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會連累到我的
「哥……」
魚小滿坐在英倫的副駕駛座上，眼睜睜看著交警把她還沒開熱的，被魚清明丟在路邊的小迪拖走。
「想好怎麼死了嗎？」虐完了魚小滿，魚清明一個惡意的笑，頭也不回一松離合駛離了公司。
「橫豎都是個死，能讓我死個明白？」魚小滿耷拉著腦袋，知道這次絕沒前幾次那麼好運逃離哥哥魔爪，然而魚清明第一次這麼完美的攔截，依舊令她匪夷所思。
「給你個明白，呵呵，我要感謝老媽給咱取了個好名兒……」魚清明似答非答，心情十分愉悅，天意啊天意有沒有。
他其實什麼都沒做，只是給GS打了個電話，說她們員工中一個叫sharmy的掉了錢包被他撿到了，想要物歸原主，人家GS前台就很熱心地告訴他sharmy的所在公司地址。
他一把打開音樂，小車裡恰巧就響起了他們老爸存的一首「今天是個好日子喲，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分外喜慶的音樂籠罩在車裡，魚小滿剎那間一頭黑線。
……
魚家大院很快出現在眼前，魚小滿最後一次哀求魚清明：「哥，真的不打算放我走嗎……我、我……是真的喜歡簡律辰。」
「他是你喜歡得到的人嗎？都這麼多年了。」
聽魚小滿認真的口氣，魚清明車子一停，轉過頭來，面色嚴肅：「魚小滿，你從來沒考慮過狄庚霖的感受。」
見哥哥第一次用了這麼鄭重的口氣，魚小滿一愣。
「你看看你為了一個簡律辰，浪費了多少年。」
魚清明也不急著開車，從車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了一口。「我從前雖然不幫你，卻從沒有真正攔過你。小滿，你知不知道人長到了一定歲數，就要學著對周圍的人負責？」
魚小滿張了張嘴，不知怎麼還口。
「從前你還小，喜歡誰，我都只當是玩玩，但是你因為一個簡律辰偏離了你原來的生活好幾年，又因為一個簡律辰離開了爸媽七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魚小滿無話可說，「我以為哥哥在，你會把他們照顧得很好……」
「我當然會照顧得很好。」
魚清明打斷她，「但是我只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生活里，還有個不可取代的女兒！你離開了那麼久，他們從來沒有因為生氣把你從美國抓回來，你也不知道原因？」
魚小滿徹底沉默了，她當然知道，因為她的爸爸媽媽愛她，在乎她的開心與否勝過一切。
想要等她長大，等她懂事，等她徹底平靜。
「不說了，我就是提醒你，狄庚霖是真喜歡你，你走了七年，他等了你七年。而爸媽這次，知道你還是為了簡律辰，也是真的生氣了。」
魚清明一踩油門，車子再度朝魚家院內駛進去。
媽媽脾氣還是暴嗓門很大，只是皺紋真的添了；爸爸還是英俊如舊精神奕奕，只是身體是真的微微發福了……之前聽魚清明一講，魚小滿鼻子一酸，朝里走了兩步。
「爸，媽。」
「呵，還知道回來，還認得我這個媽！」沈碧玲的臉色很臭很冷，要說先前是當魚小滿鬧著玩，眼下就是真的生氣了。
「唰！」地一聲，沈碧玲手裡就多了一根竹鞭，捋捋袖子朝魚小滿逼近——那是小時候用來懲罰魚小滿不練畫的時候用過的懲罰。
「媽——」魚小滿才堆積而起的酸楚和醞釀起的深情瞬間被嚇飛了大半，臉色煞白，眼一尖看到了一旁的於長海，以看救命稻草的可憐目光看他，向爸爸求救。
「爸爸……」
結果魚爸一陣驚恐後退，連連擺手：「你別過來，別過來啊，你會連累到我的！」
「……」魚小滿噔噔凝固。
……
魚小滿趴在床上百無聊賴之際，手機響起。
「小滿！聽說你回家了？」
狄庚霖那邊傳來斷續的風聲，驚喜的聲音被吹得有些斷續，看樣子是正在朝這邊飆車。「走，帶你出去耍，跟我約會去！」
「唔。」魚小滿翻了翻白眼，「你來得有點晚，我媽剛做了一頓皮鞭炒肉，超級香，我現在要仰著睡翻個身都有些困難。」
「啊！阿姨怎麼會打你，怎麼能朝你動手呢？」
狄庚霖那邊很是震驚憤怒和不平，「阿姨太不對了！怎麼能對我們家小滿……」
「蝴蝶。」
魚小滿突然喊住了他，輕聲鄭重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我？我哥說你等了我七年，是不是真的。」
「呃。」那邊明顯被魚小滿突然鄭重的口氣問住了，隨即豪氣坦蕩地大聲回答：
「我當然喜歡你，誰都知道我狄庚霖喜歡魚小滿。」
他故意跳過了第二個問題不答，魚小滿的心卻微微地抽動了一下，原來，哥哥說的是真的。原本只是以為……他至今單著，只是因為他生性風流不願被女人束縛。
「狄庚霖，不要喜歡我了。」
魚小滿嘆了一口氣，卻還是將要說的話說出了口，很認真的口氣。「你明明應該聽我哥說了，我這次回來是為了簡律辰。你應該……生氣或者罵我的。」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連風聲都聽不到了。
狄庚霖停了車，手機沉默盯著鏡子里被敞篷風吹得四亂的金色頭髮，手指拽著手機，捏的有幾分發青。
是，他很憤怒，內心其實真的很憤怒，憤怒到感覺呼吸不過來，好像只有大口呼吸，大力飆車才能緩解一下這種窒息感。
——好像自己小心守著很久的東西還是不屬於自己一般，這感覺，真的很糟。
「魚小滿，你真狠的心。」
狄庚霖終於緩緩地笑著說，聲音帶著點點悲傷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