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3 勞碌命的龍墨
蓮花庄、喬山鎮、七板橋,拆遷的方案已經下來了。
各鄉鎮幹部已經跟村民多次勾通交流,徵詢意見和建議,爭取做到公平合理公開化,讓大家能過上好日子。
既然這不是什麼秘密,各家各戶都躲在家裡開始盤算自家能掙多少錢。
這一算,卧草,發財了!
不僅僅是錢,還有按人頭補償的房子。這特么連吃帶拿的,下半輩子就不愁了。
洪隆本地人,好賭,所以才衍生出了無數的麻將館來,還有大大小小的賭場。
這些地方往往是可以讓人家財散盡的地方,十賭九詐,幾十萬消失也就是一晚上的工夫,用不了多少時間。
龍墨跟著龍遠山來到的洪隆的時候,聽到最驚人故事就是洪隆大酒店原來的主人跟人打麻將,一晚上工夫輸了六層樓出去,打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輸光了整棟酒店。
龍墨本以為這只是以訛傳訛,被誇大其詞了,後來經過證實,傳出來的只是故事的一部份,真實的故事是,那人除了輸了整座酒店,還把自己兩千多萬的存款一同給輸出去了。
後來龍墨慢慢發現,一座好賭好吃的城市民風基本就是這樣了,而且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
如今這幫村民已經開始計劃著沒到手的拆遷款,圍在麻將桌前整天整天不起身。
前陣子還拚命地往鎮子上送菜送肉的,別的不說,一天百八十塊還是能掙的。
這樣的收入是遠遠高於洪隆本地收入的。
可是現在呢,愛送不送的,自家的雞鴨魚肉也不往屠宰場送了,感覺都是小錢,不值一提。
當龍墨發現這樣的情況后,三天兩頭就往村子里跑,各種思想工作做不停。
這幫村民滿心歡喜地等著拆遷,有了錢有了房子,誰還想成天到晚把自己整得這麼累啊?
當龍墨很焦慮,這幫子不思進取的人就是要坐吃山空,之後呢?子子孫孫還是擺脫不了貧窮的命運。窮不是人啊,窮的是根,是思想,是懶惰讓人不願意從根本上去改變。
為了這件事,龍墨已經好幾個周末沒有休息了,只能挨家挨戶地做工作,就跟他們說一件事情,那就是消費能力。
他們可以打麻將,地也可以不種,牲畜也可以不餵養,那打麻將總得吃飯吧。自己不種就得花錢買。打麻將有贏有輸,生活每天都在支出,不勞動的話,全都是輸家。
按照現在的消費水平,就當每個人平均每天不輸不贏,一個月最低生活費八百,每年一萬,拿到手裡的錢,能夠他們這麼玩三四十年。
然後呢?
他們似乎忽略了最重要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有後代,他們的後代會長大,他們的後代需要讀書,需要成長,長大之後也需要傳宗接代,那麼到時候錢從哪裡來?
這一番道理把一桌又一桌圍在麻將桌面前的村民給問得一臉懵逼,心中一想,這特么好像很有道啊,不輸不贏都這麼慘,那隻輸不贏的呢?
卧草,一想到這兒,那些打麻將十打九輸的人先跳了起來,老老實實回去餵豬了,那些不輸不贏的也有點懵,敢情每天是在花錢消磨時間啊,怎麼算都不划算。想了想,這部份的人也起身回家養兔子耕田鬆土去了。
然後桌子上就剩一個十打九贏的人滿臉著「我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的表情瞪著龍墨。
龍墨只負責改變大部份人的想法就行了,至於這最後的一個人,他們是不會死心的,他們會去找另一桌那個只贏不輸的人。然後湊出一桌來。
他們個個都是王者,誰也不服誰,然後,悲劇的故事繼續上演,龍墨的話一次次地浮現在他們的腦海當中。
就這樣過去了幾個星期,龍墨發現她管理的喬山鎮下幾個村子,只有個別人手裡提著大茶缸子四處轉悠,嘴裡伴隨著那句「打牌不?」一次次地失望著。
龍墨這丫頭最近好像瘦了,方長心疼三秒,笑道:「過來找林姨有事嗎?」
「嗯!」龍墨輕輕一點頭,偷偷瞅了方長一眼,哼道:「你等等我,一會兒我有事想跟你說說。」
「好啊!」
聽到方長一答應,龍墨的心頭一跳,輕輕從方長的身邊蹭了過去,沖大廳里的林麗和林佼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龍鎮長,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林佼先問了一句。
「佼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叫鎮長,太生分了,你總是記不住,你再這樣,我以後就不來了!」
聽到龍墨的話,林佼笑道:「好啦,墨墨,你還真捨得生我的氣啊,怎麼了,有什麼事要吩咐啊?」
「吩咐你個頭,哼,我不跟你說,我找林姨說……林姨啊,這陣子那家屠宰場老闆覺得生意不太好,可能決定要轉手了,也許近期會影響生鮮供應,我就是來跟你們說說這件事情,我再幫你們聯繫一家屠宰場,別耽擱了送貨!」
林麗一聽,滿臉不好意思地沖龍墨道:「墨墨,你看看你,平常那麼忙,還幫林姨考慮這麼周全,你說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啊,這事兒要不就我們自己去找吧,你都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星期天,要不就留這你中,姨中午請你吃頓好的。」
「嗨,林姨,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村民家裡的生豬、雞鴨兔子都得往別的屠宰場送,村民什麼性格您還不知道啊,要是不幫他們找好地方,又該鬧騰了!」
林麗一聽,當場黑臉罵道:「這群天殺的,乾脆餓死家裡得了,吃飯的事情還勞別人操心,太不知道好歹了!」
「沒事,林姨,我也就只是跑跑腿,多打幾個電話。」龍墨一臉溫柔的笑容,道:「既然通知到了,那我就去聯繫了,有消息了,我就給你電話,行了,我就償耽誤你了,還得去通知一下其它的商家。」
「你就不坐坐啊……」林麗看著龍墨那忙碌的樣,也是心疼,喊了一聲,也沒留得住。
方長沖母女倆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跟著龍墨就走了出去。
龍墨正等著他呢,順手提著方長的衣袖,激動得滿臉通紅,輕輕地哼道:「晚上也不給我發個簡訊什麼的,是不是不想我啊?」
「我哪敢沒事就找你啊,到時候落下個官商勾結的罪名,你讓誰給你洗去?」
龍黑白了方長一眼,聲柔音甜地嗔道:「就你知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