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太子要殺光傅長歌的人
「你……咳咳……。」傅長樂小臉一下變得煞白,頓時喘不上氣的翻起了白眼,兩隻手徒勞的使勁推著青龍掐在自己脖子上如鋼筋鐵水澆鑄的手。
青禾嚇得大叫一聲,「你,你竟真敢以下犯上……。」
「吾主,從來只有一人。」看也不看青禾的青龍,冷酷無情的看著在自己手裡快要斷氣的傅長樂,一字一句,似如宣誓。
朱雀神武依舊跪在地上如石雕般動也不動,當作什麼也沒看見,但是他們在聽到青龍此言時,眼睛里都有著同樣的信仰光彩,再看傅長樂時,都變得不屑。
沒錯,他們風雲十三騎的主子從來都只有主公一人,傅長樂從來都不是他們的主子,從來都不是。
要不是傅長樂持有主公臨終的託付遺書,他們豈會真的像條狗一樣,任傅長樂這個瘋女人打罵,任太子驅使。
「你們在幹什麼?!」剛踏進東宮大院的秦殷,看到這番情形,本就心情不好的臉色更加的陰雲密布起來,望向青龍掐在傅長樂脖子上的那隻手,視線寒鷙如刃,「還不住手!」
青龍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手指掐的越發緊。
青禾見狀,跪在地上,沖秦殷哭哭啼啼,「太子快救救小主,救救小主啊!」
「給本宮拿下這個叛逆!」秦殷捂著受傷的胸口,怒喝一聲。
登時,三個身著墨黑勁裝的影衛從東宮四面橫空衝出,各個手持詭譎的圓月形寒鐵彎刀,直朝青龍刺去。
朱雀與神武見此,連忙出手阻止。
但二人也只阻止住了兩個人,還有其中一人,將手中的圓月彎刀已經朝青龍揮出,登時,如大型飛刀似的彎刀竟將青龍那隻掐在傅長樂脖子上的手臂生生切斷!
頓時,鮮血四濺,青龍發出一聲隱忍的悶哼。
被噴了一臉滾燙鮮血的傅長樂跌坐在了地上,捂著自己被掐疼的脖子,發出因被掐而變了嗓音的尖叫聲,聲音像極了受了驚嚇的鴨子,難聽且刺耳。
一時間,東宮前院四處刀光劍影,血氣四散。
沒了右手的青龍,已經完全不是影衛的對手,四五招之下,就已經連連敗退。
朱雀與神武看的分明,兩人心有靈犀的紛紛停止了與自己打鬥的影衛手上的戰鬥,繼而聯手暫時擊退了攻打青龍的影衛,最後攜著青龍,驅使輕功迅速逃離了東宮。
「不用再追了!」三個影衛正作勢要追,卻被秦殷突然出聲制止,「你們帶上十人,即刻去剷平清音坊!」
不管這個清音坊今日害他受傷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三個影衛有些不解,但很聽命令的沒有再追,連忙拱手,沒有發出聲音的領下了秦殷的命令,便很快消失在了東宮院落中。
反應了過來的傅長樂,又驚又怒又是梨花帶雨的看向秦殷,「殿下,漓雲好怕,漓雲好怕他們,他們還會再來殺漓雲……。」
哼,上次斬草不除根,才會有今天的禍患,她一定要讓殿下殺光那賤人的狗,殺光!
疾步走向傅長樂的秦殷,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連忙將傅長樂抱在了懷裡,邊親吻額頭,邊溫柔的安撫,「愛妃別怕,本宮早就在他們的身上下了落雁沙,他們活不久了,該死,早知道這群狗奴才會反撲,本宮就該早些殺了他們!都是本宮不好,愛妃還有沒有哪裡受傷?有沒有驚到我們的孩子?」
聽到秦殷說給那幾個的走狗下了慢性劇毒落雁沙,強忍住要上翹的嘴角,嬌滴滴的倒進秦殷懷裡垂淚,善解人意道:「這如何能怪殿下,當初收留他們,是殿下心善,今日他們膽敢背叛,怪也只怪漓雲的長歌姐姐,偏偏留給了他們那樣的榜樣,他們是奴才,自然有樣學樣……。」
「哼,上樑不正下樑歪的賤人!」提及,秦殷面色極度陰沉,危險眯起的眼睛斜睨了一眼一旁已經站起的青禾,「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請太醫來!」
聞言,青禾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詢問的視線不著痕迹的掃向了傅長樂,躊躇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呀,殿下,你怎麼受傷了?」接到青禾視線的傅長樂眼珠一轉,此刻終於發現了秦殷身上已經襤褸的衣衫下,儘是道道血痕,尤其是胸口處,藏青色的衣袍令那胸口處暈染開的大團醒目血跡,猶如盛開的大朵血牡丹。
秦殷安撫的笑了笑,愛憐的揉了揉傅長樂的發,「無礙,一點小傷罷了,愛妃莫要怕,小心動了胎氣。」
「我怎會不怕,怎會不擔心?漓雲很好,殿下不用擔心的……。」淚珠更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傅長樂,忍著嗓子的澀痛,沖青禾呵斥,「還不快去請太醫為殿下診治!」
眼見情形已經被自家主子圓了過去,青禾忙不迭的點頭,朝太醫院跑去。
「有愛妃如此心疼本宮,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看著明明受驚不小,卻一味只心疼他的傅長樂,動容的秦殷不由將傅長樂緊緊箍在懷中,陰翳退卻的臉上漾開的都是溫煦的滿足感。
「漓雲自然心疼殿下,誰讓殿下是漓雲的……。」被緊擁的傅長樂順勢小心的靠在秦殷沒有受傷的右胸處,正含情脈脈的說到這時,銳利的鼻子突然聞到了秦殷衣襟上有一絲異香,話語驀地一頓。
秦殷向來用的都是龍涎,且是她親自熏上的,從來不會用其它的香料味道,為的,其實本身也是想從這味道里,及時的發現他會不會有新寵。
其它的香味,她其實已經有大半年沒聞到過了。
這大半年裡,那醜女人的味道沒有,其它的東宮寵姬更不敢有,沒想到現在……
鼻子是人體識別能力和記憶力最長久的五官。
所以這個味道一聞,就讓她清楚的知道了,這並非東宮裡還殘餘的幾個不得寵的姬妾身上的味道。而且,這個異香,她很有點熟悉,不不,是十分熟悉。
這是……傅長樂眼眸一凜。
這分明是那個該死的年玥身上的味道!
太子的衣襟竟然會染上那個狐狸精身上的香味,難道,難道他們……
「本宮是漓雲的什麼?」久久沒聽到傅長樂答案的秦殷,還以為是傅長樂害羞而難以啟齒,不由戲謔問道。
「殿下是漓雲的唯一……。」傅長樂回答的信誓旦旦,含羞帶怯,可眼睛里,卻淬了毒。
所以,漓雲要除了爭奪殿下的每一個女人,也要做殿下的唯一!
華燈初上的溱王府。
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件黑紗裙裳的年玥,正對著面前的落地水銀鏡,慢條斯理的戴上只掩住了下半張臉的黑面紗。
襯得窈窕身姿越加曼妙的黑紗裙,領口袖口綉上的血色曼陀羅,如同要爬上她微露的鎖骨和雪白頸項上的邪惡花朵,那麼邪肆,卻又那麼艷麗。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看著鏡子里宛若蛇蠍美人的自己,年玥低低輕笑了一聲,瞥了一眼自己那雙敞露在外,明顯就是標誌性的幽藍眼睛后,便對著靠後牆的菱花窗一甩廣袖。
下一刻,花窗大開,她整個人便如夜魅一般躍出了窗戶,迅速融進了黑夜,消失不見。
從屋檐下跳下的溫子若,一抹額頭上的冷汗,「沒想到咱們王妃居然還有這麼自戀的時候……不過話說王妃大人,您這輕功遠可比前幾次快了不下十倍,又穿了好隱藏的黑色衣服,這要我怎麼追啊……。」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不去照顧自家王爺,還穿成這樣跑出去是小,他要是不知道這王妃大人是去做了什麼才是大啊!
萬一屋裡還睡的那位爺突然醒過來,看不見自己王妃,再捉住自己拷問,結果要是一問三不知的話……
一想到那後果,溫子若都止不住的惡寒。
很快,溫子若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好的不靈壞的靈了。
「阿若,王爺醒了,正要問你話。」突然出現的丁管家,站在正兀自望天空惆悵的溫子若身後低低說道。
「啊呀!」嚇得跳了起來的溫子若,鬱悶的轉身看向丁管家,「丁叔,不帶你這麼嚇人的好伐?」
「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丁管家眼神犀利道。
「沒……沒有啊……。」溫子若心虛的撓了撓頭,避開丁管家似要剖開他的視線,直奔主屋。
屋子裡,坐起的秦放正漫不經心的看著身上昭示著中了神仙散毒的血色藤蔓已經萎縮到了臂膀處的位置,沒有戴面具的臉上好沒往昔的半點孩子氣,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骨子裡透了出來,長睫低斂,薄唇輕抿的樣子,完全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溫子若看到秦放這副樣子,不禁又是駭了一大跳,「溱,溱王?!」
「很吃驚?」秦放不咸不淡的用眼角掃了溫子若一眼。
「當,當然啊!」溫子若狠狠點頭,「您這次已經毒火攻心,樣子居然是正常的,屬下當然吃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