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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立賺兩百萬

  過去的幾個月里,簡律辰的生活習性也有了很大的改變,變得她媽都不認識他了。


  ……是的,沈婉秋沒見過一個回家如此頻繁的兒子。


  其實簡律辰從小到大,和沈婉秋待在一起的時間就不算多——


  簡律辰的父親沒去世的時候,簡律辰是和爸爸無話不說,談理想談人生談感情的父子黨。沈婉秋在一邊只能算個毫無壓力的幸福女人。


  雖然生活非大富大貴,但是丈夫辛勤賺錢養她,兒子總給能讓她引以為傲,沈婉秋其實什麼都不用操心。


  簡父去世后,沈婉秋其實過得也沒多艱難,因為簡律辰太懂事,太沉穩了。


  大學里的學費開銷從來都是他自己搞定,這個漸漸長大的男孩子,就像從前的那個男人一樣,繼續慣性地照顧她,直至今天。


  回家的時候和她一起去菜場買菜,經常提醒她早晨記得喝一杯熱牛奶,哪裡哪裡有什麼婦女組織的活動,想學插花的話哪裡哪裡比較好……


  雖然蜻蜓點水,但是彌足親近。沈婉秋幾乎也一直,把他當成了家裡脊梁骨一樣的當家男人。


  然而回家多了——


  「媽,今天都幹嘛了,和哪位阿姨一起出去的?」


  「媽,你今天起色比之前好多了,楊叔的體檢報告上都還好嗎?拿來我看看。」


  「媽,今天會晚點下班,不過還是會過來,我想喝你做的清蒸魚,能不能做給我吃?」


  「媽……」


  「媽……」


  「媽……」


  各種各樣的噓寒問暖和管制和返幼式的祈求……直接讓沈婉秋倍感彆扭。於是沉寂好幾個月後她終於問:

  「簡律辰,你最近吃錯藥了嗎?」


  然而簡律辰很情形地搖頭:「我胃病不犯的時候,是不用像秦壽那樣每天吃降壓藥的。」


  ……


  沈婉秋也沒想到從前挺期盼兒子每個月回家,給她好好補補身子啊之類的,現在他三天兩頭地回來了,她竟然會覺得……煩!


  畢竟她兒子簡律辰黏人這種事,從前想想就夠了。


  那麼。


  「你最近為什麼這麼反常,這麼黏你媽我呢?」沈婉秋滿腹猜忌,驚疑不定地問。


  簡律辰的回答很健康:「和你加強母子間的溝通和交流啊。」


  「……你還記得你是我兒子啊?」


  「你也該意識到自己是我媽了。」簡律辰點點頭,「兒子黏母親,不覺得很正常。」


  「……」


  是很正常……可發生在她兒子簡律辰身上,為什麼就透著絲絲,哦不,諸多詭異呢?!


  「那麼你想怎麼跟我溝通什麼,交流什麼?莫非教我怎麼炒股?」


  沈婉秋只覺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心臟犯病那次的事情被她無聲無息地揭過了,簡律辰也佯裝不知,於是她樂得他不知情。


  畢竟讓他擔心,或者讓他知道自己逼魚小滿離開他,母子之間難免會有間隙和隔閡。雖然那樣對魚小滿……有點過分。


  「教您炒股?我不想做那樣沒意義的事情……」


  簡律辰沉思著,繞到沈婉秋的身邊給她捏著肩膀按摩,「因為您要是想炒股,我可以很快就教您一個賺到兩百萬的方法。」


  沈婉秋驚奇了,兩百萬!賺錢還能這樣容易?!至此,不由心動問道:

  「什麼方法?」


  「丟一千萬進去。」簡律辰微笑地說。


  「……」


  這是在阻止她敗家。


  沈婉秋頓時,又差點想給他來個過肩摔,剮了他一眼,這才重新正色:


  「不跟你貧嘴,我是真想知道,你和瀟黎是什麼情況!怎麼她說分就分了?從前她不是那麼喜歡你……還有,你最近和這個和那個女人,老是有人說三道四,那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簡律辰好好地坐好,漫不經心地給她換了手腕捏。


  「沒怎麼回事,參加的商業酒會,交際應酬多了,身邊講過話的女人,自然就多了。」


  「那你還換了個很漂亮又招人閑言碎語的女秘書!……從前的小李呢?小李那孩子挺好,很讓我放心的。」她是越來越看不懂狀況了。


  「……碰巧換了個女秘書,而女秘書長得不差而已,和那些花邊新聞沒關係。」簡律辰只得無奈皺眉,「李肅主動離職,我還能把他捆起來?」


  「至於紀瀟黎……媽,既然她也愛了別人,你還要硬要把我和她湊合到一起?」


  簡律辰微微認真地直視沈婉秋,觀察著她神態之間的變化。


  沈婉秋擰著眉頭,很快心頭火又起。


  提起來,就覺得年輕人凈是一群荒唐的主。朝三暮四,河東河西地說風就是雨,什麼都不能讓人看著沉穩舒心。


  紀瀟黎……基本上很讓她覺得失望和荒唐。


  本身她脾氣有些驕奢,霸道,但是因為她一直對簡律辰忠貞不二,且無微不至,當年還救過她,沈婉秋還是可以喜愛縱容和接受……


  可她合著簡律辰魚小滿,關於兩人從前的事,一直瞞了她長達七年之久!


  這些年輕人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沈婉秋依舊有些鬱結難平。


  「不湊了,不湊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亂七八糟毫無體統的,連你也這樣!我以後,什麼都不管了!」


  她擋開簡律辰的手,忿忿然往回抽。忽而,又眉眼冷厲地補充:


  「不過我不管你現在是潔身自好,花心風流也好,如果你身邊的女人是魚小滿,我是絕不會接受的!」


  簡律辰身子一僵,嘴角的微淺的弧度慢慢落下來。


  然後,眼底有絲澹澹的霧氣在升起,覆蓋了原有的澄澈清晰,倏忽,又變得深遠而不可捉摸。


  魚小滿……


  他鬆開手,半晌才說:「媽,改天我們一起去祭拜父親吧。」


  突然說起另外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提起那個男人的時候,難免會有敏感的痛色從二人眼中漂游而過。


  像是一片經年已久的枯葉落下,攪亂了溪水,又打著旋漂流遠走。


  簡律辰輕輕吁了一口氣,俊挺的眉眼之間帶了些酸澀和掙脫的微松。


  「從前只有爸爸愛問……我那些不知所謂,年輕又荒唐的青春,現在也想要講給你聽。」


  ……


  是的,不知所謂,也不知所終。


  年輕又荒唐,深愛而難忘。


  ……


  魚小滿會沒聽說簡律辰的變化?

  當然不會,外界對於他身邊又換女秘又晉女伴的各種YY言論一直在洶湧發酵。


  哈,一個有原則的成功水晶男人變成了一個普通成功男人。


  也會找漂亮的女人當秘書,也會參加各種社交酒會對女士微笑著彬彬有禮,也會談成大單的時候破例和對方客戶小酌幾杯,也會……被她變得不像他。


  魚清明當然會揪著這些個現象,質疑地問著魚小滿「他這是不是被你傷害到再也振作不起來?」


  因為根據魚爸零星久遠的回憶,魚小滿那天晚上,是連把傘都不願意給別人送的。


  被傷害得徹底,從此性格大變,各种放縱不羈之類?……可簡律辰是那樣的男人嗎?


  不是。


  魚小滿心裡回答了一句,嘴上就默然無言。隨即哼一聲「那關我什麼事,我早已看破紅塵好多年」,然後挺著脊背蹬著高跟鞋走遠。


  硬生生拿出一種百分百純正的職場女性的氣魄和氣場來,企圖告訴眾人,她已經正式晉入事業女強人的隊伍,從此心無旁騖,一心走上自強女性的巔峰之路。像愛情那種小打小鬧的幼稚東西,blabla根本不值一提。


  可魚媽才不會讓她如願——


  「你是被你母親逼到這裡來的?」


  白澤訝然看著眼前一臉頹喪的魚小滿,隨後面上染上一絲好笑和感染,「我以為你都不會再來了。」


  「我想了想,與其被我媽逼著繼續踏上每個周末的剩女相親之路,我還想再自由幾年。今天要見面的是個自大狂,我跟我媽說我今天要去見美男……她看了你的照片,發現真的是個美男,關鍵是,男!……於是,就放我出來了。」


  「而且你搞錯了親,我之前就來過,不過那時你正在做手術,得知手術成功我就離開了。」魚小滿翻著白眼,隨即神色淡淡地站在白澤床頭,抱著臂不喜不悲地看著他:


  「怎麼樣,重新獲得生命的滋味,是不是如你從前渴望的一樣,令人激動,狂喜不已?……你哥哥既然不太偉大,那麼就是你的秘書太偉大。他幾乎為你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關於李肅和白澤如何設計的他大哥,如何讓他在器官移植的書面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魚小滿不得而知。然而那麼惡劣,且實力懸殊的兄弟關係下,白澤竟然做到了。


  手術是在六月進行的,到目前為止,已經到了九月,白澤的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雖然做手術的時候再次再生死線上徘徊了幾天幾夜,

  可那絕對是讓他畢生難忘的,上帝決定生死的美妙時刻。


  白澤盯著有些微嘲譏誚魚小滿,凝然的眼角帶著些歉疚的嘆氣:「小滿,你大概沒法原諒我了,咱們站得好遠。」


  她連坐都不願意坐下。


  魚小滿在整件事情中,其實只是起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是依舊因為她的插入,讓他與顧誠的整個談判輕鬆了許多。


  「是這樣。」


  魚小滿點頭,哼了一聲:「理解和原諒,本來就不是同一件事兒。我又不是聖母白蓮花,起碼的個人喜惡還是有的。」


  魚小滿現在有點冷眼觀之的意味,這讓他有點傷心和心愧,但他還是勉強地朝她擠出一絲歉疚又感激的笑意:

  「所以不管怎麼說,我得感謝你的理解。如果你認為我背後捅了你一刀……以後你需要的時候,我一定還給你。」


  他說得非常緩慢非常認真,漂亮的狐狸眼裡全是一瞬不瞬的真誠。


  然後李肅突然間也疑惑了,閃在白澤眼裡,那非常在乎的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魚小滿頓了一下,然後才僵硬地撇過臉:

  「我不背後捅人。」


  這麼說她多臉紅啊,弄得好像她覺得他欠她什麼一樣,難道自己此刻是一副「你欠我的」的討債嘴臉?


  「那麼如果有人背後捅你,我再還給你。」白澤說。


  「你打算以後為我兩肋插刀?哪位兄弟要是敢陰我,你插兄弟兩刀?」魚小滿問,說完終於有點綳不住,一層看不見的薄冰似乎被打破。


  她總得承認,自己是因為關心白澤身體恢復得怎麼樣,才跑過來看看的,總不能和他一直僵著吧?……雖然逃避老媽也有一部分原因。


  他活過來就好了,一切回歸正軌。反正自己當時這麼幫助他,就沒有一點自己的私心。


  她還不是為了離開簡律辰。


  白澤看著魚小滿有了鬆動的表情,無端抿抿嘴角,眼裡跳閃過異樣的光彩,然後才低聲說:

  「謝謝你的花。」


  可能他堅如寒石的心真正的鬆動,還是在他從李肅那裡得知,魚小滿清楚他的作為後,生氣了,譴責了……卻還在他手術乃至術後期間,一直沒間斷地,讓花店給他送來的鮮花的時候。


  ——也只是她從前某個時刻,隨口答應過的一句話而已:送花,一直送花,送到他身體痊癒為止。


  沒人會對敷衍的漫不經心那麼信守的。


  那些花非常地清新嬌艷,水珠晶瑩花瓣飽滿——那是生命最美好的姿態,而眼前的女人,和那些花,似乎一樣的美好。


  「不謝,你手術很成功,看樣子沒白送。」魚小滿叉著腰。


  「嗯……沒白送。」白澤喃喃重複,忽而笑道:

  「那以後,就由我送花給你吧,魚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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