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王爺還是個香餑餑
畢竟她們的生死可都是系在秦放一人身上的,但凡他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們的下場會有多悲慘,可想而知。
聽到里裡外外的丫鬟婆子鬧哄哄的聲音,正坐在軟座上揉著眉心的年玥,心煩意亂的低喝了一聲,「外面又再鬧什麼?!」
伺候秦放的總共有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還有七八個三等丫鬟,加上兩三個婆子。
這在世家大宅里,算是少的了,大概就是擔心正如今天那個紅袖事件一樣,怕心懷不軌的丫鬟借著如今心智不全的秦放上位的關係,所以丁管家才沒有安排那般多的丫鬟給秦放,凡是對秦放的事情大多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其實,內幕是秦放更怕人多嘴雜。
除去一等丫鬟木槿,還有一個巧銀。
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跟隨秦放到年玥的偏院伺候,依舊在新房守候的巧銀,在聽到年玥不善的喝聲時,便挑了帷幔進了內室,對年玥微微福身,「回王妃,是王爺他昏倒在了醉紅樓,現下正被幾個侍衛抬了回來。」
巧銀說話的語氣有些冰冷,甚至還有埋怨的意味在裡面,對待年玥,並不像木槿那般恭敬。
年玥倒是沒有去多在意這個巧銀,一門心思都被巧銀的話吊了起來,人也立即站起了身,語氣有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焦急,「可有無大礙?趕緊讓他們將王爺抬進來!」
「是。」巧銀冷冷的應了一聲,便急切的掀開帷幔退了出去,去喚了侍衛抬溱王進內室。
待看到被侍衛抬進來的秦放臉紅的有些嚇人,像只剛從沸水裡撈出來的蝦子一般,這讓年玥心下打了個突,不好的預感陣陣襲來。
莫非,這傻子已經媚葯侵體了?
之前因為的確動了怒氣,她便想著再不去管他,之前又見那紅袖還是很正常的,所以也就沒想到這傻子已經中媚葯到了這種程度。
「巧銀,你去著人準備冷水,把浴桶注滿為止。」上前領著侍衛將秦放抬到了榻上的年玥,視線凝在秦放那張現在簡直紅的像一塊血玉的臉蛋上,蹙了蹙眉尖,不疑有他的吩咐道。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巧銀突然回出十分不善的冷言冷語,「王妃到底還是不是王爺的妻子?」
「你想說什麼。」年玥自然知道巧銀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即扭頭,藍眸寒鷙如冰的射向巧銀。
「王妃如此聰明,既然知道要用冷水來為王爺降溫,想必奴婢不說,王妃也早就王爺是中了何葯?」巧銀沒有半點畏懼,也沒有半點恭敬的迎視年玥寒鷙的眸,「可王妃寧願這樣傷了王爺的身體,也不想為王爺解除藥效,難道奴婢說王妃不是王爺的妃子,說的不對?」
年玥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秦放這個傻子,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這麼質問,質問她是不是這傻子的妻子,是不是他的妃,一時,竟有些怔忡。
之所以沒想到,那是因為她的確,從一開始,甚至還沒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把秦放歸類到了自己的棋盤裡,成了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不管對他是保護也好,愛護也好,都是做戲,做給皇帝看,做給別人看。
卻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過自己的夫。
從而,她的身體,乃至內心,都是慣性理智的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控制得當的疏遠距離,那自然,碰到了秦放中了這樣的葯,本能的第一反應,當然不是用她自己的身體去幫他解除藥效,而是用別的方法來做。
經巧銀如此提醒,年玥心底突然湧出了一種,自己很殘忍,很涼薄的念頭……
「沒錯,你說的很對,」看著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就承認了而感到驚愕和憤怒的巧銀,年玥抿唇笑了,步步逼近,「可那又如何?這是本王妃與王爺之間的事,何時輪得到你一個丫鬟插嘴了?在提點本王妃的同時,你又可曾提醒過你自己的身份?難道你以為,我現下若不給王爺解藥,就能輪得到你了?」
一連串的反問讓巧銀步步後退,臉色越來越難看,但是年玥並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繼而嘲諷的說出了最殘酷的事實,「本王妃這就告訴你,你永遠都上不了這個位,永遠不能。」
「你!」巧銀悲憤到了極點,想也沒想,便朝年玥的胸口揮出殺氣騰騰的一掌!
反應極快的年玥微微一個側身,便極其巧妙的躲開了巧銀的攻擊,表面甚至還躲的十分狼狽,面上又驚又怒的朝那四個抬秦放進來都還沒來得及離開卻已經傻在了當場的侍衛喝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這個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抓起來!」
聞言,傻子般旁觀的四個侍衛這才驚醒過來,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去制服巧銀。
身為王府的侍衛,雖然外家功夫不弱,可要對付巧銀這個專門在秦放身邊貼身保護的內家功夫高手,難免不是對手,但卻勝在人多。
聽到有打鬥聲,門外的侍衛也都涌了進來,很快,便將巧銀拿了下。
在被幾個咬緊牙關抓著不放的巧銀,一邊拚命的掙扎,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年玥,眼珠都沁出了血絲,「你不配做王爺的妃,你不配!」
「拖下去,關起來!」年玥疲憊至極揉著眉心,懶得再與巧銀多做這口舌之爭,轉身重回到榻前,看著榻上睡得極不安穩的秦放,嘴角滑過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
看看,即便你現在是個傻子,還是有那麼多女人爭先恐後想要睡.你,若你還是三年前那個沙場神將,京都的第一王,最頂天立地的男人,恐怕就更有無數女人要對你趨之若鶩了吧?
待侍衛們將巧銀拉下去之後,聽到動靜而湧進來的一屋子丫鬟婆子,都有些誠惶誠恐起來,生怕下一個,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
「你們也都退下。」年玥看也不看這群奴才,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出去。
室內的氣氛過於詭異低壓,丫鬟婆子們正巴不得現在奪門而出,現在聽到這樣的吩咐,便一個個應著是,逃也似的魚貫擠出了屋子。
待人都散去,獨餘下兩人。
「都怪你。」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彎腰伸手,再度撫上秦放通紅的面頰,那傳至指尖和掌心的熱度,灼燙的令年玥睫毛微顫,「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從來沒有這一刻她如此的希望,秦放不是真的傻,而是在裝瘋賣傻。
或許,今天的一切就會有所不同,就不會……讓她這麼糾結。
「玩具娘子……放放難受……放放好難過……。」半醒半昏的秦放,忽然猛地抓住了年玥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那異常的冰涼,令他打心底的發出一聲低吟,「好……好舒服……。」
太傅府。
為了節約時間早點閉幕這個鬧劇,年賦余吩咐老管家派出了大批的外院奴才,分批進到每家每院開始進行搜查。
內院那些女人在背後玩些什麼戲碼手段,年賦余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才讓這些奴才,速戰速決,正如年玥所言那樣,只要做做樣子就是了。
這原本是一個讓年玥好看,除掉年玥的完美計策,後院的女人們完全都沒有想到,現在卻成了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惡果。
這後果實在是太始料未及,太令她們猝不及防。
誰都有秘密,誰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人掘出,曝露於眾目睽睽之下……
所以這個夜晚於她們而言,簡直堪稱一場噩夢。
書房中,年賦余耳邊安靜的聽著老管家搜查后的結果,手上執著狼毫毛筆,不斷書桌上的一張張白紙上筆走龍蛇般的揮毫。
但上好的白紙上,始終寫下的只有一個字,忍。
差不多快要敘述完結果的管家,說到最後時,一直恭敬低垂的眼睛,突然抬了起來,緩緩的看向了年賦余,「老爺,至於夫人院子里,搜出來的東西讓老奴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講。」年賦余眼睛都沒抬一下,不疑有他的吐出了這一個字,垂首在白紙中的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
竇簫嵐的骯髒事,無外乎爭風吃醋,如何殘害他的愛妾和庶出的子女,這些,他都知道。
但他不得不縱容,不得不讓她為所欲為。
竇家還有倚靠的價值,還有皇后竇簫宛,還有太子,這重重關係,令他不得不忍。
畢竟,小妾沒了可以再娶,兒女沒了可以再生,而一旦到手的權勢沒有了,他年賦余,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得到了首肯,管家自然把心放進了肚子里,安心的開口敘說,只是剛一啟齒時,有些許的躊躇,頓了一下,方才吐出了字眼,「老奴,搜到夫人的院子里,有一間密室。」
「哦?」這倒是讓年賦余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是私藏的金庫,還是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惡毒東西?」
「都不是。」說到這,管家趕緊把頭低了下去,言詞忍不住的有些停頓,像是喉嚨里被卡進了一顆桃核,「是,是一個人,一個男人,還,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