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功入套
茹雲笑著誇讚道:「潘先生,好酒量。」
這一聲「先生」,已經是比方才的「伯伯」要親昵了一些,潘濟世聽了更是心下歡喜,連連又喝了兩杯。
這個時候,就聽著門外的小廝喊道:「上菜嘍!」
這門外帘子一掀,就端上來一個大鍋,小廝幫著用紗布擰住蓋頭,然後將鍋蓋給揭開,卻見裡面原來是一隻母油雞。潘濟世笑眯眯地看著這菜,然後親自起了身來,拿著一雙銀筷筷替茹雲布菜。
潘濟世邊夾菜,邊笑著說道:「這道菜,可是要頭一天預定才成,若是臨時趕來,就是再多的鈔票也買不來的。你想啊,這從裡到外,要用小火煨熟,可不是得一個晝夜,再配上上等的母油才好。來來,茹雲,你嘗嘗。」
說話間,這一大塊的雞肉已經是到了茹雲碗中。乳液呢微微笑著,只是舉著銀筷隨意扒了一些入口。這潘濟世的心思,整個都在茹雲身上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茹雲看,哪裡還有吃飯的樣子,只怕是看都看飽了。
茹雲見狀,又趁勢勸著潘濟世多喝了幾盅酒,這美人在旁,潘濟世已經是置身於雲霧當中,早就不知道身在何處了。潘濟世平日酒量本是很好,今兒個才幾杯下肚,就已經覺得有些昏里胡塗的了,整個人就是眯著眼笑著。
不多會,門帘又動了一下,外頭進來了一位身著薄紗裙的女子,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張冉了。張冉脖頸上戴著一串圓潤的珍珠項鏈,這珍珠個個都是圓潤飽滿,一瞧就不是一般的物件。
再細看她的頭髮,好似特意燙過的,那大卷蓬鬆的烏髮,垂落在肩上,千嬌百媚之間,早已是一身的風情了。當然,這是張冉特意為今日打扮的,也是為了這潘濟世更是深墜入這溫柔鄉中,以至於一點防備也沒有了。
張冉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潘濟世的肩頭,兩個人挨得近極了,她順勢把手搭在了潘濟世的頭頂,笑著撫摸道:「潘伯伯,還識得我么?」
潘濟世這時候已經喝高了,雖然是頭暈眼花,但是也還沒有到理智全無的地步,不過就是笑了笑:「誒喲,這不是張充和的閨女嘛,怎麼會不識得的。你父親初到本地軍校上任的時候,我便一睹過你的風采,那可真是風華絕代呀。」
而後潘濟世指著茹雲道:「可巧了,說起來,我今日可是兩個世侄女聚到一處了,可不是天大的緣分嘛。」
張冉睨了茹雲一眼,而後嬌聲笑道:「潘長官,您今兒個在這裡無限旖旎,若是被你家夫人曉得了,可不得當場翻了你家的醋罈子喲。您就不怕後院失火么?」
潘濟世嘿嘿笑了一聲:「誒,我說侄女,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不過是在這兒指點後輩,瞧你說的,倒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張冉笑了笑,手輕巧地劃過潘濟世的肩頭,然後順著他的下巴一點點地摩挲下來。潘濟世一時吃不准她真正的用意,又礙著茹雲在場,也不好多表露什麼。茹雲不過自坐到了角落裡,低頭抿著茶水。這一下,潘濟世便開始飄飄然地享受起這美人恩來了。
但是姜畢竟還是老的辣,潘濟世這樣的老狐狸,混了這麼些年,自然不是輕易就能上鉤的,沒多久,他就輕巧推開了張冉,然後清了清嗓子道:「誒喲,張冉,我與茹雲罷,還有正事要談呢,倒是我喝酒喝糊塗了,改明兒,我再單獨請你吃飯啊。」
張冉略略與茹雲對望了一眼,而後嬌笑著牽著潘濟世的手道:「喲,潘伯伯,你就這麼急著趕人走呀。那方才先前的讚美之詞,都是假的嘍。我罷,不過是仰慕您的威武,這跑到重慶來呀,頭上多個人罩著,也是好事不是?我這兒呀,就敬您一杯酒,還望多多關照了。」
茹雲笑著幫腔道;「是了,潘先生今日若是不喝這酒,怕是張小姐一顆芳心都要碎了,想來您應該是懂得憐香惜玉之人罷?」
潘濟世一聽,忙道:「好好好,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就自罰一杯。」
潘濟世邊說變就要自己添酒,這個時候,張冉腰肢一扭,朝著潘濟世媚眼笑道:「怎麼好勞您親自動手呢,來,您不如喝下我手裡的這杯罷。」
張冉邊說,邊就把酒杯湊到潘濟世的嘴邊,然後笑道:「早聞言您酒量匪淺,今兒個,我倒是要見識見識了。」
潘濟世還沒反應過來,張冉已經是一雙手高抬著,將她方才帶入房內的兩杯酒,接連給潘濟世灌下了。潘濟世這個時候,早已經沒有一丁點的防備了,立馬就著了道,這嘴巴不自主地張開,一下就連喝了三杯下肚。
這個時候,張冉並不急著走,不過就是刻意避開潘濟世,與茹雲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著這重慶的瑣事來。潘濟世許多酒在腹中,早已是心中燃火,這會子卻也不好動手,只能瞧著兩個美人望洋興嘆。他臉上看著眯眼笑著,心下早已急得不得了了。
茹雲不經意地瞧了眼手裡的懷錶,這藥效的時間正好,於是便朝張冉使了一個眼神。張冉便吟吟笑著俯低了身道:「潘伯伯,還說您千杯不醉呢,我瞧您今兒個有些不勝酒力了。不如,我扶著您去榻上躺著歇息會可好?」
此時,潘濟世已經整個人癱軟了,茹雲與張冉,就一人站一邊,將潘濟世架到了榻上。這期間,外頭的小廝原來要進來收盤子,一見這架勢,立馬就明白了這是潘濟世要飲酒取樂的檔口,自然識趣地就退開了。
小廝出來的時候稟報了店老闆,店老闆自然是識得潘濟世好色的本性的,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便吩咐了,這包間周遭誰都不好再去打攪。
潘濟世的頭,才沾到了榻上,整個人就軟倒在上頭,一時鼾聲震天,睡得不省人事了。這會,茹雲與張冉都坐在床沿邊喘了口氣。
茹雲心下想著,從前雖然也做過這樣的局,可是都沒有今日這般兇險。今日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性命丟了都未可知。
這潘濟世若是肯認一個慫,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倘若他真要拼個魚死網破,只怕她也只有無可奈何的份了,不僅到時救不出秋白與張充和,怕是還要白白搭上兩個人的性命來。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可選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