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塵埃落定(五)
他們比的點數,嫣然看不懂牌,又在如此詭秘緊張的氣氛之下,她手心不由沁出了絲絲冷汗來,只瞧著李瀟溯手拿著三張牌,嘴角微微一勾,依舊是那種勢在必得的溫潤的笑意。
他揚眉矜貴的睨了睨對面的沈秦,旋即便將紙牌反面輕巧的放在桌面上,再悠閑的點燃一根香煙。如此緊要關頭,他居然有興緻在那好整以暇的吞雲吐霧,好像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從未懼怕過。
這種自信和城府顯然是經過日積月累慢慢打磨出來的,那表情深沉莫測,變化多端,總是讓人揣摩不透深諳的心思。
半響后,李瀟溯挑眉輕笑一聲:「沈總,你先來?」
沈秦精銳的眼眸微微一閃,旋即,便將正冒著濃濃煙霧的香煙咬在嘴裡,神定氣閑的打開牌,旋即往桌上一扔,頃刻間引起周圍唏噓驚嘆一片。顯然這牌很大,李瀟溯必敗無疑。
嫣然見這周圍的驚訝喝彩的陣勢,不由剛剛落下的嗓心眼頃刻又被提了上來,悄然的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李瀟溯,依舊是那種閑暇寡淡的神色。
她不由苦澀勾唇一笑,也許在他心裡,這只是一場無關痛癢的賭注而已,就算輸了,也只是簡單的輸了一件隨時可棄之的玩物,僅此而已。
李瀟溯頓了頓神色,方才緩緩的將底牌給翻了出來,眾人皆是瞠目結舌,齊刷刷的似不可思議的睨著他。
伴隨著李瀟溯那清涼而淡薄的嗓音響起:「沈總,你輸了。」
這好似毋庸置疑的口吻。沈秦別有深意的目光淡淡掃了那一抹纖細的倩影一眼,似流轉著幾分邪魅之色,呵呵一笑:「看來今日我無福消受美色,只能願賭服輸。」
沈秦轉頭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又吩咐底下人一聲道:「速度點,還不快拿紙筆來?」
他這麼一喚,倒引起了嫣然的目光,旋即望了過去。
只瞧著送筆墨來的女子長相雖然嫵媚,但眼神卻是顯得銳利冷沉的,她簡單的著一身幹練精緻的工裝,上身雪白色的襯衣,下-身黑色短裙包裹著曼妙的臀部,微卷的墨發披散在雙肩之上。
潔白如雪的臉頰上卻畫著精緻的無可挑剔的妝容,看年齡應該與她不相上下,但卻顯得比她成熟風韻了許多。看起來,這個女人應該是沈秦的貼身助理。
此刻,慕婷婷黛眉緊蹙,急聲喚道:「沈總!」
這酒吧的股份非同小可,難道真就拱手送給了李瀟溯?
沈秦唇邊瀉出一絲淡笑:「我沈秦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向來言出必行,又怎麼能失信於人?還不快去。」
慕婷婷咬咬紅唇,似猶豫了片刻后,方才轉身走了。須臾片刻后,她將議定的合約拿了過來,兩人雙雙簽字,一切塵埃落定。
桌上的兩個男人,明明暗火外泄,但依舊笑意綿綿的握手言和,又彼此間寒暄了幾句,李瀟溯方才攜著嫣然轉身幽幽的離開。
整個過程,嫣然都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就好似剛才的那一幕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回歸了遠點,好似一成未變,又好似有什麼東西悄然的變了。
那一幕確實的存在過,也讓她再一次明白自己此刻的身份地位,說白了,對於李瀟溯來說,她就是一場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自始至終,都無關緊要。
慕婷婷凝望著他們的背影逐漸遠離了視線,終於按捺不住皺眉道:「沈總,這麼多年了,你逢賭必贏?什麼時候輸過?為了一個女人,你這樣做值得嗎?」
就憑藉沈秦的牌技,就算棋逢對手,遇到百年難遇的數學天才李瀟溯,但至少也能打個平手。更何況,沈秦只要稍微動點技巧,出老千,恐怕第一局就已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給撂倒了,何必熬到最後一局,甚至還故意輸給了他。
沈秦向來心狠手辣,玩情玩欲玩權,喜歡一切東西都在他掌握之中,他若出身在古代,必定能成為統治世間萬物的王,此刻卻心軟了。
當時,最後一局之時,她發覺沈秦的視線始終或深或淺或有意或無意的流轉在那一抹曼妙的身影上。
那女子的擔心害怕,甚至恐懼顫抖,他都看在眼裡,也許就是她那一副脆弱茫然的可憐模樣,卻令沈秦動了惻隱之心。
明明知道李瀟溯布局,就是為了引他入局,他居然還滿不在乎的往裡鑽,這不是一貫沈秦行事的風格,他這人冷血殘暴,更沒有什麼同情心,也不愛多管閑事。
況且像她那般姿色的清透脫俗的女子,隨處可見,也沒什麼獨特之處,更談不上什麼絕代傾城之姿,比她貌美有氣質的女子有之,為何沈秦卻單單對她非同一般?
慕婷婷自從十三歲就跟在了沈秦身旁多年,也見慣了他婉轉美色之中,卻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從未當過真,可偏生這次,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破格,令她驚訝的同時,也產生了淡淡的嫉妒。
此刻,沈秦眼眸微微一斂,漫不經心的撣了撣指尖的煙灰,輕描淡寫道:「擲千金為博紅顏一笑,這樣的事我干過不少?怎麼,今天你倒覺得稀奇起來了?」
慕婷婷故作正色道:「沈總,那不一樣,她是李瀟溯的女人。」
沈秦邪魅一笑,微微的半眯了眯眼眸,嗓音沙啞:「他的女人怎麼呢?我就不能據為己有?婷婷,你知道古代人兩軍打仗,打贏得人為何都喜歡將對方的妻妾收入囊中,這叫做強烈的征服欲!我要的是心甘情願,從來不是不情不願,這樣也失去了很多樂趣,你懂么?」
慕婷婷臉色一急,勸道:「可沈總,李瀟溯這次擺明就是動機不純,你可別忘了,他不是普通的敵人,當初他是如何將慘敗不堪的李氏起死回生,才不過幾年光景,便一躍成為房產巨頭的?這些年來,他搶走了咱們不少的生意,如今倒好想著把手伸到酒吧行業,跟我們分一杯羹,今日這只是他想進軍酒吧行業的下的第一步棋,你倒好,就這麼不清不白的把20%的股份給送上門?若是送給別人,我倒不擔心,可對於他,不能小覷。當初在美國街道,早知道他是這麼個狠角色,就該把他給弄死了,不給他回國的機會,也不會讓他羽翼豐滿了,專程來對付我們!」
沈秦嗓音輕緲閑淡:「行了,這麼多年了,橫行霸道慣了,冷不丁遇到個強勁的對手,這戲看來是越來越有味了,當初他若真死了,豈不是沒人陪我玩遊戲了,這得多無聊啊。」
他天生向來喜歡冒險,追究刺激挑戰,慕婷婷沒想到他居然把李瀟溯當作了一場拉鋸式的挑戰,不過到底是想挑戰李瀟溯,還是他身旁的女人,這就未知了。
歷經一場賭注之後,嫣然和李瀟溯的關係瞬間凍結到了冰點,一路上,兩人神色冷淡,一句話都沒說。回到別墅之後,李瀟溯直接進入書房,而嫣然也一聲不響的回到了房間。
陳姨瞅著兩人突然疏離淡漠的關係,一臉狐疑之色,這李瀟溯出門的時候,唇角微微勾勒著淡淡的弧度,顯然很高興,怎麼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冷沉疏離,有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書房內,李瀟溯佇立在窗台上,凝眉深濃的睨著窗外搖曳的斑駁疏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邢風調笑意味濃重的嗓音:「聽說你這趟古城之旅,收穫頗多,居然把賭場上的常勝將軍沈秦贏了,到底什麼情況?這沈秦居然捨得把酒吧20%的股份就這樣白白的送給了你?我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上次你要進軍酒吧業,他還警告你?這會倒主動讓股權,我怎麼聽著這麼邪乎啊?」
李瀟溯冷笑一聲:「你個毛猴子,孫悟空變得,消息比鬼還靈通,再說,他這些年來,擲千金博紅顏的事還少,倘若用錢能買的美人一枚真心相隨,他何樂而不為?」
刑風劍眉一揚,咋咋呼呼道:「天啊,不會吧,他也對那小妞動了真心?不過,你也別嘲笑人家,說到底,你也是俗人一個,上次你無條件註冊給夏氏的兩個億,還有這次設計大賽的事,你不是也擲千金薄紅顏,可惜啊,人家壓根不在乎,你這千金算是打水漂呢,我說瀟溯,你對她不會動真格的吧!」
李瀟溯目光微微一斂,似有寒光一閃而過,緩緩道:「用兩個億換來他20%的股份,這筆買賣怎麼看,都挺划算,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場生意而已。再說,男人不是都有劣根性,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會滿不在乎,可若是搶過來的東西,便會格外珍重,尤其是像沈秦那種掠奪性的男人更是如此。」
刑風在那驚嘆道:「嘖嘖,果真是老狐狸,真是高啊,我就說嘛,你追那妞純屬是為了作秀而已,怎麼會當真,這白晴還死活不信,偏生說你對那妞動了真情,怎麼可能。只是這張嫣然倒挺有能耐的,比你之前找的那些花瓶子可強多了,居然能入沈秦的青眼?這男人啊,也只有在最中意的姑娘面前,放鬆警惕,露出馬腳,從而丟盔棄甲。用美人計,古往今來,向來攻無不克,你這招真毒。」
李瀟溯目光幽深一片,似籠罩著淡淡的陰鬱之色,半響都未曾回話。刑風見那端好半天都沒動靜,急聲道:「瀟溯,你在想什麼?」
寥寞了許久后,李瀟溯淡淡啟唇道:「我掛了。」
他垂首,旋即便掛斷了電話,那雙深邃的眉眼籠罩著疏疏密密的剪影和深諳,不知在暗想著什麼心思。
又過了幾日,嫣然與他依舊是以陌生人姿態相處著,好似經過那一處賭局,他們之間疏遠淡漠了許多。
若不是床底間的旖旎春光和百媚纏綿,嫣然也不會知道他們水火交融能到這種親密的地步,原來他們是相識的,以前偶爾她生氣的時候,他還會展示一下風度言語溫潤的哄她幾句,可如今他們除了在床榻上的歡愉后,再無任何交流。
邱逸一家子人把外婆帶到了上海看病,這李鳳暗自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言語間寒暄幾句,便是借用五十萬醫療費的事情,嫣然倒是去了李氏好幾次,設計部門的人只說,文件還未批准下來,要過兩日才有消息。
嫣然想了想,是不是李瀟溯反悔了,故意扣著文件不放,不打算跟她簽約了。越這般想著便越心神不寧起來,這邱逸外婆的病情逐步惡化,可不能再這麼耽誤下去了。
月色寂涼,嫣然半夜起床,打開檯燈,微微的抬眼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最近李瀟溯總是早出晚歸,倒不像以前每晚六點之前都會準時回家。
這幾日他每晚都是凌晨十二點之後才到家,她也不敢過多追問,更重要是她壓根就沒資格。這幾夜,嫣然腦袋還一直轉悠著獎金的事情,也睡的不是很踏實,這會迷迷糊糊醒來了,確實再也沒任何睡意了,便乾脆起來,下樓去廚房榨果汁,剛咕噥了喝了一半。
她便聽到門口悉悉索索的響聲,借著那朦朧細碎的光亮照著一高大頎長的黑影,嫣然定睛一瞧,躇躊了半響后,率先跟他打招呼:「你回來了,要不我給你放洗澡水?」
李瀟溯又是如往常般徹底無視她,徑自上了二樓處。嫣然咬咬唇,將那半杯檸檬汁喝了個乾淨,方才穩穩心神,緩步上了樓,進入房間,她便聽到浴室內隱約傳來悉悉索索的水聲。
過了一會後,那水聲停止,李瀟溯只是簡單的裹著一浴巾便走了出來,那堅挺健碩的胸脯之上還殘留著性感的水珠,什麼都沒言語,直接將她拉扯到面前,細細碎碎的吻便蔓延在脖頸上,引起一片戰慄。
嫣然由著他吻著,抿抿紅唇,方才緩聲道:「李先生,關於合約的事情,我想問一下到底什麼時候能簽下來?那筆錢,我等著急用。」
過了一會後,李瀟溯的嗓音噙著一絲涼意幽然的飄了過來:「你很缺錢?」
嫣然咬咬唇,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若是跟他坦言那張設計圖紙實際上是邱逸所設計的,而那一筆豐厚的獎金也該屬於邱逸的,估計他一定會大動肝火,那筆獎金也別肖想了。
其實,她這人打小乖順懂事,從來不會撒謊,可如今,為了無心之舉,不得撒謊來圓另外一個謊。人一旦被逼到了一個境地,便旗鼓難下了,可如今她一門心思只想早點拿到錢,給邱逸外婆治病,這件事能快點了結。
嫣然眼眸微微一閃,措辭道:「你這個月還沒給我生活費,我……」
李瀟溯退卻一步,定定的睨了她一會,唇角譏誚的微勾:「拿著我的錢去給別的男人買東西?養小白臉,你居然還好意思找我拿錢?張嫣然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嗎?或則對我的愧疚?我李瀟溯此生還未見過比你還賤的女人,謝謝你讓我長了見識。」
她隔三差五的拿著他的錢給邱逸家裡寄營養品便算了,還偷偷的瞞著他千里會情郎,居然花他的錢給邱逸買了一玉佛,難道她不嫌噎得慌。
當時,他親眼所見邱逸脖頸上掛著一塊玉佛,若不是他自控力強,恐怕早就喪失理智的將那玉佛給拽拉了下來,把這女人給撕裂了。
他的生辰,她居然花他的錢,送禮物給情人,她又把他置入何種地步,既然她如此輕視踐踏他,他又何必給她留半點顏面!
此刻,李瀟溯的臉色是昭然若揭的怒氣,惹得嫣然心中微微顫了顫,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玉佛的事情。
她急忙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對不起,因為邱逸的外婆身體不太好,常年需要用藥養著,而你又不讓我打零工掙錢,所以我確實花了你的錢去給外婆買營養品。可那玉佛的錢,是以前我積攢下來了,我這人是單純,凡事也想的簡單,沒你們想得那麼複雜,可我怎麼會花你的錢給邱逸買禮物!」
那時,她本存夠了錢準備給邱逸把那玉佛買下來,誰知他家裡出了變故,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後來她和彩兒去逛街,卻巧好看到了那玉佛還在,她便想著拿這個禮物算是給邱逸賠罪,因為設計圖紙的事,也算是給彼此留個念想。可誰料想,他居然知道此事,如今她是百口莫辯,回應她的只是一聲關門的巨響聲。
李瀟溯冷然離開了。獨自留下嫣然神色黯淡。
在書房內,李瀟溯點燃了一根香煙,猛然的抽著,煙霧滾滾襲來,待一根香煙燃盡之後,他方才將煙蒂捻滅,旋即便拿起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傳來迷迷糊糊的一道慵懶惺忪的女性嗓音:喂!李總,這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覺,跟美人共度春宵,打我電話幹嘛?」
李瀟溯臉色一沉,薄怒道:「我問你,合約的事不是一早吩咐你簽字,為何至今還未簽?」
凌莞莞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懶散道:「李總,你也知道公司流程多,咱們也得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可不能徇私,這可是當年您親自下達的鐵杆規定,即便是您的女人,我也要按制度辦事。」
這凌莞莞行事向來乾淨利落,很有拼勁,雷厲風行,平日里是個工作狂,否則,也不能年紀輕輕便坐擁李氏集團設計部總監的位置。當時,李氏危機之時,是她和刑風兩人鼎力相助,方才將公司起死回生。
李瀟溯向來對她也格外的尊重和重用,若是換作一般人,以他如今的心性,恐怕早就開除了,他深知這丫的擺明是替悠然打抱不平,故意為難嫣然。
李瀟溯微微勾唇涼涼一笑:「行,既然凌總監這麼忙,那就請將合約移到總裁辦,明日我親自與張小姐簽訂合約如何?」
那日,李瀟溯本來是要跟嫣然簽訂合約的,平日里這些小事自然底下的人來處理,可那日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要見見她,沒想到她居然想要跟她撇清關係。
他一氣之下,便將合約重新移到了相關部門,這凌莞莞就是個人精,這一拖,便拖延了好幾日,嫣然只能每回碰壁。
莞莞此刻睡意全無,她一股腦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擼了擼滿頭蓬鬆的髮絲,冷嗤道:「你什麼意思?我就奇了怪了,不過就是一普通合同也值得日理萬機的李總親自簽訂?原來本意並非合約,想必你也該清楚,這個項目向來是由我負責的,咱們部門為了這個項目能夠完善,連續好幾月加班熬夜,您倒好,想要徇私舞弊博紅顏一笑,我管不著,可別把手伸到我的部門啊?總之,關於這次評選的結果,我很不服,這合約不能簽。」
李瀟溯臉色一沉:「莞莞,公司的員工手冊可記得?身為下級懷疑上級下達的指令,依我看,乾脆這總裁之位一併讓給你坐如何?」
他頓了頓神色,下了最後的通牒:「明日上午之間將合約送到我辦公室,若是見不到合約,那就說明凌總監辦事不利,我只好將你這個項目移交給別人。」
言簡意賅的下達了指令,李瀟溯不待那端回答,便果斷的掛了電話。
凌莞莞氣的跳腳,一怒之下,便將手機往衣櫥上狠狠一砸,搔了搔滿頭青絲:「李瀟溯,你個王八蛋,重色輕友,想當初跟他拼死拼活的打江山,如今江山坐穩了,就以權壓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旁邊的邢風忙撫了撫莞莞的後背,軟語哄勸道:「行了,小寶貝,咱們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那個陰陰柔柔的脾氣,不就是一份合約,他願意砸錢那是他自己的事,跟咱們沒關係。」
凌莞莞臉色一變,怒目圓睜道:「什麼沒關係?刑風,這才多久,你就倒戈相向了,虧咱們和悠然打小便是玩的好的朋友,你就是這麼幫她看著李瀟溯的?果真男的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莞莞抬腳,便憤然的將邢風給踢到了床下,他揉揉發疼的屁股,指了指囂張放肆的莞莞,怒嚷道:「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我忍了你很久了,每次都因為他們的事,你跟我鬧,有意思嗎?」
凌莞莞咧咧小嘴,柳葉眉一橫,咬牙道:「很有意思!」
刑風氣的夠嗆,怒聲道:「你簡直不可理喻,難怪古人言,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再說,如今悠然不是有相好的,對了,他們倆好像連續幾年都被評選為熒屏最佳情侶,人家不光是電視上還是現實生活中,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你在這瞎操個什麼勁?」
莞莞眼色一暗,幽幽道:「你懂個屁,她差點為了他去死。」
沉呤良久后,她目光猝然定定睨著男子,寂寥問道:「刑風,你會拋棄我嗎?」
邢風凝望著她的神色似帶著一抹憂傷,心中一疼,之前的怒氣早就倘然無存,寵溺的揉揉她的髮絲:「傻丫頭,胡說什麼,咱們可說好的,一輩子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