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9 招人喜歡也是罪
周芸一身灰色的職業套裝走下樓來，這還是她當初剛入職的時候買的一身衣服，沒想到壓了箱底兩年時間。
款式算不上落伍，關鍵是周芸這身段能完完全全地將它撐起來，這就非常不容易了。
「怎麼樣？」周芸在方長的面前轉了兩圈，沖方長問道。
方長看得眼睛都直了，叫道：「你要是這麼上街的話，車禍率都會大大增加的！」
周芸心中一甜，瞪著方長道：「你是不是就靠這張嘴把的蒼家的二小姐給騙上手的啊？」
「什麼叫騙上手啊，用得著騙嗎……我意思是我跟她之間沒什麼！」方長解釋道。
「哼！」周芸冷笑道：「我才不管你們有沒有什麼呢。反正你玩歸玩，浪歸浪，人跟心始終是要留在我的身上的。」
「啊？」方長有點驚訝地看著周芸，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周芸似乎不想再重複一次，哼道：「別裝傻，一會兒跟我去三機廠簽約，你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嗎，弄這麼大一個攤子出來，我一個人可是玩不轉。」
方長沒有拒絕，隨意換了身衣服后，和周芸一同上了小地主的車。
下午上班時間，會議室的桌子前擺放了合同。
原洪隆市第三機械製造廠投資人余向前、李高興同時在合同上籤了字，持有卓越集團旗下第三機械製造公司各百分之十的股份，餘下百分之八十股份歸於卓越集團周芸持有。
同時，作為最大債務方，招行將對貸款本金還款日往後順延三個月，由招行代表段文芳親自出席。
會議最後，由周芸正式宣布，聘用余平為第三機械製造公司經理，趙雅為副經理。
「老余，付穎作為能源服務裝備項目組負責人，我把她放在三機廠了，你們要盡最大的可能協助她，如果她在廠里的工作受到任何的陰撓，我就直接問你的責。」
一個季度以前，余平還跟周芸坐在一張桌子上談生意，轉眼間，周芸就成了自己的老闆。那時的平等造成了余平的心裡落差，不過好在周芸是個干實事的人，事實上也證明只有眼下的這種方式才不至於讓三機廠破產。
余平除了妥協接受降薪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他多年來對三機廠了解的份上，這次也逃不過被清理的命運。
趁著周芸對余平交待工作的時候，方長把付穎叫到一邊。
「當著周總的面，你跟我說悄悄話，不怕她不高興啊？」
方長訝異地看著付穎問道：「你很在乎嗎？」
付穎搖搖頭道：「不在乎，我只負責在想要的時候找你，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我還是喜歡你叫的時候！」
付穎一聽這話，心頭一跳，紅著臉問道：「找我什麼事？」
「你對變矩器的把握大嗎？」
一說到公事，付穎嚴肅地搖了搖頭道：「把握是有，但是不大，有一個問題是，黃師傅他們覺得自己這麼些年拆裝早已經輕車熟路，他們卻不明白，拆裝跟加工之後的組裝完成是兩回事。」
在這一點上，付穎是有話語權的，一套設備由無數個零件組成，每一個零件都有它獨特的加工工藝，比如淬火、鍛造等，都有著嚴格的標準，而組裝，只不過是最後一步，也是所有環節當中最簡單的部份。
對此，付穎專門將每一個零件都做了深度分析，不僅僅是要將他們做出來，而且要在疲勞強度，抗塑性變形等方面都達到優良的標準範圍當中，所以從選材到加工到整裝再到試車，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系統工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方長知道她的擔憂，於是說道：「發動機我們生產不了，這個用買的，到貨之後進行改裝。除了大泵之外，技術難點最大的應該在主控板和變矩器上對嗎？」
「確切的說，主控板已經解決了，幾套施工控制模式我已模擬試驗過了，只要硬體解決，隨時可用！」
聽到付穎的話時，方長心頭一跳，驚喜萬分地看著付穎道：「這麼厲害啊？」
「那得虧你腰杆子硬，上次之後讓我頓時精力充沛呢，我在想，什麼時候是不是再來一次，說不定還有更好的收穫！」
方長笑道：「你一本正經開車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付穎心頭一動，道：「我喜歡你說我可愛。」
「好了，那你對變矩器這一塊兒的技術難題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呢？」
付穎搖了搖頭道：「只能像加工排氣管那樣，用時間來懟，一點點地排除問題。可是變矩器跟排氣管可不一樣，技術含量高了一百倍都不止。」
看到付穎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方長嘿嘿笑了起來。
一瞅方長的樣子，付穎面色一變，叫道：「你是不是已經想到解決方法了？」
方長也不否認，如果他心裡沒譜的話，不可能讓機械廠這麼快立項並且進入實際加工生產當中來。
在付穎期盼的目光當中，方長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再考你一個問題，一輛汽車最小的零部件開始更換維修，到最後連車架都給換了，那麼你覺是這輛車是輛新車，還是原來那輛老車呢？」
付穎疑惑起來，淡淡地說道：「新車老車不重要吧，重要的是，這輛車還在跑啊！」
方長一臉讚賞地看著付穎，叫道：「果然是高材生，看問題的角度就是不一樣。」
這是個哲學問題，所有人都在爭論新車老車的時候，實用主義者用這個問題來解決麻煩事。
同樣，這個問題也可以套用在當前付穎遇上的這件事情上。
「我明白了，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換，只要能正常運轉，就說明零件本身的工藝技術是不存在問題的。然後換了一整套的時候，就有兩變矩器了對嗎？」付穎興奮地說道：「方長，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方長搖搖頭道：「這算哪門子的天才，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何況你才是實際操作的那個人，我就動動嘴，算不上事！」
付穎很想對方長保持冷靜，但是她根本冷靜不下來，這樣的男人在她的心目當中幾乎算是完美，如果硬要說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太招人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