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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鬼面又來找她了

  幸好,年玥和阿珠木槿,都是沉得住氣的人,不然早就耐不住性子等候了。


  「嘶,這位夫人看似得了急症,可脈象顯示,卻是沒有確切的病發點,偏偏……。」老大夫神色古怪的頓了頓,「偏偏五臟六腑卻在壞死啊。」


  聽了此言,阿珠哭的越發傷心欲絕。


  五臟六腑都壞死了,聽著都滲人,哪裡還有活頭?

  倒是年玥一點也不震驚,還有些早就料到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喚了木槿,「給大夫診金,送大夫回吧。」


  木槿雖覺得莫名,也沒有多話反問,聽話的拿了一錠金子塞到了大夫手裡,語帶警告,「林大夫,今天你出了這趟診,但是病主已經去了別處診治,明白了嗎?」


  林大夫在京都還是頗有名氣的,大家大院里的大人物自然診治過不少,木槿講話說的如此明白,他怎麼會不明,當下喜滋滋的拿了金子,點頭邊應著木槿的話,邊起身隨木槿離開了。


  「小姐,為,為什麼?」阿珠一臉不明白的看向年玥,眼淚直掉。


  這個大夫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讓趕走了,連副葯都不開,這小主子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就因為聽到姨娘病入膏肓了,就不給姨娘整治,任由姨娘自生自滅了?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大手筆的給林大夫一錠金子?

  「阿珠,你去多燒些熱水。」不多作什麼解釋,年玥直接命令阿珠。


  阿珠本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可年玥的語氣太過強硬不可違逆,這讓她本能的畏懼,本能的聽從使喚,只得懷著滿腹的疑惑,三步兩回頭的走去後院的廚房燒水去了。


  待阿珠一走,年玥便將房門關了上,還插上了插銷,然後才迴轉身來,拿了案上的一隻燒了一半的蠟燭,用火摺子點燃后,再掀了裙擺,抽出了綁在小腿上,昨天閑逛王府兵器庫時,順手牽羊的一隻寒鐵匕首放到燭火焰上燒烤,待黝黑匕首匕身被燒的通紅,她才拿著匕首走到了榻前。


  蹲下身,執起七姨娘的一隻手翻轉過來,掌心朝上,年玥沖已經開始神思不濟的七姨娘微笑,「娘親,睡吧,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七姨娘很聽話,也許是睏乏到了極點,只眨了兩下眼睛,便睡了過去。


  見狀,年玥立刻拿著手裡的匕首在七姨娘瘦小的掌心上劃了一道口子,立時,一股黑血夾雜著刺鼻的腥臭從口子里流了出來,她即刻喚了六尾銀狐,「小白,過來!」


  聽到主人召喚,原本還在四處找尋什麼的小白趕緊跑到了年玥跟前,可鼻尖一嗅到那刺激的腥臭味道,都不再用年玥吩咐,便伸了舌頭就去舔食七姨娘流出污血的手掌心。


  「果然是蠱。」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年玥也沒有再閑著,趁小白一心都在舔食污血時,便用匕首割下了小白身上的好大一撮小白最心愛的雪白狐狸毛,然後一縷縷放到燭火上燒。


  燭火登時騰起一股泛著淡淡奇異幽香的青煙。


  青煙被七姨娘漸漸吸入鼻翼肺腑,讓七姨娘瘦小的身子很不安分的扭動起來,但是七姨娘人卻未醒。


  沒過多久,只見七姨娘的眼睛耳朵嘴巴鼻子里,都爬出了一隻只只有螞蟻大小的綠色蟲子來。


  小白見狀,猶如看到了美食,便撲了上去,不停的伸出舌頭,將那些蟲子紛紛捲入嘴裡,吃了個乾淨。


  「幸好,只是靠蠶食鮮血度日的吸血蠱。」年玥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面色卻極其的寒冽,「難怪沒有病症,娘親的身體卻越發消瘦,身體機能每況愈下,也不知道這吸血蠱種在娘親身體里多少年了,才會讓這貪婪的吸血蠱蟲已經不滿於吸血,而是開始蠶食血肉度日了……。」


  可想而知,娘親這些年到底是怎樣的痛苦。


  即便下蠱之人沒有要了娘親的命,卻讓娘親活的生不如死,根本比下見血封喉的劇毒還要陰險歹毒百倍!

  幸好小白全身都是寶,皮毛中含的無數毒素綜合下,已經養就出了蠱毒的剋星毒體,故而才受不了毒氣的熏陶,蠱蟲紛紛自發的爬出了娘親的體內。


  以指梳了梳七姨娘臉上遮了面頰的亂髮,年玥唇角微微揚起,向來幽冷的藍眸中,終於生出了星點暖光,「娘親,玥兒定會找出給你下蠱之人,再讓那人,嘗盡你所受的苦痛成倍上漲的滋味,究竟是怎樣的……。」


  拔除蠱毒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尤其是七姨娘中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


  木槿將老大夫送回藥鋪之後,幾乎是與剛燒好熱水的阿珠一道撞見了,然後一起回了主屋。


  兩人見房門緊閉,便心生疑惑的前去敲門,「主子,這是怎麼了?」


  「你們在外面候著,我正在為姨娘施針。」屋裡的年玥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趁著小白不備,不停的割著小白身上柔滑漂亮的狐狸毛。


  兩人聞言,一個驚一個喜。


  木槿再度被驚到了,萬萬想不到自家王妃居然還會醫術?


  阿珠自然是喜不自勝的,自家小主子既然會醫術,那當然比別的大夫為姨娘看診更讓人放心了,雖然她有些奇怪小主子既然會醫術,為何還要大費周折的叫別的大夫來看一遍?

  不過即便年玥如何的行事怪誕,阿珠也不敢再詢問,也不願去深想,即便與年玥已經九年未曾打過交道,對年玥其實很陌生,但只要想著年玥是七姨娘的親生骨肉,便心中就本著那份信任了。


  直到到了午時的午膳時分,見年玥仍沒有開門的跡象,兩個丫頭又不敢再去打擾,便多添了幾分憂慮,主子都沒吃飯,她們更是不敢吃,自然一起就餓著肚子。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眼見日落西沉,兩個丫頭已經忍不住的在門外走來走去了,每每鼓足勇氣想去敲門,最後都是泄氣收手,無疾而終。


  直到夜幕徹底的降臨時,兩人終於忍不住的去敲門,沒想到屋子裡並沒有回應的聲音,回應的只有開門的聲音。


  兩人見之大喜過望,可開門看到一臉蒼白髮黑的年玥時,都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了胸口。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請大夫?」還是木槿眼疾手快,當先攙扶住了年玥。


  「無礙,只是憋悶的太久了些,大夫不必請了。」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年玥笑的有些難看,「去準備一間客房,我要休……。」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這著實把兩個丫頭嚇得不輕,趕緊雙雙攙起了年玥的雙臂,隨意找了間破落的房間,便將之扶到了榻上。


  七姨娘連自己的屋都那般的寒酸,就更別提其它的房間有多敗落了,更是多一條的被子都沒有。


  無奈,木槿只得放好年玥后,便匆匆去了前院專門派發生活起居一應用品的玉漱堂,讓那些丫鬟婆子送些棉被去鶯玲閣。


  哪裡想到,這些婆子丫鬟都是太傅夫人竇簫嵐身邊得意慣了的狗腿子,對木槿的吩咐不但裝聾作啞,還言語輕蔑譏諷,絲毫不把年玥放在眼裡,即便年玥已經是溱王妃,而不是當初任由他們欺凌的卑賤庶女。


  無法,木槿想到年賦余對自家王妃的客氣忍讓,知道年賦余不會不管,只得去見了年賦余。


  年賦余聞言后大發雷霆,不但用家法嚴懲了玉漱堂的刁奴,還把這些奴才全都來了次大洗牌,讓得知此番消息的竇簫嵐氣的再度跳腳,和年賦余吵吵到了三更半夜都不休止,直把年賦餘氣到了別的姨娘屋裡,只留竇簫嵐一人自顧鬧著。


  玉漱堂,那可是個極好撈油水的好地方。


  經此一遭,又加之兩位最受寵的嫡出小姐,都因年玥被年賦余罰進了祠堂這件事幾乎傳遍了整個太傅府。


  如此大的警鐘,讓府內所有的奴才都得到了警醒,現在的四小姐不但不再是以前任他們踩低的庶女,而是老爺現在相當在意的女兒。


  所謂山高皇帝遠,傳言皇帝有多在意年玥這個溱王妃,他們這些太傅府的奴才雖然不知道,但是太傅老爺有多在意這個溱王妃,他們這些奴才卻必須心裡有底。


  所以此事傳遍府內沒多久后,很多的管事奴才,便一個個的不請自來的到了鶯玲閣,前來討好年玥。


  可惜,年玥卻還在榻上昏睡,木槿與阿珠,只得前去應付。


  這是來太傅府回門的第一天,就已經如此多事,如此的忙碌……


  迎來回門的第二天【七點】卯時清晨,雞鳴破曉。


  鶯玲閣破爛寒酸的客房裡,搖搖欲墜的破竹榻上,窩在湛藍新被褥里的年玥猛地睜開了眼睛,既驚恐又痛苦的大喊了一聲,「秦殷!」


  「秦、殷?」聽到年玥這聲無比清晰大聲的囈語聲,斜躺在年玥身邊的秦放,不由的扯了扯手指上絞著年玥的一縷長發,臉上戴著的鬼面具泛著詭譎陰寒的光,一雙緋眸,跳動著熾烈噬人的通紅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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