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7 鑽牛角尖

  聽到這話的時候，歐陽帥的手自然垂了下來，龍波這樣的人，說到底也就是酒肉朋友，一到關鍵的時刻，根本靠不住。


  指尖輕輕掛斷了電話，歐陽帥的神情有些獃滯的時候，那個體面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對面，順手解開了西服的扣子，看了看歐陽帥，指了指窗外，問道：「歐陽大少，你看那電視塔上的雷射燈，像不像你欠我的四億五千萬啊？不對，應該是四億六千萬！」


  借錢給你的時候，可以把你當成大爺。讓你還錢的時候，可能就是另外一張臉。


  曲雲還是那麼乾淨，頭髮一絲不亂，西裝該筆挺的地方絕過不會有一絲的褶子，這樣的人，往往很自律，言出必行。所以，他也會以這樣的要求來要求別人。


  「曲雲，什麼意思？今天才第一天，你就跟來了，這是怕我不還錢是吧，你特么的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啊，跟蹤我，還是查我，啊？」


  歐陽帥本來就一肚子鬼火，剛才在龍波那兒受的氣加上這些天的鬱悶一股腦地全都撒在了曲雲的身上。


  曲雲從包里拿出一根比火腿腸都粗的雪茄來，隨手再拿出一把雪茄鉗來，拆了包裝，杵在頭上鉗出一道口子，並沒有完全剪斷，然後拿出一盒火柴，划燃了一根後轉燒著雪茄，一邊做過場，一邊說道：「去年我們借了一筆錢出去，是兩廣省道上很有名的一位大哥，他比你底氣更足，我們的同事讓他還錢的時候，他說讓我們全家死絕。後來他老婆接兒子放學的時候，車自燃了。這位大哥最後覺得是沒有還我們的錢，所以遭了報應，第二天趕緊就把錢湊齊還給我們了。不過呢，最後還是被貨車給撞死了，為什麼呢，因為他說他沒錢還利息。我們這一行，有句話常常掛在嘴邊，叫，借錢不還，全家死完！」


  話一說完，曲雲把雪茄叼在嘴裡拔了幾口，口感微甜，醇香濃郁。


  再抬頭看歐陽帥的時候，他已經是滿頭大汗，指尖不住地打著顫，緊張地咽了一口，上半身都不自覺地坐直了一些，抖著喉結，小聲道：「曲先生，我們家什麼條件你應該清楚，幾個億對我們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目。」


  曲雲吐著煙，兩手一攤，說道：「既然不是什麼大數目，那麼每天的電話就別不接，你不能讓我們的職員難做啊？我們公司本著以人為本的精神，誰讓我們的員工工作不順，我們這些管理層的人員就得給他們出頭。你說對嗎？」


  歐陽帥苦澀地點點頭的同時，曲雲的巴掌在他的臉上節奏分明，清脆地拍了三下道：「大家都不容易，自覺性高一點，大家的日子就好過一點，明天的利息就是一千一百萬了，加油！」


  歐陽帥聽到這話的瞬間，腳趾都摳緊了，死死地握緊了這拳頭。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是人群當中拔尖的人才，他的未來應該是升職加薪，鍛練得力，出任CEO，承繼家業，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才對。


  至少這一切在國外的時候，都進行得很順昨，至從他回來之後，他的人生就轉了一個急彎，急轉直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當歐陽帥的眼珠子左右轉動的時候，曲雲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扭頭朝外走，一頭碰上正好走過來的周昊，馬上微微一點頭，十分的恭敬。


  「你認識我？」


  聽到周昊這麼一問，曲雲笑道：「京城周家二少，鼎鼎大名，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二少今天看來還有別的事，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時間約一約！」


  看著曲雲遞過來的名片，周昊順手就接過去的時候，他再是禮貌一笑，微微地點了點頭，叼著雪茄走了出去。


  周昊看著曲雲的背影，哼了一聲，順手就把名片給撕成了兩半，再撕成了四半，「煞比！」


  低罵了一聲之後，周昊坐到了歐陽帥的對面，問道：「怎麼弄到這一步了！」


  接到歐陽帥的電話后，周昊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歐陽帥冷冷一笑道：「我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服務員這個時候才把煙送過來，歐陽帥拆開了煙，點了一支抽了起來。


  周昊嚴肅了下來，看著歐陽帥，忍不住地說道：「我知道又怎麼樣？難道我把事情都告訴你，看著你坑我親妹妹？」


  「坑？周昊，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我真的會坑周芸嗎？」


  周昊哼了一聲道：「這批裝備的底價在周芸的心裡價值六億，到最後一刻，她都在給你機會。不是我摸著自己的良心，而是你自己應該捫心自問，這一批裝備你拿在手裡最想得到的是什麼？你不但想靠威脅得到我妹妹，而且還想把這批裝備的成本拿回來，你特么幹了這些混蛋事，到最後還想讓我妹妹來買單。可笑的是，你還怪我不幫你，你特么的是蚯蚓啊，腦子跟屁股一個樣，煞比！」


  被周昊一頓臭罵之後，歐陽帥徹底懵了，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那麼是什麼讓他相信用這種方式可以得到周芸的心呢？

  回過神來的歐陽帥突然大叫道：「是藩正男，這一切的事情都是藩正男搞出來的，二哥，是藩正男挑撥的，這不是我本來的用意！二哥，我求求你跟周芸好好解釋一下吧，求求你了。」


  周昊搖頭嘆了口氣地說道：「歐陽，你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問題在哪兒，沒關係，這次的事情給你的教訓已經足夠大，但是還是沒讓你想通，你這輩子，差不多就廢掉了。」


  「二哥，這件事我們先放在一邊，我的問題我一定會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歐陽帥猛地搓了幾把臉，認真地說道：「我打聽清楚了，野外作業處今天還有裝備採購的任務，我手裡的這批設備質量肯定沒有問題，你能不能幫我牽牽線，這筆生意做成了，你的那份肯定不會少的。」


  周昊微微一笑道：「歐陽帥，六億五千萬的裝備，你打算單價賣多少？」


  歐陽帥馬上從包里拿出資料來遞給周昊道：「二哥，你看，我要求也不高，二千萬一台車加一台卡特柴油機，這價格非常的合理，對國能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