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0 京城午後
周建安一直覺得方長是躲在女人身後的慫貨,結合他近期做的這些事情來看啊,這小子更像是一個操盤者。
想到這兒,周建安似乎就沒那麼強求了。
「方長怎麼沒跟著你一起過來?」
「你不是不待見人家嗎?」周芸紅著臉嗔道。
周建安叫道:「胡說八道,什麼時候不待見他了?如果他在這裡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幫我出出主意。」
全家人聽到周建安這話的時候,臉色全變了。
誰不知道周建安主意大啊,很少聽別人的意見,他可是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地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上來的,足以說明他的眼光與實力。
可是周建安居然主動說想聽聽方長的意見,這說明方長在周建安心中地位很高,至少在思想層次上已經達到了一致。
想明白這問題之後,眾人的驚訝也就顯得不奇怪了。
死混蛋!周芸在心中嬌嗔地罵了方長一聲,這才裝作不在意地問道:「爸,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說來聽聽,得空的時候,我打電話問問方長。」
周建安長長地舒了一口,哼道:「電話哪兒能說得清楚啊,算了吧,這事我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大,吃完沒有,磨磨蹭蹭的,一會兒堵路上,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堯把最後一口飯刨進嘴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抱了抱梁淑玉,沖周芸叫道:「下次不帶方長,就別回來了,這小子擺明了是個轉移火力的點,有他在,我也能少受幾分罪,就當是可憐可憐一下大哥吧!」
周芸臉一紅,哼道:「大哥,你……你……你居然也學著撒狗糧了。」
這話一下子把就梁淑玉的臉都給弄紅了,白了周芸一眼,趕緊收拾收拾桌子,進廚房洗碗去了。
早餐過後,施嵐問道:「我們今天幹什麼?」
「當然是辦正事咯!」
周芸說了一句之後,馬上摸出電話來撥通一個很久沒有聯繫過的號碼。
電話接通,一個十分沉穩的聲音傳來道:「周芸!」
「歐陽,聽說你回京城了?」
歐陽帥笑道:「我也聽說你回來了,下午要不出來坐坐吧,正好也有事跟你聊聊!」
「好的,你約地方吧!」
約定了地方,周芸把電話掛斷,整個人陷入沉思當中,總感覺哪兒不對勁。
看到周芸這樣子,施嵐一邊將電腦包里的電腦拿出來,一邊問道:「吃飽了,犯困啊?」
周芸搖搖頭,疑道:「歐陽帥的態度跟我聽說的可不一樣啊!你還記得我爸昨天怎麼說的嗎?」
「堵國能的門,要見周叔?」施嵐淡淡地說道:「怎麼?他今天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嗎?」
「不但沒有,而且出奇的平靜和自信,就好像前陣子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周芸找了一百個理由來安慰自己,也許是跟方長在一起太久,她現在也相信,事不尋常必有妖的道理。
沒再多想,打開電腦,與三機廠連線,緊緊地盯著現場的裝備整裝情況。
現在正處在關鍵的階段,周芸那是一點也不能放鬆。
就這樣,一直到了下午,周芸才和施嵐一同出門朝歐陽帥約定的地點出發了。
此時,京城最大幾處權力機關之一的會議室當中,周建安單手揉了揉鼓得老高的太陽穴,從焦慮與憤然當中緩過來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個年紀看起來比他年輕不少的男人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後,說道:「老周啊,咱們的市場經濟是有區別的,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有時候太較真不是什麼好事。」
周建安扭頭看了看這人,哼道:「歐陽建雄,不坑聲不表態就能說明你置身事外?你這叫不作為,你就這麼看著他們胡來?以後有得你受的。」
這人正是歐陽建雄,也是歐陽帥的親爹,眉宇之間有著幾分神似。
歐陽建雄拍了拍周建安的肩膀道:「平衡,建安啊,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一直都不明白嗎,只有平衡才能發展,才能共贏,老祖宗留下的話里提到最多的就是平衡之道,怎麼能放著不用呢?」
周建安覺得再跟歐陽建雄說下去的話,心臟病估計都得氣出來。
擺了擺手道:「歐陽建雄,這事我跟你談不著,思維塔克的合同是國能集團談下的,你一定要出手行政干預的話,就換個人來當國能的董事長,反正我退休的年紀也到了,犯不著在這裡惹人厭!」
聽到周建安的話,歐陽建雄擺了擺手道:「沒必要,真沒必要這麼上火,走走走,老夥計,跟我去個地方,走嘛走嘛,離這兒不遠!」
周建安被生拉硬拽地弄上了車,然後一路拉到了一間三進三出的四合院當中,如今這樣的院落市價至少也在兩個億,在這樣的地方泡上一杯茶,三五百應該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等到周建安跟歐陽建雄一道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周芸、施嵐也在這裡,不光有她們,還有歐陽帥和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體面人。
看得出來,除了這一桌之外,旁邊兩桌的人也都是他們的朋友亦或是有關係的人,至於為什麼聚在這裡,別說是周建安有點懵,就連來了一會兒的周芸和施嵐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朝周建安投去詢問的目光時,周建安示意她耐心地看下去。
不管怎麼說,周家父女在此刻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看看歐陽帥身後站的那些人,施嵐第一時間感覺這些人有著很深的功底,手上的實力一點也不弱。
能把這些人調到身邊來,施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歐陽這個姓!
是了,我怎麼這麼傻,沒想到歐陽帥他爸就是歐陽建雄呢?想到這裡,施嵐仔細地打量了歐陽建雄一番,差點沒給自己兩巴掌,熟記的資料怎麼就差點給忘了?
正當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歐陽建雄坐在了歐陽帥的身邊,微微一笑,從旁人手中接過一杯茶綠湯清的茶水,吹了吹,順手放在茶几上,微微笑道:「今天把大家叫到這裡來呢,主要是有幾件事情得說說清楚。首先啊,我得帶犬子給老周還有小芸啊,賠個不是,這傻小子被他媽給慣得沒了邊,做事太極端,還望你們念在兩家世交的份上,就此揭過。至於當初的兒女親家,本來也就是玩笑一說,既然合不來,那就此作罷,又不是封建社會父母包辦,年輕人的事就由年輕人說了算吧!」
然而話到最後時,歐陽建雄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連氣氛一下子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