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 醉翁之意

  沒生源，沒老師，沒經費，這波怎麼操作？


  面對任前行的疑惑，方長顯然是有所準備的。


  「一中今年的收分降了，高一的錄取人數比往年多了百分之三十，十六個班，八百多人，加上高二二十個班，高三二十個班，還有個高四……四千人啊，聽說你們高中部的宿舍一間房能擺八張上下鋪，標配住八人，你們要住十六人，這樣的環境，成績再好恐怕也很難往上提升了吧？」


  聽到方長的話，任前行也是一臉痛苦，趁著一中的名氣還大，可以從縣裡多招些好苗子，萬一他們當中培養出來多幾個重本，那也是學校之嘛。


  其實從根本上來講，能想出這種辦法來，說明一中真的是沒救了。


  方長搖搖頭道：「我一直都覺得公辦的高中兩頭都想占不太現實，又想掙錢，又想要升學率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在公辦學校發生呢，任校長，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現實問題擺在這裡，上面沒給我們撥太多的錢，就算有，這些錢也處於監管當中，學校花一分一文都要向上面打申請，所以辦私立學校對我們來說就是畫的一塊大餅，看得見，沒法吃。投資私立學校的老闆更不會選擇洪隆，同樣的錢，去省里會有更高的回報。」


  不可否認，任前行說的就是事實，方長笑了笑，說道：「這個私立學校我來出錢投資，具體操作，我會找上面的人坐下來談。而學校方面，任校長，你得全力配合才行。」


  任前行壓制不住內心的亢奮，不管是真是假，一旦成行，就能解決當下的洪隆一中的困局。


  於是，任前行難以壓抑自己的激動道：「小方，來來來，坐下慢慢說，怎麼個配合法。」


  「辦法很簡單啊，這所私立學校挂名一中，叫洪隆一中工業鎮校區，第一季招生不對外，將一中的高四（復讀）和高三部份尖子生拉過去，同時把初三的尖子生讓他們填一份模擬志願，有意繼續就讀的一中高中部的全部移到新校區，根據一二三診的成績來確定要不要直升一中的私立高中。」方長平靜地將自己的解決辦法說了出來。


  任前行一聽這法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叫道：「這個法子好啊，提前就將優良生源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了，確定直升就簽合同交高一的學費，就叫占坑費，如果不要這個坑了，坑位費也不用退啊！」


  方長一陣無語，這個校長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這麼快就已經想到這辦法了。不過不得不說，坑位費還是很有必要的。


  「任校長，先不要想著坑位費，把高四和高三的部分尖子生弄到一中私立校區來，主要是因為他們的過線率接近百分之百，你的目標是將這他們過重本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五，只有這樣的機率，明年九月的正式對外招生，才能有大量的優秀生源往私立高中擠，然後私立的初中也不會再收那些烏七八糟的人，就算禁止考試，也可以通過面試和平時成績來判斷一個學生的可塑性，對了，家長也在考量範圍當中。」


  任前行聽得興奮，大叫道：「我們一中平台本來就高，如果能順利地拿下這個私立學校的項目，再用你說的這種辦法，肯定很多私立小學就會爭搶著跟我們對口，擁有大量的生源時，選擇性當然就高了，再有升學率的保證，肯定是擠破頭地想進入初中，再拼個人實力拿下一個高中直升名額，減去了中考的壓力，漂亮，實在太漂亮了，小方啊，我怎麼沒早幾年認識你啊！」


  方長微微一笑道：「任校長，時間緊迫，我們就各自分頭去行事，你得記著儘可能地保密，尤其是辦學地址，等你這邊意向確定之後，我那邊也就談得差不多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願意過去，千萬彆強求，我不希望聽到一點點的負面消息。」


  「你放心，小方啊，我對你的這個提議非常滿意，馬上向有關部門彙報這一情況，同時也對學生意願進行摸底。」任前行笑道：「只要投資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方長要走，任前行還是有些不解，叫住方長道：「小方，我還是有點疑問，搞教育是掙不了錢的，私立學校有可能收益更緩慢，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吧，大額的獎學金制，可能一年要虧幾百萬呢！」


  方長聽后，微微一笑，這個問題太現實，他並不想回答任前行。


  然而在面對柳冰同樣的問題時，方長卻笑道：「掙錢的不是教育本身，而是教育產業鏈，一個地區的教育鏈形成規模之後，周邊做什麼都掙錢。你不是喜歡幫人補習嗎？以後啊，想上這所學校，不進補習班可進不了，而這個補習班，交給你來管理，我再給你找個搭擋，你說好嗎？」


  「我就知道你這個渣男沒憋好屁，以私立重點中學的噱頭帶動喬山鎮這一片的經濟發展，市裡該考慮的問題，都被你一個人給操心了！」柳冰看了看窗外那片廢棄的教學樓，轉頭白了方長一眼道：「要辦就動作快一點，學校真的太擠了。自從你跟我們校長打了招呼，班主任把我的桌子搬在了講台旁邊，你說說，這最後一年了，又沒什麼可講的，坐這麼近有什麼用啊，我連複習點別的東西都不行。」


  方長笑道：「你這丫頭怎麼也開始使喚人了啊，我還以為你是她們幾個當中的一片凈土呢！」


  「凈土？哼哼，我也就身子乾淨，別的毛病可一樣都不少。」


  方長被柳冰的大膽跟直白弄得有點尷尬，一直到柳冰下車的時候，都沒敢說話。


  柳冰前腳下了車，後腳便對方長說道：「方長哥哥，我要是明年拿下全市的理科狀員，學校應該會招來很多人吧？」


  方長點了點頭表示這是當然。


  聽到這話的時候，柳冰認真地說道：「那你最近別來找我，還有兩個月就一診考了，我得看看自己還差多少。你來找我，我容易分心，兒女私情的事，等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再說。」


  噗……


  兒女私情，毛都沒長齊……呃，哪兒的毛啊？方長老臉一紅，趕緊開著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