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0 周芸的擔憂

  方長用報紙把七萬五的現金給裹了起來，順手扔進了甜甜的LV包里，把甜甜都看傻了，差點迎面撞出停車場出口的電瓶車，一腳急剎停下來，望著方長叫道：「你什麼意思啊？」


  方長一臉傻笑道：「不是說了來幫你翻本兒嗎，這錢當然是你的啊！」


  「你開什麼玩笑，本錢是你的，贏了錢是我的，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甜甜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方長問道。


  方長打開車門，邁了一隻腿下去，說道：「這就是我的道理！」


  說完，方長下車，關上了門。


  「喂，你去哪兒啊，別走，我送你！」甜甜摁下車窗沖方長的背影喊道。


  方長頭也不回，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她送了。


  看著這背影，甜甜輕咬下唇，扯著嗓子喊：「方長，記得來光顧我的生意，我不收你錢！」


  哎呀，方長腳下拌蒜，從台階上差點沒摔下去，看著旁邊的人對他的指指點點，低著頭趕緊走了。


  甜甜被逗得開懷大笑，低頭一看包里報紙裹著的錢，居然沒有想把它們輸掉的想法，頓時心頭一甜，開著車往會所趕去。


  方長去了最近的菜市場，買了菜，又買了一個大西瓜，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攔了一輛計程車往喬山鎮趕。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文靜，馬上接起來道：「靜姐，泵頭怎麼樣啊？」


  「方長，你們機械廠能人挺多的嘛，雅姐說完全沒問題，翻新出來不會比嶄新的差到哪兒去！」文靜興奮地說道。


  方長應道：「雅姐是我們廠機加工的牛人，她說沒問題肯定沒問題，那你可以抓緊時間聯繫譚經理了。對了，還有個事，我們廠長說既然是用咱們廠的人，想商量一下提成百分之十，這部分就從我的收入里出吧！」


  「那哪行？」文靜咂舌道：「你們廠長就算不提，我都覺得這是有必要的，百分之十在合理的範圍當中，就從純利當中提！」


  「不用，靜姐！我已經是佔了大便宜了，不能再讓你受這樣的損失，你一定得聽我的，不然我就不做了！」


  一聽方長這麼堅決，文靜柔聲道：「小傢伙，姐就是喜歡被你佔便宜，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也不逼你。在哪兒啊，要不去姐家做飯給姐吃吧？」


  「我已經在回喬山鎮的路上了，不好意思啊，改天吧，電話聯繫！」


  文靜晚上的計劃落了空，失落地哼道：「臭小子跑得挺快的嘛，下次姐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跑了。」


  「放心，下次就算你趕我走，我都不走，就怕你到時候受不了！」


  文靜被這話逗得頓時一癢，連站都站不穩了，兩腳發軟地靠在桌子邊。


  這電話一掛，趕緊就跟譚斯貴聯繫，得早點把這筆買賣給落實了，省得方長這臭小子一直不露面。


  不到半小時，計程車已經停在了方長家樓下，給了三十塊后，方長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上樓的時候，自家的門虛掩著，周芸果然還在等他回來做飯。


  打開門剛進，方長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卧草，充氣娃娃怎麼坐在桌子前的啊！

  「你的女朋友漏氣了！」周芸靠在方長的床頭翻著幾本雜誌，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方長老臉一紅，馬上道：「不知道是誰把這插在田裡當稻草人，你說要是有人走夜路看到這麼個鬼東西，還不被嚇死啊？」


  「所以……你就把它撿回來當女朋友？」周芸似笑非笑地看著方長道：「好用嗎？」


  「好用你個頭啊！」方長翻了個白眼，轉身進了廚房做飯，身後傳來周芸肆無忌憚的笑聲，不過馬上又沒聲音了。


  很快，周芸的聲音在廚門口響起道：「生氣了？我不就是心情不美麗，尋個開心嗎？」


  方長一邊手腳麻利地備菜，一邊說道：「工作組確定要下來了吧，來，快跟我講講都有哪些人啊？」


  周芸嘆道：「張良回來繼續當他的副廠長，身兼工作組組員的身份，黎奇帶隊為組長，勞動工資部副部長陳良元為副組長，同行的還有紀律辦梅開華主任。」


  「喲，可以啊，裝備部、勞資部、紀律辦的都來了，看樣子是要把你周芸給直接拉下馬來啊！」


  聽到方長這語氣，周芸沒好氣道：「你都一點不擔心嗎？」


  「我擔心個毛啊，讓你簽合同的時候不看細則，上任也不學習國能集團的幹部管理條例！」方長說起話來跟自己下刀切土豆絲的節奏一致，還挺有趣的。


  周芸看到方長，心情就已經好了大半，說道：「弄得你好像看過的一樣，那你說來聽聽！」


  「幹部禁止從事第二職業，更是嚴禁以權謀私啊，這就是他們這次下來的目的，讓你把前陣子做的事情給坐實了就行了，然後順勢把你拉下來，目的達到，皆大歡喜！」


  周芸臉色一寒，重重地哼了一聲，叫道：「我怕他們？我從事第二職業了嗎，我以權謀私了嗎？機械廠的改變受益者是所有員工，我周芸怕他們查我。我只是擔心跟他們鬥起來后把我剛剛實施的辦法又給打回原形，那我們的努力不就白廢了嗎？我倒是沒什麼影響，員工怎麼辦，他們本來剛看到點希望，就出這樣的事情，那不是叫人寒心嗎？」


  周芸本來是賭氣來到機械廠的，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在這麼個沒有希望沒有未來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了感情。本來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來了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今後這日子可怎麼過下去啊。


  正當周芸有些無奈地靠在門框上時，方長淡淡地說道：「不就是幾個廢物嗎，他們想來就來，要是敢胡亂拿主意破壞你的好事，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周芸當方長這是在安慰她，心中暖暖的，嘴裡卻帶著責備說道：「幹什麼，你還想動手打人嗎，我可告訴你，犯不著為這麼幾個貨把自己搭進去。你要是出個什麼事的話，我找誰幫我拿主意去？」


  方長回頭憋了周芸一眼道：「怎麼？捨不得我了？」


  「你……煩死了，人家跟你講真的。」


  這人家兩個字一出口，周芸悔死了，怎麼在這傢伙面前都耍起嬌嗔來了，禁不住全身一顫，把所有的煩惱都拋到了一邊，趕緊回了客廳。


  周芸知道，她現在完全把方長當成了堅實的後盾，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沒有方長的話，這以後的日子到底該怎麼做。


  然而方長的心裡也有一絲觸動，但是一想到將來的事情，就不敢再多想，順手將一盤粗細一致的土豆絲倒進滾水之中……


  【作者題外話】：老豬來塔讀快三年了，一千個日日夜夜，三更從未斷過，時而爆發也是規矩，最近多存稿，下月開始爆發，初定每天五更，大家頂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