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是我乾的

  可是時光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人。


  正如鬼醫所料，戚紫嫣的身體每況愈下。霸天更加傾盡自身魔氣，也再難讓戚紫嫣重新恢復到往日的生氣。霸天心疼不已，每天都守護在戚紫嫣身邊，一刻都捨不得離開。


  「小天，」戚紫嫣強顏歡笑，「我想去花溪看看，跟其鹿說說話。」


  「好，我帶你去。」


  霸天忍著心痛，施展結界，護著戚紫嫣一同來到花溪，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此時的花溪，再也不是上回他們離開時，那個已經稍顯衰敗之意卻依舊美麗如畫的花溪了。眼前一片殘垣狼藉，花叢盡數枯萎，溪水渾濁，水面上漂浮的無數屍體，竟有多數是魚族。懷中還抱著戚紫嫣的霸天驚愕不已，戚紫嫣自然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正在兩人震驚之時，遠遠看見一身血痕的其鹿，緩步走來，在水岸對面站住。


  「霸天，」其鹿咬牙切齒，「你真是——禽shòu不如！」


  「我？」霸天還沒從眼前的破敗景象中緩過來，被其鹿這麼一通說，更是疑惑不堪。「我與你本就是小打小鬧，玉姐姐我也從未想過要從你身邊奪走，你為何要攻我族類！」


  站在水岸這邊的兩人一臉不明所以，戚紫嫣抬頭望著霸天的側臉，輕聲問道；「小天，這是怎麼回事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保證，這都不是我乾的，」霸天輕輕的將戚紫嫣安頓在溪邊那棵老槐樹下，為她蓋上外套，叮囑她就在結界中呆著，等他弄清楚事實再說。


  霸天剛回身走到溪水岸邊，遠遠的，又來了一隊人馬。霸天與其鹿隔水而望，顯然兩人也不知這隊人馬從何而來。


  「霸天。」隊前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的，竟然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將我的夫人還給我？」


  霸天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老槐樹下的戚紫嫣，正要施展隱身之術想隱藏戚紫嫣，卻被對方截住，公子開口道：「沒用的，我們蚯族從來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是邱明遠？」霸天想起之前，那戶去戚家提親的年輕公子家，當時他竟沒有查出他的真實身份。


  「正是在下。不過，區區的墨鴉，又怎麼能識破我蚯族王儲的身份？」公子俊眉一挑，「我族最擅長的，可不就是看破與偽裝。」


  「她不過就是一個凡人女子，你放她一馬又如何！」其鹿忍不住插嘴道。「別讀心了，麒麟小鬼，你看到的是不是黑茫茫的一片？」


  其鹿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一臉陰笑的蚯族王儲。


  「我們蚯族，是沒有心的。」霸天好像終於想起來些什麼，祭出魔氣，指著這位公子：「那花溪慘狀，魚族傷亡慘重，都是出自你手？！」


  「你怎麼不先問問，我為什麼非要戚紫嫣？」邱明遠下了馬，來到溪邊。負手而立，「你們也是蠢得可愛，與她相處這麼久，都不知道，她其實是魚族皇族嗎？」


  霸天與其鹿又再次陷入震驚之中。


  「我與她，是兩族王妃指腹為婚的。」公子回身，望向遠處的戚紫嫣，「我們蚯族世代生活於水土交界之處，但是想必你也知道，不見天日的痛苦，因此我的族人想要開闢更廣闊的生活空間，自然而然的，更多的族人適應了地面的生活。」


  邱明遠似是同情的又看了看霸天與其鹿：「虧你們一個是魔君，一個是麒麟王儲，你們難道都不知道，花溪就是地底與人世的紐帶嗎？」


  「那玉姐姐的身份到底是怎麼回事！」其鹿追問道。


  「她是魚族的嫡親公主，當時我們兩族決定聯姻，為了讓她更好的適應人世生活，從她出生起，就佩戴了魚族至寶靈山仙玉——一件來自仙界的神器，能讓魚族如同凡人一般，在陸地上自由生活。然後將她送到了王嬸家。」


  邱明遠用一種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的眼光看著兩人，繼續說道，「也就是戚家。」


  「所以，本來到了年紀，她就應該履行婚約，嫁給你。」霸天的鎮定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結果，卻因為愛上我，而逃婚了。」說的不疼不癢，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你閉嘴！」邱明遠突然怒氣升騰，「誰知道你這個魔界妖孽！給她下了什麼迷魂藥！紫嫣都已經為我披上紅妝了，卻在迎親途中突然失蹤。」繼續憤道：「兩族王室聯姻豈是兒戲！我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我的父王母后及魚族王室，不要告訴紫嫣她的身世，我也只是想做她的平凡夫君，可結果呢！我的正妃成了你的側室，讓蚯族王室大丟顏面，也讓蚯族魚族兩族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