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待
“我幕北城規矩很少，但卻不是沒有，這位兄台，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青年說的很客氣，但話語中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味道。
他有這樣的底氣，因為作為當世天下第一的徒兒，青年完全可以無視很多東西，如今都算是客氣了。
隻不過，王樂卻並不想浪費時間，也沒有閑心去裝什麽樣子。
眼前這兩人姿容出色，但那又如何？他早已經過了看臉的時候了，興趣也不在這方麵。
尤其是在轉修常春功後，王樂對自身念頭的把控，已經達到了十分驚人的地步。
在對方說完後，他既沒有跟去的打算，也沒有說話的意思，隻是將頭轉向長街另一側，表情有些驚喜。
那裏有高手，很高很高的高手。
他沒有猶豫，膝蓋微蹲，人便衝天而起，往那個方向飛射而入。
街上青年與女子對視一眼，並沒有跟過來，而是衝周圍拱手抱拳，隨即便轉身離開。
他們很清楚王樂身份，這一趟過來，也是為了表明態度而已，所以青年剛才在規矩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另一邊，王樂在一棟名叫天水樓的青樓前停住腳步。
此刻裏麵很安靜，這是一件十分反常的事情，因為在花魁榜上排名第一，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落驦就在這棟樓裏。
所以無論什麽時候，天水樓都不缺客人，哪怕落驦從不接客，也絲毫不影響這裏的生意。
這世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有權有勢的富家子弟，但從來沒有人敢在天水樓撒野。
因為落驦的幹爹，是那個被尊稱為天下第一的武夫。
王樂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揚名，並且完成任務嗎？
所以沒有絲毫猶豫，他抬腿走上台階，步伐輕巧的跨進大門。
偌大一棟樓，卻隻有兩個人坐在大堂中間，難怪從外麵聽，這裏會如此安靜。
隻不過，清楚他們身份的人都知道，相比好奇那些人去了哪裏，還不如好奇那位美到讓人驚心動魄，好似白狐的女子為何會現身。
因為早在三年前，落驦就已經很少出現在人前了。
尤其如今語氣神態還是那麽嬌憨，就像一個不經事世的小姑娘。
隻是，王樂的目光從進門那一刻，就沒有在她身上落下過哪怕一點，而是跟旁邊那位老者，來了一個深情對視。
良久之後，在落驦驚訝的目光中，王樂扭頭便走，沒有絲毫猶豫的那種。
“後生可畏啊！”
老人目送王樂離開，輕聲感慨了一句。
他的容貌隻能說普通，但卻宛如一個年輕人，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皺紋，反而紅潤爆滿。
若是遮住那滿頭白發，絕對不會有人認為這是個老人。
但幾乎整個幕北城的人都知道，隻要在過三年，他就已經一百歲了。
曆經宋國四代君主，成名於五十年前，十年後登頂天下第一，然後一直到如今，從來沒有人能夠撼動。
他就是觀滄海，一個活著的傳奇。
而正因為如此，能讓他發出後生可畏這種感慨的王樂，究竟又有多強？
落驦還是第一次見到觀滄海這種神態。
“怎麽了？”
她輕聲問道。
“沒事，隻是有些感慨而已。”
觀滄海拍了拍落驦頭頂，目光寵溺而溫暖，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兒，“剛才這小子其實是來殺我的。”
“那他怎麽走了？”
落驦並不覺得稀奇，因為每年都會有一些愣頭青來幕北城挑戰，隻不過很多時候，他們連徐來和明月都打不過。
“他知道自己殺不了我。”
觀滄海喝了一口茶，然後幽幽道：“不過，我也殺不了他。”
這下落驦是真的吃驚了，瞪大了瞪眼道：“這麽強？”
觀滄海被她的憨態逗笑了，“放心，他打不過我，隻是想要贏恐怕也得付出代價。如果真的舍命相搏，同歸於盡的可能更大，但隻是分勝負的話，我還是能穩壓他一頭。”
畢竟這麽多年不是活在狗身上，純以武藝而言，觀滄海是真正的站在所有人頭上。
但哪怕保養的再好，功法再神奇，他終究也隻是個人而已。
是人，就要向時間屈服。
“就算是這樣，那個人在這個年紀，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落驦若有所思的說道。
“江湖這種地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幾個怪物，以前是我，現在則是他。”
觀滄海幽幽道：“而且這小子和我不一樣，他是真正的武夫。以後的江湖，肯定會很精彩，可惜，我恐怕看不到咯。”
落驦眼中異彩連連，沒想到隻不過是一個照麵，觀滄海就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天下第一這個名頭並不好擔，尤其是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她前半生順風順水，後半生為何不能同樣如此？
觀滄海看出落驦的想法，但並沒有說什麽，人終有一死，是天下第一又如何，終究難逃輪回。
所以他樂見其成，如果真能用女人拖住對方腳步，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正所謂溫柔鄉，英雄塚，觀滄海知道自己必將和王樂一戰，那個時候，落驦的作用就大了。
雖說有些卑鄙，但他不想輸，也不能輸，觀滄海要鑄就一個神話，讓後輩子孫提起自己名字，就會想到無敵兩個字。
……
三天後。
一間客棧內。
王樂正在修煉，相比主世界，他在投影世界的天賦要好上很多，所以一刻時間都不想浪費。
隻是偶爾跳出來的殺手，讓王樂有些厭煩，下毒，暗殺，用計，那些家夥無所不用其極，後來他實在是生氣了，出手越來越狠，殺人方式也越來越殘忍。
或許是被嚇到了，今天一天他都沒有受到打擾。
感受著體內不斷增長的先天真炁，王樂心頭振奮，見過觀滄海後，他就知道除非搏命，否則自己打不過對方。
這不是修為上的差距，而是是雙方戰鬥經驗有所不同。
青銅令牌再怎麽神異，戰鬥終究不是遊戲，不可預測的東西太多，更多的還是要根據當事人發揮。
所以王樂強行按捺住心中澎湃的戰意，選擇了等待。
他在幕北城中的消息已經傳開，相信那些江湖高手很快就要到了。
王樂要在他們的屍體上完成任務，然後去挑戰觀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