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溱王替她擋劍昏迷
一側的年玥聽到明了這番感嘆,沉默不語,神情有些許的恍惚。
這煞星,不定就是她吧……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或許這個小傻子還能在毒入心脈前的時間裡,過上一段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日子,可遇到她之後--
卻三番兩次在生死線上掙扎。
「溱王妃,如果微臣所料不錯,您武功定然不弱,那麼,這拔劍的人選……。」一旦醫治起病人來,明了整個人都會特別的嚴謹正經起來。
「非我莫屬。」快速收斂好心神,年玥毫不猶豫的接下明了的話。
「那好,您先將王爺受傷部位的衣服全部剪開。」邊說,明了便將榻頭案几上的一把銀制剪子拿起,遞到了年玥的面前。
年玥沒有遲疑,接過剪子,便動作利落的開始為秦放已經染透了鮮血的傷口周圍的衣服全部剪開,表情十分的凝重而認真。
雖然她動作相當的利索乾脆,可見其這種事也沒少做過。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了自己的手沒有哆嗦。
當染透了鮮血的衣布被剪開,露出秦放那長劍直刺心窩的觸目驚心鮮血淋漓的傷口,年玥只覺那一刻,好像自己的心窩子,也被劍給捅了一劍。
準備好了銀針的明了搬了一把椅子到榻邊,取出幾根銀針,然後扎在了傷口周邊處,邊落針,邊嚴肅道:「王妃,拔劍時,你且用內力先護住王爺心脈。」
年玥微微頷首,左手與秦放右手十指緊扣,右手,則一點點握上劍柄,深吸了一口氣。
但聽明了喊了一聲『拔』,年玥的手便機械的將長劍用力拔出,立時,劍起,帶起一股滾燙的熱血,濺了她一臉。
「幸好幸好,這劍沒有粹毒,王爺這心臟天生長得偏右了一點,這才沒有傷及要害……。」明了一邊慶幸的絮叨,一邊手上半點也不馬虎的落針,以銀針封住血脈的方法止血。
拔出劍的那一刻,年玥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抽走了,好半天,才在明了這些絮叨中,緩過了神來。
哐當一聲,年玥將劍扔到了地上,沾了血珠的臉冷若冰霜,蕭殺之氣盡顯,宛若冷麵嗜血的修羅,「長百草,你易容的千張百面在何處。」
明了一愣,繼而無可奈何的搖頭,暗罵一聲強盜行為,然後乾咳一聲,「咳,就在你左手過去靠牆的壁柜上,最頂層的那隻白玉盒子里……。」
聞言,年玥便轉身走向左側的壁櫃,踮腳取下了那隻做工精美精雕細琢的白玉箱子,打開后,隨手從箱子里捻起一張薄如蟬翼,透如水晶的人皮面具,走到柜子前的一面明了尋常用來忽悠老皇帝的八卦鏡前,臨鏡照面,將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
面具十分的服帖輕薄,很快,一張與年玥這張艷容完全相反的清秀面容便顯現了出來。
見假面已成,便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當作面紗戴上,而後,轉首凝視了榻上一臉慘白的秦放好一會子,年玥才身形一晃,隨手取了明了的煉丹小童晾在院子外的雪白衣袍,就出了摘星樓。
離開摘星樓出了皇城,年玥一邊扯碎了身上的外罩紅紗裙,一邊將雪白衣袍套在了身上,腳下是馬不停蹄,直奔二皇子府。
秦殷既然如此兩次三番的挑釁,屢屢傷了小傻子。看來,是時候,她該加速計劃,主動出擊了……
東宮。
「什麼,年玥會音殺,還將派出去的二十名暗月魑魅,殺得只剩下了五個?!」秦殷不可謂不震驚,不可謂不震怒,猛地從榻上起身站起,「當初不是曾派過風雲十三騎去刺殺過她,為什麼這些混賬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本宮這件事!」
還有,上次在角斗場,他還以為,年玥只是武功出挑,怕是也會使些毒物,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使江湖失傳百年的神秘絕學,音殺!
當然,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前任太子妃,以前的,現在的年玥,曾是音殺宮原來可以接掌這屆宮主的傳人。
會音殺,一直都是她心底最深處的隱晦,除了音殺宮屈指可數的人知道,還有她真正的關門弟子吟風外,便再無旁人知曉了。
「只怕是,以十三騎的武功,還未到能逼她使出這殺手鐧,所以,他們才並不知曉。」影分析的理所當然。
不過,任影如何聰明,也不會想到,年玥就是,而吟風是的徒弟,為了不使年玥身份暴露,自然將這件事的始末隱瞞了下來。
「廢物!廢物!這幫廢物!!」原先正在被秦殷拿在手裡賞玩的青銅古劍,現在卻完全在他手裡做回了原來的利器,隨著他的瘋狂揮舞,那些個桌椅擺飾木櫃全都碎裂在了古劍之下。
影仍舊如往常那般淡漠沒有表情的如一尊石雕人一樣,靜靜的看著狂怒到發瘋的秦殷。
不過很快,秦殷便漸漸冷靜了下來,將劍拄在了地面上,支撐著氣息不穩的身體,眸子緊閉,「你說,秦放為了不讓魑魅抓走年玥,在打鬥中,誤傷了?」
這件事必然瞞不過埋在溱王府的眼線,這些眼線也必會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給太子,所以,影並沒有將這件事也隱瞞下來,而是依葫蘆畫瓢,徹底的改變了說詞,「是。」
「傷的重不重。」並沒有因為秦放受傷而感到愉快的秦殷,神情反倒變得有些沉重。
「依屬下看來,生死一線。」影如實回答。
「嘖。」秦殷煩躁的皺緊了眉頭,「你們辦事怎麼就這麼不長心的?如果本宮想要他死,豈還會費盡心思特意親自去玄冥宮索求讓他變傻的毒藥?他要是死了,這不僅是朝野會動蕩的事情,倘若一旦外傳,被其它國家的探子知道了,你以為,我們的國土邊境還能像現在這麼太平?到時內憂外患,對本宮能有什麼好處!」
「是,這次是屬下辦事不周,還請殿下責罰。」影雙膝跪地,抱拳面無表情的請罪道。
「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是先進宮和母后商議一番再說。」精神一振,秦殷睜開了充滿了濃的化不開的陰霾雙眸,起身,將古劍隨手往後一甩,古劍在半空翻了幾個跟斗,便準確無誤的插進了影手裡的精美劍鞘中。
看著自己手中準確無誤落進了劍鞘,卻也差點削掉了自己半邊腦袋的古劍,影眸光閃了閃,太子這明顯是在警告他做事不要太過,「屬下這就著人準備好一切事宜,萬一……溱王死了,屬下也好能及時封鎖住消息。」
秦殷懶洋洋的唔了一聲,屈指彈了彈衣擺,便信步走出這書房。
沒曾想,剛一走到書房外,便瞧見了端著托盤走來的青禾,秦殷臉色微沉,語氣十分不善,「不在落水宮伺候你們家小主,到這來作何。」
青禾原就料到太子不會有好臉色,卻沒想到太子的反應如此的不快,倒是微微怔了一下,咬了咬唇,才將手裡的托盤越發舉高,回答的十分小心翼翼,「回,回殿下,是小主覺著快到臨盆的日子了,想求殿下,給小皇孫先賜個字。」
「呵,都還沒生出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賜了字,又能有什麼用?」不耐煩的說完,秦殷便甩袖大步離開了。
沒想到如今孩子這招也是不管用了,青禾頹喪的跌坐在了地上,望著秦殷頭也不回離開的冷絕背影,不禁有些替傅長樂悲從中來。
她是傅長樂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傅長樂和太子那點勾當,她雖然不是十分清楚,卻也能猜到個十之八.九。
試問一個女子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了自己所有的親人,害的滿門慘死,不光是內心受到了多大的煎熬不說,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
不過卻是這個男人的利用殆盡,不過是這個男人的無情拋棄。
「只要太子想,便可以有無數個皇長孫。」隨後,幽幽從書房內走出的影,漠然繼續道:「這招你們還沒用膩,太子卻早就已經應付膩了。」
聞言,青禾憤怒的從地上跳起,「影大人,如果你想諷刺想挖苦想嘲笑,那就沖奴婢來好了,不要連帶我們小主一起被你羞辱!」
「如果你還想你們主子重獲太子的恩寵,就最好對我的態度放好點。」影目光冰涼的掃過青禾的脖子。
「你……!」青禾只覺得自己脖子一涼,好像被無形的刀子劃過一般,驚恐的步步倒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影不語,轉身,往如今僻靜的再不復往日那般繁華喧囂的落水宮走去。
青禾見狀,大口呼吸了幾次,一臉擔憂的追了上去,唯恐這條太子身邊被人戲稱毒蛇的冷血男人,會對自己的主子不利。
………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年玥便到了二皇子府,輕車熟路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進去。
二皇子府不比戒備森嚴的溱王府,也不比豪華氣派奴僕姬妾成群的東宮。
宅子不大不小,奴僕不多不少,陳設不新不舊,姬妾什麼的,更是一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