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助手還是弟子？
“我今年8歲。”漢斯頓微笑地回答道，並且毫無顧忌地在打量著方震。
“你……經常看書？”方震瞄了一眼床頭櫃上麵的一本書，那是一本大陸的百科全書。
“是啊！你也知道，我身體很虛弱，不能隨便到外麵去，怕會染上病。在家裏又無聊，所以就讓姐姐把以前父親留下的書帶過來閱讀一下，反正也是坐著等死，不如等得充實一點。”
漢斯頓說得毫不在意一樣，但方震明顯在他的眼神中察覺到那一絲痛苦和不甘。
“你應該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吧？”
“所羅門先生，醫療師公會和魔法神殿的教士都沒有任何挽救我的辦法，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漢斯頓緩緩說道，但語氣中沒有任何不信，相反還有著一絲絕望。
“我雖然說我有辦法，但我可沒說現在就有能力治好你啊！”方震揚了揚右眉，打趣道。
“你是說……你有生命魔力藥水。”漢斯頓眼瞳轉了一下，說道。
“漢斯頓啊，看來你挺聰明的嘛，居然能猜出你姐姐一定會把生命魔力藥水告訴我。”方震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所羅門先生，我太了解我姐姐了，她找你的時候，肯定有把我的身體情況和治療方法都告知給你了吧？”漢斯頓有點期待的看著方震。
感受到漢斯頓的目光，方震淡然一笑，說：“我是有生命魔力藥水，但憑什麽給你呢？”
小男孩漢斯頓立刻眯著眼睛，眼神閃亮地盯著方震的臉龐。
好一會兒，漢斯頓說：“想必我姐姐把硬鐵短矛給賣錢了，並沒有買到你的藥水。所羅門先生，冒昧問一下，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呢？我家裏就剩下我和姐姐兩個人了，就算賣了我和姐姐，也抵不過你一條腰帶的價值啊！”
說完，漢斯頓眼神平靜地看著方震，似乎在期待著某個答案。
“居然能看得出我的腰帶不簡單？漢斯頓啊，看來你也不簡單嘛？”方震摸了摸魔光腰帶，暗道。
方震保持微笑，背靠椅子，翹起二郎腿，緩緩說道：“西部大陸編年史，哈薩裏帝國的建國過程中，當時最讓人敬佩不已的，不是那個一身修為達到極致，有著戰神祝福的帝王，更不是那些在帝王光輝下發不出光芒的將軍，而是身體孱弱，說話都沒幾分力氣的帝國宰相——韋斯特。這個帝國宰相啊，人人都知道他身體孱弱，常年咳嗽，但讓人無比震驚的是，他憑著這孱弱的身體，陪伴了當時的哈薩裏帝王一百三十多年才逝世。在聖·薩米基納學院的書籍中，記載過這一點不算是秘密的野史，那就是韋斯特的體質就是一個生命力自然流失的特殊體質，要不是哈薩裏帝王不斷提供生命魔力藥水，或許韋斯特連個熒光都沒發出，就被淹沒在曆史的河流中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韋斯特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什麽秘密？”見方震說了這句話就不言語，漢斯頓不由得著急地問道。
放下二郎腿，方震弓起身，直視著漢斯頓湛藍色的眼眸，繼續說：“他居然是一個純粹的精神係魔法師！”
聽到這裏，漢斯頓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之後低下頭，不知道思量著什麽。
“後來我覺得這種體質有點奇怪，後來推測了很久，才勉強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天生精神力異常強大的人，對自己的身體會造成一個傷害。強大的精神力若沒有魔法能量作為支撐，就會消耗身體的生命能量。漢斯頓啊，像你這樣子，除非像被驅逐了的精靈那樣接近自然，生命能量恢複非常快的體質。否則就隻能像現在這樣子。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半年，你就隻能在哀歎中，離你姐姐而去了。”
方震最後說完，裝作惋惜一樣搖搖頭。
漢斯頓沉默地低著頭。
但就這一個非常正常的動作，方震竟然能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都跟著漢斯頓的情緒而發生變化。
照明燈裏的火焰，暗了下來。桌子上的盆栽植物，葉子瞬間低垂。就連方震都能真切感受到一股絕望而失落的情緒，從漢斯頓那裏發出。
“這！這個程度的精神力！好強大！”方震感覺到呼吸都有點困難，同時震驚於漢斯頓才不過8歲的年紀，竟然精神力比自己還強大。
深呼吸一下，方震精神集中，阻隔了漢斯頓這種無意識的精神情緒散發。接著從腰帶中取出最後一瓶生命魔力藥水，還是萊娜給的，說實話，方震還真有點不舍得送人呢。
“好了，先冷靜一下吧，漢斯頓。”方震安撫著情緒有點不對勁的漢斯頓。
漢斯頓呼吸漸漸穩定，雖然眼裏還是掩飾不了哀傷，但似乎已經恢複理智。
沒錯，一個8歲的男孩，居然擁有理性的光輝，這在方震看來是多麽的不可思議。不過卻是很合理。因為精神力越強大，人就越能保持理智。當然，在本能欲望麵前，理智也會淪陷的，更別說是情感。
“那麽，所羅門先生，你來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是想捉我去做亡靈？”漢斯頓的麵色很平靜，平靜得組足以掩蓋他虛弱蒼白的臉孔。
“把精神力強大的孩子，剝奪靈魂，然後做成傀儡亡靈可是邪惡教會的做法，看來你閱讀過的書挺多的嘛，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涉及。”
方震越發覺得這個小男孩不簡單，欣賞地點點頭，繼而說道：“廢話不多說了，我暫時沒辦法醫治你的病，但我可以讓你的身體暫時恢複生命力。作為交換，你以後做我的助手。”
“助手？所羅門先生，我有點不明白。按照人族貪婪的占有欲，盡管不需要我當你的奴隸，至少你也會讓我奉獻自己的忠誠吧？”漢斯頓皺著眉頭。
“原來《人族的天性》你讀過啊，我也隻看了簡介而已。隻是你讀得太生硬了，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殘忍，還有真情在。每個人的忠誠，都是他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一個人。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這個條件，我不會束縛你的自由。”
漢斯頓沒有答話，隻是在安靜地低垂著眼皮思考。
方震從魔光腰帶中取出最後一瓶生命魔力藥水，打開水晶瓶蓋，輕輕地一聞，一股濃鬱的自然氣息，彌漫而出，四周圍的盆栽都似乎散發出勃勃生機了。
半晌，漢斯頓抬起頭。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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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漢斯頓精神煥發，麵色透紅，一臉欣喜地出現在狄若麵前，狄若激動得捂住了嘴，眼淚不停地流下，最後顫抖地抱著漢斯頓瘦弱的身體，久久不語。
“太好了！弟弟，真是太好了！”狄若抱著漢斯頓，笑中有淚。
“姐姐，以後我都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漢斯頓瘦弱的身軀，抱緊了狄若。
而在一旁的方震，看到此幕，略有感觸。方震自幼是獨子，所以上昆侖山修道前的幾年，沒有兄弟姐妹，鄰居更沒有夥伴，所以性格就逐漸孤僻。但不代表他不渴望有這種兄弟姐妹間的親情。現在看到狄若和漢斯頓的姐弟情誼在這裏煽情，他頓時覺得眼前的世界都溫馨起來。
艾斯就更不用說了，眼裏都泛著淚花。雖然這個10歲的少年狩獵起來冷酷，卻因為長期居住在樸實善良的植黃鳥村，所以內心還是很柔軟的。
見狄若和漢斯頓忙著相擁喜悅，享受著這種願望實現的滿足，方震拉過一張椅子，自顧自的環顧著他們的家。
這個算是比較寬敞的地下室一點都不顯得潮濕，而且通風很好。或許是狄若算是半個獵人的緣故，無論大廳，廚房還是洗手間，都擺放著很多綠色盆栽，所以地下室的空氣比較清新。雖然牆壁灰暗，家具殘舊，卻不失是一個好地方。
這時，狄若和漢斯頓漸漸恢複平靜。就在狄若剛要感謝方震大恩大德的時候，漢斯頓卻搶先了一步。
隻見漢斯頓來到方震麵前，“卟！”的一聲，雙膝跪地，眼神堅定地說：“所羅門先生，請讓我做你的學生吧！”
這一下子，別說狄若和艾斯瞬間愣神，就連方震都有點微微驚訝了。
“你……是說想做我的學生？”方震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的，所羅門先生。請你收下我吧！”漢斯頓用力點點頭，眼神透著真誠，然後跪伏在地。
“弟弟，你……”狄若疑惑地想向前扶起漢斯頓，但艾斯攔住了她。搖搖頭，示意此時最好不要上前阻止。
方震看著跪伏在地的漢斯頓，咬了咬嘴唇，思慮了一下，問道：“這可是終生的決定，你想好了？”
直起身，漢斯頓仍然眼神堅定，再次用力地點點頭。
“好！”方震輕喝了一聲。然後左手一掌按上漢斯頓的額頭，並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同時，漢斯頓略帶點痛苦地，也合上了雙眼。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狄若差點就掙脫艾斯的手上去跟方震拚命了。這時方震恰好結束了。
移開手掌，鬆了口氣地，方震睜開了眼睛，神色疲倦。
“現在你不必再擔憂過於強大的精神力會消耗你的生命力了，剛才我已經封印了你大部分的精神力。”
漢斯頓原本在疑惑自己的精神力發生了什麽變故，聽到此話，驚喜地睜開了眼睛。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了。按我的規矩，你就是我第二個弟子，你必須稱呼艾斯為大師兄，你則是二師弟，以此類推。在沒外人的時候，你必須稱我為師尊，其他時候和艾斯一樣，喊我導師。明白了嗎？”方震俯視著跪著的漢斯頓，莊嚴地說道。
“是！導……師尊！”驚喜得差點反應不過來的漢斯頓，連忙拜了幾下方震。
“好了，起來吧！”方震臉色回複微笑。畢竟收下了千年罕見，精神力比他還強大的8歲弟子，他感到非常自豪。
漢斯頓這時才起身，有點激動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微微傻笑著。
“你這地方不錯，我暫時住在這裏。艾斯，去旅館把房間退了，順便去列克那家夥的酒店那，打包幾份大餐過來，記得買幾瓶綠之雨露。”笑著摸了摸漢斯頓的腦袋，方震吩咐道。
“是！師尊，請問你還是要那個水火套餐麽？”艾斯摸了摸背包裏的金幣卡，問道。
“當然！要高級的！今天收了新弟子，要開心一下的，另外點三份豪華大餐吧！”似乎不知道為狄若和漢斯頓準備什麽大餐，方震幹脆喊道。
“好嘞！這就去！”學到了不少漢語口腔的艾斯心裏也很高興。
但臨出門時，艾斯突然問道：“師尊，什麽是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