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年玥是真的身亡了
「說,她為什麼沒有活過來,為什麼?!」腳步踉蹌倒退到明了身前的秦放,忽的轉身,大手攸的再次狠狠掐住了明了的脖子,目露嗜血的凶光。
明了此番倒是沒有絲毫懼怕,失魂落魄的不斷搖頭,嘴裡一直默默念著,「她不是,不是……。」
「救不活她,就讓你陪葬!」渾身爆出駭人殺氣,秦放眸中俱是殺意,此番掐緊明了脖子的手,再沒有一絲留情,依稀可聞那骨骼被捏斷的聲音。
沒想到,面對死亡的來臨,明了沒有求饒,也沒有用其它的點子方法阻止秦放,眼睛微微闔上,倒有種求解脫的模樣。
屏風后的丁管家看的著急上火,這明了到底現在是皇帝身邊的最得寵的臣子,若無端失蹤被殺,皇帝必然會嚴查追究,萬一有天終究查到了王爺頭上,只怕……
權衡再三,丁管家面上整肅,腳下一動,便準備出去制止王爺的意氣用事。
只是,還未等他現身出去,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爺,息怒息怒,這人殺不得,殺不得吶!」風塵僕僕趕回,冒雨而歸的溫子若,在爬牆時,見到主屋後窗大開,本是打算抱著一窺王爺閨房之樂的念頭,悄悄攀上了屋檐下,整個人倒鉤了在檐下,準備好好觀賞一番,不曾想,卻見到如此場面,來不及震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趕緊縱身從窗戶躍進屋子,出聲制止道。
然,秦放卻充耳不聞,整個人像魔怔了似的,如同地獄爬出的只會殺人嗜血的修羅,半點也沒有要放開明了的意思。
眼看明了已經一臉漲紫,兩眼翻白,溫子若再顧不得什麼以下犯上之類的規矩,抬腿一腳踢在了秦放掐住明了的手臂,生生將秦放的手臂踢得脫了臼,令脫臼的手再無力氣掐緊明了,遂趁此空隙,溫子若趕緊一把拽住了明了,迅速跳窗逃逸。
論武功,溫子若可不是秦放的對手,即便現在的秦放不過只剩下了五成的內力。
溫子若又了解自家王爺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肯定非殺明了不可的。
所以,為了大局著想,為了不惹上明了這個大麻煩,溫子若只好出此下策,傷了秦放,帶明了遠離。
於秦放而言,斷了條手臂沒什麼,很快就反應過來,便動身打算跳窗尾隨上溫子若,非將明了殺死才肯罷手。
幸而屏風后的丁管家及時現身,一把死死拉住了秦放完好的左手,「王爺,莫要意氣用事!」
「走開!」秦放手腕一翻,一道掌風揮出,生生將丁管家擊飛了出去。
丁管家整個人撞擊在了冷硬的牆壁上方才停下,緩緩滑倒在地,期間,幾乎聽到了他撞擊在牆壁上而骨骼斷裂的聲音,一口鮮血驀地從他口中噴出。
他畢竟上了年紀,身子骨自是十分的脆弱。
瞥見丁管家吐血的樣子,秦放周身暴漲的煞氣驟然一收,整個人好像被當頭棒喝,從魔怔中幽幽轉醒,「丁、丁叔……丁叔!」
話落,一個閃身,便到了丁管家身前,蹲下身,忙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丁管家,眼中染上愧疚和自責,「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您傷的重不重,要不要緊……?」
見秦放像個做錯了事情,完全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丁管家咳嗽兩聲,毫不以為意的將嘴角血漬一把抹去,向來波瀾不驚毫無情緒的臉上浮上一絲暖色,「老奴沒事,老奴無礙,王爺別自責,別怕……。」
「丁叔……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像個慌不擇路的迷路孩子,秦放滿眼迷茫的看向丁管家,拉著丁管家的手臂。
丁管家重重嘆了一口氣,滄桑的視線越過秦放,望向榻上沒有活過來的年玥,「王爺,讓王妃,安心的去吧……。」
聞言,秦放萎頓的跌坐在了地上,雙眼,失了焦距。
東宮。
「什麼?!」正在審批各方官員摺子的太子秦殷,手中狼毫毛筆猛地折斷,人也從座位上猛地站了起來,大手一把揪過影的衣領,一臉的震驚,「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見到太子如此出乎意料的激動,影神色微動,繼續將剛才的話漠然複述了一遍,「回稟殿下,據溱王府可靠消息來報,溱王妃在今夜傍晚時分,已經暴斃身亡,王府內,正在為溱王妃安排身後事宜。」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秦殷面色泛白,啼笑皆非的搖起了頭,不相信這麼無稽之談的消息。
他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就在不久前的華清宮裡,她還對自己冷嘲熱諷,她還那麼神采奕奕的樣子。
怎麼會死,絕不可能!
影沒有說話辯駁,就這麼靜靜的佇立著,任由秦殷的手還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襟。
「不行,本宮要親自前去溱王府看看!」啼笑皆非的笑容漸漸冷卻,陰霾一點點爬上秦殷的臉和眼眸里,手嚯的鬆開了影的衣襟,急切的腳步越過影,直往殿外走。
正被傅長樂差使,端著傅長樂親自繡的孩子小衣小鞋的青禾,在殿門外,將剛才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里。
青禾也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張大的嘴。
什麼?影大人剛才說,是說溱王妃,那個害她和小主青白盡毀,更讓小主孩子不保的年玥,死了?
笑,得意的,惡毒的笑容,漸漸染上青禾的眉梢眼角,直至手掌下,被捂住的微微翹起的嘴角。
死的好,死的真是太好了!
她一定要將此事告訴小主,這就去!
想罷,青禾便調轉腳步,轉身朝傅長樂被關禁閉的落水宮雀躍飛奔而去。
「殿下。」影提醒的聲音拔高,人影一閃,便阻擋在了秦殷的身前。
「休得阻止本宮!」秦殷神情陰冷,冷喝。
他一定要親眼去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一定要!
「屬下不敢。」影垂下頭,作出一個手下該有的恭敬樣子,「殿下睿智,應當知道,溱王妃的死訊現在還未報喪,如果殿下此刻現身溱王府,去看溱王妃是否已然身死,必定會遭到溱王府中人的懷疑,懷疑府中有殿下您的耳目,屆時,王府大換血,把人全部換掉,那再想找得力之人安插進溱王府,就非是一朝一夕的易事了。」
溱王確實是廢了,但不代表,溱王那些得力之人,也都廢了。
「那本宮便以探望溱王為由,當是碰巧而已。」秦殷冷哼,說的理所當然。
「無巧不成書,何況現在已是深夜,您不喜溱王,王府內人皆是眾人知曉,殿下若真藉此故,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影說的一針見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宮難道到現在還要怕了那個傻子不成?!」秦殷惱羞成怒,狠狠揮出一掌,將身側的書桌拍的支離破碎,然,腳下,卻沒有再前進一步。
他之所以憤怒,是因為影說的有理,故,從而,他就等於間接的承認了,他現在,仍然還需忌憚一個傻子,不,嚴格來說,是忌憚這傻子不知藏在了哪裡的三十萬大軍。
原來兵部若到了手,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知道秦放的大軍藏在了哪裡軍訓,更可以遏止住兵部派發給那三十萬大軍的糧草衣物。
沒有糧草可食,沒有衣物過冬,這三十萬大軍,便會不堪一擊。
然而,他費盡心思,兵部這塊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偏偏就被不知名的人給弄沒了!
而正是因為忌憚,他的理智便告訴他,阻止著他的腳步,讓他不能去,無法去。
影無言以對,漠然看著秦殷發了瘋般的摧毀著殿內的所有擺設泄憤。
溱王府。
「你們出去出去,別碰我的娘子,別碰……嗚嗚……。」死死抱住年玥屍身的秦放,戒備的看著幾個上來的婆子丫鬟,哭的已經像個淚人兒。
就連他自己現在都已經分不清,這些眼淚,有多少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因為真正的哭泣,早雖五歲那年的可怕記憶,一同被封存了。
碧兒一邊抹淚,一邊泣聲哄騙,「王爺,王妃現在身子濕了,就讓奴婢們給王妃洗洗,再換件乾淨衣裳可好?」
其他幾個婆子丫鬟也隨聲附和,無一人敢提王妃死了,王爺不能抱著個死人之類的這種話。
「不好不好,娘子最不喜歡別人碰她了,萬一娘子要是醒了,看見你們在給她洗香香,她一定會生氣,會很生很生氣的!」鼓著腮幫子,秦放吸了吸鼻子,將懷裡的年玥摟的十分嚴實,說什麼也不讓她們碰。
碧兒還想再哄哄秦放,突然來了的丁管家,面色有些不好,語氣與以往沒什麼兩樣的冷硬,「好了,你們先下去吧,就讓王爺再和王妃多呆一會。」
「可是……。」碧兒看向因摟著王妃而身上衣服也濕了不少的秦放,有些躊躇。
「都隨我下去。」一臉冷肅的說完這話,丁管家便當先轉身走出了屋子。
碧兒和幾個丫鬟婆子都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多言半句,各個唯唯諾諾的隨在丁管家身後,魚貫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