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太子心裡藏了人
「這可不好說,你也知道你父皇的性子,他若覺得這個小蹄子好,見她年輕可憐,不定還會心軟再幫她找個下家什麼的,雖然指不上再嫁還能嫁個皇子外姓王爺什麼的,可嫁個侯爵也不是不可能的,哼。」一提及皇帝,皇后是滿臉的不悅,眼裡劃過一道狠辣,「照本宮說,還是斬草除根,才不會後患無窮。」
正給皇后蹲著捶腿的趙嬤嬤,涎著包子似的老臉笑的諂媚,「娘娘高瞻遠矚,所言極是。」
秦殷不快的橫了一眼趙嬤嬤,這個老東西,為了姨母身邊那個趙婆子,她的妹妹之死,自然不置年玥於死地就不會善罷甘休的,偏偏,母后對這個老東西就喜歡偏聽偏信。
果然,聽了趙嬤嬤的話,皇后越發的發了狠,表情陰鬱到了極點,「不行,這個小賤蹄子,等到有了機會,定要除之而後快才行!」
「母后還是別多想了,這件事,就交給兒子辦就是了,您該多多歇息,免得身子又要不適了。」邊出言寬慰著,秦殷邊拂著袖子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兒臣這也就不叨擾母后了。」
言罷,對皇后抱拳作了一揖,轉身就要離開華清宮。
「等等。」假寐的皇后突然睜開眼睛,眼神銳利的釘在秦殷身上,「昨兒個,本宮讓你在宴上與諸位大臣多多交流,這你倒是做得不錯。可煜兒你好像忘了,母后我可是還囑咐過你,要你挑一位適當的太子妃的,你怎麼今兒個早朝,不趁你父皇因得了夕妃那小賤種而龍顏大悅時,乾脆上報提議,來個雙喜臨門呢?要知道你父皇如今可是忌憚著你的,你若還不先下手,屆時你父皇可就要親自為你指婚了。到時指婚的太子妃好壞倒是先不提,可萬一是你父皇安到你枕邊的眼線,那你該如何是好?」
秦殷默了默,聽到提娶女人幾字,腦海便自動想起了年玥那張冷艷無雙的面容來。
以前他只是把這個被名門閨秀們爭先恐後擠破了腦袋的太子妃一位當成是個籠絡權利的工具,可現在,他卻突然覺得,自己是該找一個,足以匹配自己的適當女子,來坐這太子妃一位。
太子妃一位,也將會是未來的皇后之位,將是與他並肩坐穩江山的,舉世無雙的高貴身份。
那,能做他太子妃的女子,必定不能是一般的女子,必定是要能配得上他的女子。
必須集聰明睿智,手段心思於一身才行。
可這麼些年,他閱女無數,卻未曾發現過有這樣的女人出現,就連那曾被他寵上了天的傅長樂,不過也只是有個幾分聰明,有個幾分手段,卻當不得睿智,也拿不上檯面。
直到現在……
「煜兒,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不滿於自己兒子面對如此大事還能走神的皇后蹙了蹙眉,可轉念,又鬆了眉頭,展顏笑道:「莫非,煜兒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秦殷一怔,忙滿臉歉然的答道:「未曾有,兒子讓母后費心了,都是兒子的不是。」
聞言,皇后一臉失望,手懶懶的揮了揮,「好了好了,你要是有要事就趕緊去吧,本宮也就不留你了,省得你在這魂不守舍的。」
「兒子失禮了,母后見諒。」秦殷滿臉愧色,再度抱拳施禮,「兒子告退。」
邊說著,邊倒退著出了去,直到到了外殿,方才轉身向殿門,信步離開。
眼見著秦殷消失在了殿門前,皇後方才長嘆一口氣,「唉,孩子大了,心思多了,也就不聽話了。」
趙嬤嬤笑了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當自己是個好的聽眾。
「你這狗奴才,就會傻笑,也不知道給本宮出出主意!」皇后佯怒,嗔了一眼趙嬤嬤。
「這辦法么,它不是沒有,只是……。」趙嬤嬤諂媚的笑了笑,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只是什麼,還不快說。」皇后眯眼斜睨趙嬤嬤。
「太子殿下若心裡邊兒藏了個人兒,哪怕是有再好的主意,殿下恐怕也是不會聽的,不是?」
「藏了人兒?藏了誰?」皇后眯眼思慮了一會子,「漓雲那小蹄子?」
言及傅長樂,皇后很快又搖頭否決了,唇畔還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本宮的兒子還不清楚么,對那小蹄子,煜兒不過只是在把她當棋子兒,當只籠中小鳥兒耍玩,如今可不正是玩膩了么,怕是再過不了幾日,煜兒就是連她姓甚名誰,都要忘了的。」
「娘娘說的極是。」趙嬤嬤含笑點頭,「所以奴婢說的,可不是這漓妃。」
「不是她,那還有誰?本宮可是記得,煜兒這麼些年也沒再納進過什麼側妃姬妾什麼,都給足了漓雲這小蹄子面子,一人獨寵了這麼久。」這倒是將皇后難住了,如何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誰來。
「娘娘難道……。」拉長了音調,趙嬤嬤一副不知當講不當講的糾結模樣,「真的沒有看出來么?」
皇后眼皮子一跳,面色一沉,「你這老傢伙,還不快講,本宮恕你無罪就是了!」
趙嬤嬤似乎等的就是皇后這句話,故而,得到此赦免,緊皺的眉心不禁舒展開來,涎著臉笑,將臉湊近了皇后的耳朵,「娘娘難道沒看出來,太子殿下似乎,似乎對溱王妃那個小蹄子,有幾分興趣……。」
趙嬤嬤這話說的含蓄,可聽到皇后的耳朵里,卻猶如晴天霹靂。
「混賬!」皇后渾身一震,低喝一聲,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面色鐵青,雙目幾欲噴火。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趙嬤嬤被駭的連忙低眉順眼的磕起了頭,語氣里透著十足的惶恐。
趙嬤嬤雖不是皇后的奶娘之流,可到底也是從小伺候的,皇后是什麼性子,皇后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比誰都知道的清楚,也看的清楚。
皇后如今在溱王妃那樣的毛丫頭手上三番兩次吃了大虧,早就已經不僅僅只是厭惡那麼簡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憎惡的眼中釘,非拔除的肉中刺。
然而,趙嬤嬤她自己明明清楚這一點,明明知道溱王妃這根刺一碰,就會讓皇后份外的頭疼,可她還是碰了,並且,還碰到了皇后最要命的地方——太子。
「呼……。」皇后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微垂與太子有著一模一樣的狹長鳳目,微涼的目光落在還在不斷磕頭的趙嬤嬤身上,「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這麼快就冷靜了下來的皇后,讓趙嬤嬤有些始料未及,赫然抬頭,不敢置信的仰望向面色難看的皇后,「原來娘娘您早就……。」
見皇后臉色越發不善,趙嬤嬤忙垂下頭,轉移了話題,強制壓抑著內心的雀躍,小心翼翼的回話,「回稟娘娘,奴婢,奴婢是早在溱王妃那小賤人被娘娘您頭一次召進華清宮時,奴婢,奴婢就已經看出來了……。」
「哦?」皇后冷笑著挑了挑眉。
皇后發冷的輕笑令趙嬤嬤渾身一抖,說話也有些哆嗦起來,「太子,太子畢竟也是奴婢看著長大的,太子是什麼脾性,奴婢豈會不知,太子向來都是個沉得住氣的,可那次娘娘每每想要質問溱王妃時,殿下,殿下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呵斥溱王妃,這……若是換了平日里的殿下,定是會眼瞧著那溱王妃一步錯,步步錯,然後數罪連坐,將溱王妃徹底的置於死地……。」
皇后沉默了,沉默了良久,只有手裡捻動的佛珠,發出一陣緊過一陣的噼啪撞擊聲。
雖然趙嬤嬤知道皇后既然自己也早就有了這個疑心,知道皇后既然對自己這麼打破沙鍋問到底了,定是不會對自己再如何的,可心底,仍舊止不住的惶恐,全身,冷汗涔涔。
在皇后沉默的這段時間裡,趙嬤嬤簡直覺每一刻時間,都像一年那麼漫長。
終於。
「其實,本宮早在那次,也看出了些端倪,正如你所說,以煜兒沉穩內斂的性子,斷不會作出如此魯莽之事。本宮這個做娘的又豈會看不出來,他是明著以孝子的立場責罵年玥那賤蹄子不知禮數孝道,實則啊,卻是在提醒那賤蹄子,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本宮。」嘆了口氣,皇后苦笑連連。
「娘娘,您不要傷心,或許太子只是,只是一時被那小賤人蠱惑罷了。」趙嬤嬤表面是試圖安慰,實則,卻是在潛意識的把所有的罪過都往年玥的身上推。
果然,皇后便面露出了兇狠之色,「這個賤蹄子!」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掩去臉上的快意,趙嬤嬤連忙直起身板,跪走到了榻尾的案幾前,端了案几上的精緻茶盞,遂跪走回了皇后膝下,雙手捧著茶盞奉上。
皇后看了趙嬤嬤一眼,只手接過了茶盞,揭開杯蓋,輕抿了一口,火氣瞬間澆熄了一點,「好了,你也快些起來吧,一把年紀了,往年又陪著本宮在後宮爭寵奪位時又受了不少的傷痛,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兒,再這麼一跪啊,怕是腿上的老.毛病又得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