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這種女人怎麼不上天呢?
海瑟薇放下電話,捂住臉,一臉的擔憂。
「我總覺得大老闆會把魚小滿弄死可怎麼辦。」
狄庚霖一看她的臉紅得非常的不懷好意,整個人都不好了:「哪種弄死?」
「你說呢?」
海瑟薇激動地抬頭望天,兩手合成一朵大大的霸王花。「我覺著吧,我家小滿長得也不蠢啊,但就是摸不透大老闆的心……我滿脾氣又軟又直,剛才還痛哭流涕地和人家鬧分手,我覺著吧……大老闆如果還愛她,今天讓她走了,就不是個爺們兒!」
狄庚霖臉色一變,猛地抓住她:「天吶!你不會說,我家小滿今晚會失身吧!!!」
「現在失身那還叫失身啊?她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又不是國中還沒畢業。」海瑟薇一把推開他,正色道:
「這最多只能叫晚節不保。」
……
手腕上的緞帶早就鬆開,魚小滿卻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她無處借力,身體不停滑落,只能緊緊抱緊他。
他抱著她,轉身走向寬大的床榻。
那短短的幾步,魚小滿掛在他身上,只覺得死去活來。
他把她放到深藍的床單上,那裡像是一條海,魚小滿月牙白的裙擺層層疊疊落在上面,散的有些凌亂,像是一尾魚。
他開始脫身上的衣服,彷彿那才是開始。魚小滿顫抖著睜大雙眸,湖水泛著漣漪地,看著他的手指一顆顆擬開那些黑鑽石一般的紐扣。
「你不是總要看嗎?給你看。」
他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側,緊碩的身體牢牢地鎖定她,傾吐的氣息像是冬天的蒸汽爐,迅速在她臉上燃起成片的緋。
魚小滿從前是有多流氓啊……他可以一字不落全部奉還給她。
理直氣壯。
可魚小滿倏然間不敢看了,她顫抖著,閃落著目光撇過臉去,卻被他拎住下巴,強硬地掰回來,對上他眼裡那不容忽視的深甬。
他低頭咬她,咬得肆意,幽深,一寸一寸的貼近,相遇的肌膚上像是著了火。
再次在荒原上荒蕪地燃燒,蔓延。
嗯!
魚小滿又是痛哼一聲,眼冒金星,頭頂轟然一炸,倏然間抓緊身下的床單。攻城略地的侵襲再次跨境而來,她皺緊細眉,唇上咬出尖利的齒痕。
到底哪個該死的說合適,哪個……說過他們很合適?!
……
狄庚霖猛地「咚」一聲頭倒在小酒桌上,錘著桌子痛哭流涕:「我初戀我的愛啊——」
明明知道大勢所趨幾乎不可逆轉,明明早就看到魚小滿和簡律辰之間的感情比精鋼鑽還要堅硬不可插足,狄庚霖還是一副傷心傷肺的嚎啕反應。
海瑟薇淡淡看著他,目光中除了不解還是不解。「你又不是今天才失戀。」
「那是我初戀我的愛啊——」
狄庚霖全然不顧海瑟薇的鄙夷,把燒酒倒了一杯又一杯,涕泗橫流大聲喊:「你知道白月光嗎?海瑟薇,你個洋妞,你知道什麼叫做白月光?」
白月光,是多少中國男人一輩子忘不了的一種刻骨銘心的夢中存在啊!
「床,錢……白、白月光,衣失,地上,爽……」海瑟薇努力尋思著,「是不是這個?」
「你……你真是污得翻了天。」狄庚霖只覺得無語凝噎。
這種女人怎麼不上天呢?
海瑟薇見狄庚霖傷心難耐,又給他倒了兩杯酒,無謂地抿唇。「這都是中國文化贈我的一場造化,我要是知道你拉著我出來就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海瑟薇看著眼前的一堆烤串,莫名沒胃口。
海瑟薇沒胃口,晚上也離奇地沒有沾酒,狄庚霖把她的肩膀撈過來按在懷裡,「來,陪喝酒!」
「不喝。」海瑟薇推開他的手,走到一邊順手拿出手機,沉思了一下,找號撥。
簡潯在一片吵嚷中接到電話:「喂,海瑟薇?」
「嗯,簡潯啊!Happybirthday!」海瑟薇嘴角爬上笑意,聲音很歉意:「禮物收到了沒?今晚沒有趕過去給你過生日,抱歉。」
「嗯,收到了。」
簡潯簡單回答,臉上卻有點紅,沉默了一會兒。「只是你送一本黑客入門過來,是堅持要當我的計算機老師嗎?」
堅持要讓他走上黑客那條不歸路?
「額,如果你願意學的話,有空你來我家……」
海瑟薇一囧,心說她被狄庚霖急匆匆地拉著要出門,連禮物都沒時間給他選。
那一本書,還是她拚死從手邊撈著出門,放到門衛寄取快件的地方發的。畢竟……她那裡除了這類型的書,也沒有什麼勵志大好青年出任CEO,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路的營養心靈雞湯……
「教什麼教?」
半死不活的狄庚霖突然坐直了跳起來,一把將海瑟薇手裡的手機搶過來,桌上拍碎了。「還進屋裡教呢……不許教!」
海瑟薇一個沒反應過來,跟了她多年的黑莓就碎成了渣。她直愣愣看著手機的殘骸,瞬間覺得狄庚霖瘋了。「時間久了,你和你科室的病人同源染色體了啊?!」
神經病么?
「我是食物鏈頂端的高等物種!」
狄庚霖一聽到海瑟薇和簡潯言笑晏晏地通電話,渾身就不舒服,指著海瑟薇鼻子大聲抱怨:「海瑟薇你是個社會毒瘤你知不知道,帶壞良家婦女,誘拐迷途青少年。」
周圍吃烤串的紛紛都望過來,目光集體看熱鬧。
「……」海瑟薇被他莫名其妙指著,有點冤屈的樣子。「魚小滿是個良家婦女?是被我帶壞的?簡潯好好的天才著,我沒見到他哪裡迷途。」
「沒買票就上車,沒結婚就讓她滾床單怎麼就不是帶壞!」
狄庚霖心情鬱悶憂桑,難過至極,沖著海瑟薇喊,「青少年是個天才?哈,說不定還是個戀師癖呢,學了黑客不為祖國做貢獻,專流鼻血潛女老師空間翻私照!」
「你……」
海瑟薇聽了憋悶,臉色凝固下來,甚至覺得狄庚霖有點不可理喻。「花蝴蝶你的心胸不如你胸肌寬,心眼不比你鳳眼大是吧?就容得下你自己當著人的面為自己初戀哭,容不下女伴打電話給學生說聲生日祝福?」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我女伴?」狄庚霖抬高聲音問。
海瑟薇一僵。
平時和他講話互罵從來也不會生氣,覺得那些玩笑並不值當,但是嘴角,就是有些不可自抑地凝固住。
連……女伴都算不上么?
她不會覺得狄庚霖在她面前哭魚小滿有什麼問題,但是狄庚霖自己也不覺得那有什麼問題,那就很有問題了。
海瑟薇覺得她無所謂道一定地步之後,狄庚霖就開始習慣了。而他習慣了,她就陷落到塵埃里了。
狄庚霖神經上並沒有注意到海瑟薇的神情變化,只是單方面的很鬱悶,隨即煩躁地扯了扯領口,「就沒想過男學生對你居心不良呢?動不動把人往家裡請,你說我花心狐氣重就會聊騷,你自個是個什麼情況?」
「你看不清我什麼情況么。」海瑟薇聲音沉下去,平時閃亮的海碧色眸子,說不上來地有些沉落黯淡。
「你自己看不清?」狄庚霖問火大地問,心想她不是頭豬,不會不知道那個少年對她不是純純的師生情誼吧?
「哼。」海瑟薇回以一個冷淡的笑意。
也對。對他來說,除了小滿以外,愛與不愛,都只是逢場作戲,他不需要看清。
狄庚霖心裡兩人的這個距離,可真夠諷刺的。
……
魚小滿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喉嚨間的聲音溢出來一分,卻又抵不住讓她神智陷入沉淪的異樣感覺。
宛如月下漲汐,海水頃頂。
她曾經覺得,他和她的距離已經不能再近了。那樣的信賴,那樣的愛戀,那樣的刻骨,已經不能再濃。可是世界上最近的距離其實不是零,而是負數。
她皺緊眉心,手指鬆了又攥緊,緊了又鬆開,惶然無措地扣進床單,像是找不到著落點的盲獸。
她險些哭出聲來,可是簡律辰似乎沒打算放過她。她想起來些什麼,聲音有些懼然不安地問:
「律辰……秦壽說、說你要,要弄死我……」
魚小滿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簡律辰似乎停頓了那麼一秒,眼瞳里那些荒蕪的黑色火焰后,是豹子一樣的優雅和不見底的深邃。
他似乎笑了一下,卻又還像是咬牙。他審視似地全局打量她,唇角勾畫出一條意味分明的弧。
他說:「不,我改變主意了。」
「……」
他現在,是在讓她生死不能。
……
「你哼哼是什麼意思。」狄庚霖很不滿意,叉著腰吸氣:「海瑟薇,我發現你最近脾氣很差,陰晴不定,還經常陰陽怪氣。」
「你不耐煩了?」海瑟薇問。
「我吃飯吃到一半就當著你的面摔碗走人,打遊戲打到一半就遁走,接吻到一半就卡帶,你試試?」狄庚霖皺眉,義正辭嚴。「我表示很不喜歡!」
「不喜歡就換個人吧。」
海瑟薇站起來,突然說:「也是時候分了。」
這次輪到狄庚霖一滯。「分?」
「哦,我用錯了詞,事實上咱倆都沒有在一起過。」
海瑟薇笑了,碧色的眼在夜色里透出琥珀色的光澤,看著有些無法言說的清冷。
她伸手摸去他胸口衣袋裡拿出錢夾子,兩根手指夾出一張支票,在面前揮揮,笑容愈加沒心沒肺。「頂多算個N夜情,大少爺你開心了,我陪你。你不開心了,本姑娘也不纏人。趁著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