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還沒好好道別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徹房間。
秦澈風沒想到夏淺語會對她自己動手,這個動作比打秦澈風更讓男人痛。
男人拉過夏淺語的手,心疼開口:「淺語,你這是做什麼!」
「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孩子,我不配為人母……」夏淺語一邊的臉還微微泛紅,她低下頭,晶瑩的淚水滴到了被子上。
夏淺語說完不斷抽泣,秦澈風拉過她的手,柔聲說道:「淺語,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男人把夏淺語輕輕攬進懷裡,可是女人很快推開他。
「對,都是你的錯!」夏淺語用儘力氣推了秦澈風一把,她把心中淤積的憤怒,此刻都發泄了出來。
「你都沒有讓我好好和他道別,就強行讓他離開,他既不是畸形,也不是殘疾,憑什麼你說不要他就可以不要……」
夏淺語哭的撕心裂肺,沒有人懂她此刻的悲傷,作為母親,孩子是在她身體里待過的,和她的骨血早就融為一體。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夏淺語終於是累了,她還呆坐在床上,兩眼無神看著某處發獃。
秦澈風只能在一旁默默陪著她,他知道現在解釋這麼做是為了夏淺語,怕她有大出血的危險,顯得太蒼白無力,而且會讓女人覺得他是在推卸責任。
秦澈風上前,再次把夏淺語攬進懷裡,夏淺語靠著他的肩膀,秦澈風聽到女人又說:「我知道,你是嫌這個孩子礙事……」
夏淺語聲音不大,但是語氣里滿是失望,秦澈風要和白兮言結婚了,白兮言肯定是不會待見這個孩子的,秦澈風為了和白兮言感情穩定,不得不捨棄這個孩子。
秦澈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能讓夏淺語好受一點,他只得單手覆上女人的後腦勺,輕輕拍了拍:「淺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淺語靠著男人的肩頭,曾經,秦澈風身上的氣息讓她多麼迷戀,可是現在,只讓她覺得厭惡。
這個男人終究是如此涼薄的人,失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好像也沒見他多麼痛徹心扉。
良久,夏淺語抬頭看了秦澈風一眼,然後夏淺語閉上眼,說到:「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沒有了孩子,兩人之間的連接也斷了,夏淺語感概這一路愛的如此艱辛,遍體鱗傷。
夏淺語說完,躺回了病床上,秦澈風輕聲喚她的名字,她閉上眼絲毫不理會。
秦澈風此刻並不比她好受,他一直在強忍心中傷痛,本來夏淺語就已經很難過了,他不能在夏淺語面前表現出悲痛脆弱的一面,這樣女人也會跟著崩潰的。
秦澈風給夏淺語蓋好被子,輕聲說了一句:「好,你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
說完男人離開,病房又恢復了平靜,夏淺語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有睡,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安然下班來看到她,打開門就看到夏淺語這個樣子,安然著急推推她,以為她想不通做什麼傻事。
夏淺語緩緩睜開眼睛,對著安然說到:「然,蘇管家現在在哪裡?」
安然回答:「我聽以念說已經火化了,現在應該在殯儀館里。」
「你帶我去見他最後一面,可以嗎?」夏淺語這才有了一絲力氣,從床上坐起來。
安然其實不想夏淺語過去,畢竟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
可是她知道夏淺語的性子,要是不帶她去,她肯定自己想辦法也會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陪著她,這樣也能放心一點。
安然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厚外套給夏淺語披上,然後扶著她走了出去。
醫生看到夏淺語要出去,表示不同意,因為秦澈風專門交代過,不能讓夏淺語外出。
安然和他們保證再保證,最後,醫院讓一個護士跟著一起去。
三人到了殯儀館,夏淺語在那裡看到了姨母和蘇以念,姨母坐在一旁,看上去很憔悴,雙眼腫的像是核桃。
夏淺語走到靈堂前,給蘇遠航點上一根清香,看著祭台中央蘇遠航的照片,蘇遠航笑的儒雅穩重,夏淺語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夏淺語強忍著不要表現的太過悲傷,燒了香以後,夏淺語蹲在姨母旁邊,輕輕攬過姨母,悲傷開口:「姨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說著,夏淺語忍不住再次哭了出來。要不是因為救她,蘇遠航也不會被車撞死,姨母也不會承受這痛苦。
姨母回抱住夏淺語,聲音凄涼說道:「淺語,這也不是你的錯,他有這一天,是他自作自受,只是……只是我還沒有原諒他,他怎麼就拋下我們母女先去了……」
夏淺語聽的出來,姨母對蘇管家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結髮夫妻。
姨母只是對於蘇遠航年輕時的所作所為很介懷,本想著用時間來一點點原諒,卻沒想到老天爺給他們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蘇以念走了過來,也蹲在姨母旁邊,她拿著紙巾替姨母擦乾眼淚,聲音還帶著哭腔:「媽,爸最後走的時候很安詳,你也原諒他了,就不要再這麼難過了……」
姨母還是搖搖頭:「他那天說想吃我做的綠豆糕,我也沒做給他吃,他這一生都吃不到了……」
姨母這樣說著,夏淺語看了蘇以念一眼,後者也轉頭看向她,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匯,無比悲傷。
在殯儀館待了一會兒,安然堅持要把夏淺語送回去,夏淺語不想走,她還想多陪陪姨母。
護士上前扶起夏淺語,說到:「夏女士,醫院本來是不讓你外出的,現在我們出來已經很久了,你要是不回去,我會被領導懲罰的。」
蘇以念過來,也勸夏淺語還是先回醫院,她說等蘇遠航頭七過了,帶著母親去看她。
夏淺語只好在安然的半拖半拽之下,緩緩走出了殯儀館,從殯儀館回去以後,夏淺語又是沉默不語,有時候一天不說一句話。
秦澈風擔心夏淺語,為了讓她心情能好一點,秦澈風會讓秦子勛帶著秦憶心去看夏淺語,有秦憶心的陪伴,夏淺語稍微能說幾句話。
可是很多時候,夏淺語就看著秦憶心發獃,彷彿透過秦憶心,在看她的另一個失去的孩子。
蘇遠航的頭七過後,蘇以念帶著林玉梅來看夏淺語。夏淺語這時才知道,蘇遠航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出事一樣,早已擬好了遺囑。
夏淺語也是這時才發現,蘇遠航並不是一個貪婪無度之人,蘇遠航的遺產並不多,可見他這些年並沒有因為是秦家的管家而大肆斂財。
他只留下一個房產給了林玉梅,其它生意上的投資和股份留給了蘇以念。
蘇以念拿了一個信封,遞到夏淺語面前,夏淺語眉頭微皺,問到:「這是什麼?」
蘇以念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是我爸放在他的筆記本里的,上面寫著你的名字,應該是給你留了什麼話。」
夏淺語接過一看,信封上面確實寫著:夏淺語親啟,夏淺語把信封放在一旁,準備待會再看。
夏淺語看著姨母,問到:「姨母,蘇管家死之前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他欠夏家的還清了……」
姨母身子一怔,蘇遠航年輕時和夏家的恩恩怨怨,她並沒有透露過太多給夏淺語,她覺得一個林筱柔已經很可憐了,不想夏淺語在介入上一輩的恩怨之中。
姨母低下頭,想了想說到:「淺語,你父母的死,蘇遠航有一定責任。」
夏淺語明白了,她冷冷一笑,看來蘇遠航不止對林筱柔下過手,想來自己父母也被他算計陷害。
看到夏淺語的反應,姨母莫名感到心驚,她上前握住夏淺語的手,說到:「淺語,是我們對不起你,你別把怨氣帶到以念身上,姨母希望你和以念好好相處。」
夏淺語輕輕抱住姨母,表示安慰,她可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蘇遠航做的事,他已經接受了懲罰,夏淺語只是覺得,他就這樣死了,會不會也是一種解脫。
姨母和蘇以念走後,夏淺語才緩緩打開信封,裡面字數不多,蘇遠航這樣寫到:「淺語,夏家雖已敗落,可是基業尚在,你外祖父留下的東西希望你好好利用,讓夏家重整。
我對於夏家深有愧疚,很多事一步錯,步步錯,想要回頭已經晚矣。我到了地府,定會向你父母請罪,希望能求得原諒。
最後提醒你,你外祖父留給你的東西價值連城,你一定要好好保護,以防居心叵測之人覬覦。
具體的事情你可以去找這個人,他會把詳細的情況告訴你。」
後面是蘇遠航說的那人聯繫方式,落款是蘇遠航的名字,夏淺語莫名其妙,怎麼她的外祖父又被牽扯進來,她從小父母雙亡,對於這些長輩和家人,她並不清楚。
夏淺語拿出手機給姨母打了一個一電話,剛好姨母沒有走遠,接到電話她又趕了回來。
夏淺語給她看了蘇遠航的信,問到:「姨母,我外祖父家究竟是做什麼的?」
姨母想了想回答:「我只記得你母親娘家條件很好,祖上幾代據說都是做礦產開發的,你的外祖父很厲害,通過看山勢就能找到礦產資源。」
夏淺語吸了一口氣,她知道秦家最開始也是靠礦產資源發家的,現在秦家的礦產生意做得少了,相反,白家的礦產做的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