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4 有的放矢

  入夜！


  龍山深處熱氣開始上升，熬過這濕熱的時刻，洗一個涼水澡，也許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勘探公司的人喜歡在夏天的晚上幹活，所以即便是這個時候，大型柴油機發電的聲音也把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響。勘探服務公司的人都休息了，因為明天要在太陽光最猛烈的時候接著幹活。


  這就是勘探公司的主場優勢，他們可以自由選擇服務公司接手幹活的時間，比如夏天太陽最大的時候，又比如冬天的深夜。真是要人命！


  趙海汗流夾背地抽著煙跟朱集通著電話，確定著他到什麼地方了。


  「大哥，我們剛到龍山縣，馬上進山。」


  聽到朱集的話時，趙海說道：「不用太著急，分批進小平羅鎮，別把人驚著了。」


  「好的，那我們就在小平羅鎮會合。到了打電話！」


  到了井場后，趙海在第一時間給方長彙報情況，可是方長一直都沒接電話。所以趙海才臨時把朱集抽調到龍山來的。


  剛跟朱集聯繫完，方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於是趙海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方長沉默片刻后，說道：「我讓你提前進入九里崗的地帶，就是讓你去收集當地村子的情況，先接觸的情況下，我們能跟這幫子村民勾通好，以後會省去很多麻煩的。」


  「是啊，我現在知道你的意思了！」趙海沉聲道。


  「周芸……她沒事吧？」方長有一絲擔心地問道。


  「放心，就算我的命沒了，也會保護老闆娘的！」趙海嘿嘿笑道：「對了，我已經調朱集過來了，人抓到怎麼安排？」


  「讓朱集連夜給我把人送到洪隆，今天凡事參與過的，給點教訓，最好是深刻一點，讓他們知道惹我的人是什麼下場。手腳乾淨點！」


  對於方長的狠，趙海早就領教過了，要知道方長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像沒有摻雜一絲的情感在當中，平靜得可怕。趙海知道這不是天生的，這是無數次親手嘗試過後而產生的麻木。想一想，趙海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嗚……嗚……」


  「我怎麼聽到個娘們兒在哭啊？」方長聽到這奇怪的聲音時，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


  趙海往懸崖邊看了一眼，苦笑道：「沒什麼，老闆，我先掛了。」


  電話一掛斷，趙海順手把手機收到的照片傳給了朱集，然後朝懸崖邊走去。


  「姐……嗚……嗚……姐夫他欺負，前兩天被狗追……今天又被幾十個大漢攆……要是被追上，屎估計都被打出來了……姐，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小地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往火里扔著紙，不過不是黃紙，而是從哪兒抄來的一個工作記錄本，給撕得碎碎的，他已經不管了，必須把趙海今天拋棄他的事情告訴他死去的姐姐。


  「喂，幹什麼的，這裡是禁火區知不知道，想死啊！」


  被人突然吼了一句，小地主邊哭邊從腰上抽出把刀來，只見那人一閉嘴，低著頭當什麼都沒見過的走了。然後小地主的哭場就更大了。


  趙海在小地主的身邊坐了下來，擠了擠他的肩膀道：「行了，快別哭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小地主一看趙海那神秘的樣子，鼻涕掛在鼻孔外一公分，生生被他一口氣兒給吸了回去，然後把眼淚抹得乾乾淨淨，站起身來一泡尿把火給尿熄了，沖趙海叫道：「你的，帶路！」


  趙海哭笑不得地問道：「卧草，你都不問我去哪兒嗎？」


  「還能去哪兒，你笑得這麼銀盪，一看就要帶我去找快樂，還等什麼，快走啊！」


  小地主已經迫不及待了，完全想不起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趙海嘆了口氣，趕緊追了上去。


  忙活了大半天，周芸腰酸背痛地坐在這個鋼鐵皮包成的集裝箱房子里的床上，有一點小小的滿足感。


  這個集裝箱的內部改裝還是在機械廠完成的，當時黎奇下的令，說是有大領導時常在龍山現場指揮工作，必須有個休息的地方。於是讓機械廠改裝了三個這樣的集裝箱，有床有單獨的浴室，還有一個能吃飯和上網的地方。


  前陣子一直都是由她哥周昊在用，沒想到今天輪到她周芸了。


  早知道有這好事，當初就該加裝個廁所，否則剛才就不會在洗澡的時候，邊沖水邊……


  想到這兒，周芸的臉滾燙，想不到她周芸還會幹這麼荒唐的事情，真是丟死人了。


  拿起電話來看了看，已經十點半了，這個死混蛋，居然也不打電話關心一下，他都不知道今天有多兇險，難不成現在又跑哪兒鬼混去了？越想心中就越慌，指尖在「方長」這兩字上面懸而不落，糾結得發抖，最終還是把電話往床上一扔，暗道，我才不要給他主動打電話呢，省得他以為我多在乎他似的。


  抄起手來，將那一雙嬌彈給架得挺挺的，晃了兩下后，一個人生氣悶氣來，結果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周芸伸手就要去接，可是伸了一半，又停了下來，不行，得讓他多等一會兒，不然弄得我好像一直在等他電話似的。


  結果響了三聲，周芸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假裝睡意朦朧地說道：「幹什麼，我都睡了！」


  「睡啦？那算了，我先掛了！」


  「你想死是吧！」周芸瞬間怒氣值爆炸道：「掛一個試試！」


  「嘿嘿！」方長賤賤地笑出聲來道：「睡不著吧，今天有沒有被嚇壞啊？」


  周芸嬌柔的性子一下張顯出來道：「差點沒把我嚇死。方長，你說這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呢？」


  方長知道她在說什麼，於是笑道：「這就是人性，在昨益面前，人性有時候會可怕得讓你不敢直視。」


  周芸嘆了口氣道：「現在倒是趕上工期了，施工也很順利，只是不知道回去的時候還會不會碰上這種事情。」


  「這些人都是沖著孟常德去的，他的任命只要不下發，這件事情就不算完啊！」


  周芸心中一顫道：「為什麼不下發，都已經任命了，扣而不宣，難道還能有變數？」


  方長哼哼一笑道：「你也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不該問出這麼傻的話，扣而不宣即便是所有人知道孟常德要坐正，他們也不敢聲張，因為只是一張紙的事，改成誰的名字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給你哥打個電話吧，卓越前期還在發展，經不起野外作業公司有什麼變數，至於以後……」


  聽到方長欲言又止的話，周芸好像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


  【作者題外話】：感謝憨特、嘟嘟猴、尾號3409?5382四位兄弟的打賞，賬號是數字的兄弟改改名字，讓老豬眼熟你們。對了，塔讀的券是免費的，訂閱就不計入老豬的收入當中。老豬在這裡求求各位兄弟，有條件的打開自動訂閱到最新一章，老豬每一章的內容都是飽滿的，也寫得很用心，一章只掙五分錢，真的很辛苦，求各位兄弟幫幫忙，支持一下，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