第150章 太傅親手殺了自己夫人
「老,老爺在說什麼呢?賤妾有老爺寵愛,賤妾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受苦呢……。」六姨娘輕笑說著,說到最後,卻微微的瑟縮了一下,垂下了頭,咬著唇瓣,一副看起來是不忍心欺騙年賦余的糾結樣子。
把六姨娘每一個動作神態收入眼底的年賦余,男人天生的保護欲立即襲上心頭,手臂一伸,將嬌小的六姨娘給攬進了懷裡,「仙兒莫要再替竇簫嵐那蕩婦瞞為夫,為夫都已經知道了,你這個小傻瓜,為什麼不告訴為夫呢?知不知道,竇簫嵐是會害死你的!」
「可賤妾沒辦法啊,大夫人說如果賤妾不聽話,就會讓我們的八姑娘和九姑娘落選,讓皇後娘娘打發她們去做冷宮最卑賤的宮女啊,賤妾……。」說到這,六姨娘一臉的驚恐,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不小心說錯了話的孩子,又開始不停的搖起了頭,眼神帶著乞求的仰視著高大的年賦余,「賤妾說錯了,賤妾說錯了……。」
而年賦餘一聽,無疑是徹底的被火上澆了熟油,登時火冒三丈,「竇簫嵐那該死的賤婦,說什麼把八姑娘九姑娘送進宮裡必定能得皇上的寵幸。原來都是騙老夫,打的卻是這樣骯髒齷蹉的主意!」
轉念再一想田婆子之前的話,說一旦瑤兒和香兒被太子看中,她竇簫嵐就要弄死他年賦余,看來果然是真!因為他頗為看重八姑娘九姑娘一旦真的淪為冷宮裡最下賤的宮女,他最後的這點旁的希望徹底湮滅,那他年賦余就真的徹底要倚仗她竇簫嵐,她國昌候府和皇后太子,屆時,豈不是想怎麼利用他,甚至想怎麼整治他年賦余,豈不是輕而易舉的?!
越想越是覺得這竇簫嵐簡直惡毒到了極點,分明就是要把他徹頭徹尾的往死路里逼,當下,年賦余便推開了六姨娘,再次殺氣騰騰的提著手裡的劍,往六姨娘最偏僻的廂房處奔去。
看著年賦余殺氣洶湧而去的背影,六姨娘笑的燦若那滿院子里爭相怒放的水仙,手捻帕子揩了揩眼角淚花,換上一臉膽怯恐慌的表情,踩著移步生蓮般的小碎步追了上去,「老爺不要啊,老爺……。」
因為經常來六姨娘的院子,年賦余輕易就找到了田婆子所指的那間所謂的最是偏僻的廂房,況且,那廂房裡傳來的絲毫都沒打算壓抑的放.浪男女喘息聲,哪怕就是個聾子,也能聽個一清二楚。
而這男女的喘息聲,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火上澆油,令年賦余最後僅剩的一絲理智和顧忌全都燒成了灰燼,一腳就將房門踹開。
因為只是個小偏房,沒有什麼內屋外屋之分,都是打通的,且用來遮掩的帷幔此刻也沒放下,所以年賦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榻上赤.裸相呈抵死糾纏在了一起的男女。
轟得一聲,年賦余只覺自己腦中似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雙目噴火,面色鐵青,「竇、簫、嵐!」
估計是兩人纏綿的太忘我了,踹門的動靜如此之大,年賦余如閻羅般的聲音如此可怕,卻竟然都沒驚醒兩人。
兩人依舊歡愉的糾纏著翻滾著,就像兩條在水裡的魚。
沒想到竇簫嵐當著自己的面,居然還敢在別的男人身下放蕩的承歡,怒火已經升至頂點的年賦余提起手中長劍沖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劍就將兩人白花花的身體對了個穿!
兩人同時慘叫了一聲,大灘大灘的鮮血將雪白的被子染得殷紅一片,端的是觸目驚心。
而這時,興許是痛的厲害,在那男戲子身下的竇簫嵐,一邊張大了嘴巴不斷吐血,一邊用鼓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的眼睛去看居高臨下面目可怖的年賦余,無力的抬手想去觸年賦余,「老……老爺……救……救……嵐兒……。」
看到竇簫嵐這副充滿恐懼的求生表情,嘴裡還念著自己曾經最愛這樣喚她的小字,年賦余笑了,竟笑了,「好,為夫救你。」
話音一落,年賦余表情斗轉猙獰,手裡的劍,就像瘋了一樣,一劍,兩劍,三劍四劍五劍,狠狠的砍著兩人,將兩人身體砍得七零八落,血肉橫飛,血流成河!
後面跟上來,本想佯裝勸阻,實際卻是來看竇簫嵐下場的六姨娘,在看到榻上那已經被砍得不成人形,幾乎成了兩灘碎肉的竇簫嵐和那戲子時,驚恐的尖叫了一聲,便捂著嘴忙跑出了院子。
直到院子外的拐角處,方才停步,只手扶著牆面,不停的嘔吐,不停的顫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還是天下學子最為崇敬矚目的儒士,那還是最溫文爾雅飽讀詩書的太傅,那還是最溫文爾雅的老爺嗎?!
那根本就是魔鬼!就是屠夫啊!!
終於踉蹌到了六姨娘的院子外的管家,看到虛扶著牆根嘔吐的六姨娘時,暗叫一聲不好,忙上前詢問,「六姨娘,老爺他……。」
聞言,六姨娘渾身一抖,忙伸手一指院子內,而後就吐得更加厲害了……
管家面色一沉,不再耽擱,扶著脫臼的老腰,艱難的朝院子里小跑了進去。
做為一府管家,管府內大大小小諸多事宜,對六姨娘院子的結構更加清楚的管家,更是又快又準的找到了偏僻的小院廂房。
甫一走到了大開的房門口,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味,就已經令管家眉峰深深蹙起,再看到屋內可怖噁心的一幕時,就連管家這樣見過無數世面,『處理』過不少人的過來人,都忍不住想要嘔吐。
但管家強忍住胃裡的翻騰,忙將還在瘋狂砍著那灘屍體碎肉的年賦余手裡的長劍搶下扔掉,然後拼了老命的把年賦余往外拽。
大概是砍碎屍體十分的耗力,原本力氣很大的年賦余估摸著耗盡了不少氣力,這會子才輕易的被管家架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門,管家便將房門反手關了上,忙厲聲怒斥六姨娘院子里被嚇得躲得遠遠的婆子丫鬟,「你們這些沒眼力見的狗東西,沒見大夫人得了瘟疫已經病逝,闔府都會被傳染,還不趕快拿火把來燒掉!」
奴才們聞言,都是傻眼了。
明明剛才大夫人還在這院子里囂張的走進走出,怎麼,怎麼突然就得了瘟疫暴斃了呢?這太匪夷所思,也太可怕了!
再看老爺渾身是血,又添了幾分不敢再深想下去的疑惑……
「你們這些死奴才沒聽到管家的吩咐,是想害死整個太傅府的人嗎?!」平日嬌柔溫順的六姨娘,此刻從府外走了進來,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充滿了一個主子該有的威嚴氣勢。
畢竟都是六姨娘手底下的奴才,見六姨娘如此,都幡然醒悟了過來,知道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作為奴才,她們只需聽命行事就好,想的多了,知道的多了,便會小命難保啊!
於是,六七個婆子丫鬟忙爭先恐後的應是出了院子,去廚房拾綴柴禾的拾綴柴禾,找熟油的找熟油,製作火把的製作火把。
「管家,還是先帶老爺去我屋裡趕緊換身乾淨衣裳喝杯安神茶最是要緊。」忍著因看到渾身沾滿了血肉的年賦余翻騰的胃,六姨娘趕緊迎了上來,眼含淚花,面帶憂慮。
「姨娘說得對。」管家眯了眯眼睛,頭一次,打量起了面前這個看似纖纖弱質,美貌還似雙十年華少女一般的六姨娘。
他知道這個六姨娘聰明,處事也很圓滑,若除去家世背景不好,絕對是個做主母的料子。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六姨娘雖然聰明,卻也很識時務,從不在老爺編排夫人的不是,也絕對不會和夫人爭寵,因為她知道,爭到這些並不能得到本質上的改變,夫人還是夫人,她還只是一個姨娘。
就因為她的貼心懂事,才能很得老爺的歡心,就算當年老爺納了七姨娘莫千尋的時候,不管如何痴迷七姨娘,一個月卻總會擠出幾天時間去六姨娘那,而夫人和其它的姨娘,這樣一個月內若能得見老爺一面,那都是幸運的。
只是他沒想到,六姨娘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一鳴驚人,徹底置夫人於死地!
他知道,那是因為這次夫人以八小姐和九小姐還有十少爺,徹底威脅到了六姨娘的底線,才會讓六姨娘如此瘋狂的絕地反擊!
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絕不是那麼簡單,總覺得好像有人,在操控著這一切,因為一連串的一切,實在是像一台戲的話本,實在是太像了。
在管家犀利的目光掃視下,六姨娘極力忍著被看穿的恐懼,與管家一起,將渾渾噩噩的年賦余扶進了主屋。
到了主屋,便喚了婆子丫鬟打來熱水,開始給年賦余沐浴更衣。
在給年賦余除去衣物期間,六姨娘好幾次都沒忍住,差點被年賦余衣服上沾著的模糊血肉噁心到吐了,但是她強忍著,拚命的強忍著,並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訴自己,竇簫嵐已經死了,她現在要為女兒和兒子做的,便是拼盡全力討好他們的父親,為他們謀得一個最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