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高山英雄序曲
方震一個哆嗦，就知道這把獨特的聲線是屬於美女導師海雅麗的。轉頭看去，海雅麗那清新脫俗的氣息撲麵而來，頃刻間讓方震如臨雲海。
海雅麗緩緩坐在方震身旁，手裏還拿著一杯公會提供的果汁。
“公，公物？這個，那個，我哪有破壞公物了，老師可別誣陷我那麽良好的學生。”似乎海雅麗迷人的氣質讓方震措手不及，但還是從容應答了。
海雅麗瞥了方震一眼，輕動櫻唇，說道：“那麽，我的良好學生，樓上那用來測試魔法威力的皺了皮的鋼柱是你的傑作吧。別以為我不知道。”
方震頓時有點尷尬了，隻是不知道為何尷尬。以前方震就算做錯事，也會理直氣壯的說，錯了就錯了，咋地？從來不會臉紅尷尬之說。開玩笑，你讓一個享譽世界，身家億萬的探險王拘泥這小事，不合邏輯啊！
隻是，方震確實尷尬了，這是很稀罕很奇妙的事情，這隻能說，就是發生了。
“呃，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再說，測試魔法威力的工具居然經不起我一個小小的三階魔法師的魔力，肯定是劣質產品，我這還不是為魔法公會進行工具檢修嘛，你看，一下子就出現問題了。還有……”方震馬上發動囉嗦攻勢，以掩飾尷尬。
“好了好了好了，用不著那麽緊張，輕鬆點，我的良好學生。”海雅麗翻翻白眼，連忙打斷方震的長篇解釋。“我又不是那些吝嗇的家夥，不會跟你討債的。”
聽到這句話，方震心中明顯鬆一口氣，至於為什麽鬆一口氣，方震也覺得很奇怪。
“不過，你這次做得很好。公會那幫人，還真以為我們薩米基納的新生裏都沒出色人物，現在倒好，那些圖騰柱可是從獸族那裏弄來的做裝飾的，你一下把柱子內部的圖騰打亂，柱子就受不了內部爆炸而斷裂。那些老家夥心都在流血呢。”海雅麗笑容滿麵，一臉得意，似乎對於方震的行為很快意。而且，海雅麗握在手中的水晶杯發出吱吱的摩擦聲，看得出美女導師在發泄著不爽之氣。
那暴起青筋的玉手，看得方震一陣眼眉跳。似乎預想到水晶杯爆裂，果汁四射的場麵。
隻是，魔法公會的水晶杯可不是外麵雜貨店進貨的，那可是公會的煉金師拿來練手的精品，就憑海雅麗那柔弱卻猛烈的手力，是握不破的。
“難道，魔法公會讓導師很不爽？”方震很小心的問道。必須小心啊，女人暴青筋的時候很恐怖的。
“怎麽會，魔法公會守護著人族幾乎一個紀元了，誰不對公會萬分敬意。隻是公會裏麵那些吝嗇的老家夥，總瞧不起我們薩米基納的教導能力，總以為比不上公會的培養教導能力。這次，你做得不錯，你不知道，那些老家夥的表情多精彩。”不得不說，海雅麗此時的笑容確實美豔無雙，讓見慣美女的方震都微微張開了嘴，有點失神了呢。
搖搖頭，瞬間回過神來的方震暗道：“這海雅麗笑起來殺傷力太大了，連我精神那麽穩固的人都失神。”
“這女人以前還黑口黑臉的，今天就因為這點破事笑得花癡一樣，難道吃錯藥了？”方震收回注視導師的目光，重新看回小舞台的表演，隻是心中還很納悶呢。
此刻的小舞台，不再是衣著滑稽的老頭在表演煙火了。舞台上擺放著一張平桌，桌子上羅列七個花盆。
“咦，導師，這是表演什麽啊？賞花也不用在這賞吧？”難得能和美女導師關係拉近，方震也不介意再增進一下關係，於是問道。
“你沒看過？”海雅麗一臉訝然，還以為方震是鄉下來的。“吟遊詩人的史詩音樂表演啊。自己瞧。”
突然舞台上走上一個老頭和一個身穿鬥篷還蓋住腦袋的人，看身高似乎是個少年。而那老頭，乍一看有點熟悉。
“唔！那不是剛表演煙火的老頭嘛！那麽快換好衣服啦？這換裝速度趕得上情夫專業戶啊！”方震一陣驚訝。
老頭一身簡潔棕色長袍，頭也沒那麽爆炸性，而是向後梳的閃閃亮，一副道貌岸然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那滑稽樣。
老頭走到桌子後，麵對觀眾。而少年手持一支類似長笛的管子。
而此時，公會酒吧的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靜靜的看向舞台，似乎等待著音樂的放送。
方震也很期待，還真沒聽過這個世界的音樂呢，以前方震對音樂也很感興趣，尤其是純音樂。
歌曲是最牽涉人類情感的，但純音樂攜帶的自然氣息，觸動的是心靈，最適合方震這個不付出感情的人。
隻見老頭兩手平放，輕輕虛空一按，平桌上的一朵花的花瓣竟然一張一合，發出清亮的顫音，猶如鋼琴的音節一樣，悅耳無比。
同樣的，老頭像個指揮一樣，兩手揮動，那悅耳的花朵音樂，演奏起一段如臨自然的旋律，那樣觸動人心。
方震一瞬間就醉了，那無與倫比的音色，比鋼琴委婉，比小提琴清亮。
此時，舞台上的少年在長笛上舞動手指，吹奏出破曉般的呼嘯聲，與花朵音樂交織在一起，仿佛整個人出現在森林山上，迎著狂風，遙望曙光。
方震不由得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這觸動靈魂的音樂。
笛聲吹奏得不長，猶如曙光也存在不久。笛聲停歇，方震也睜開眼睛，但花朵音樂還在持續。
“自然之神賦予我們安寧，
永恒的曙光給予我們希望，
大地的森林讓我們歡樂，
無盡的風，吹起生命的樂章。”
少年突然輕歌，旋律與花朵音樂一致，聲線悅耳，透著滄桑。突然歌聲高昂！
“那漆黑的夜，降臨大地!吞噬我們仰望的天空！
熾熱的烈火，燃燒我們的家園！
他們！是他們！是深淵的烏刹亞！撕咬著親人的血肉！
萬能的諸神！拯救你的信徒們吧！庇佑我們吧！”
少年歌聲悲泣，猶如親身意境，化身悲苦，竭力呐喊，祈求上蒼諸神的庇佑與拯救。突然歌聲平緩，似乎透著希望。
“啊！出現了！那絢麗的光華！湮滅了罪惡，散發光明！
是神降臨了嗎！神沒有放棄我們！
啊！出現了！高山之上，揮舞著聖劍的英雄嗬，你是神派來庇佑我們的嗎！”
少年的歌喉轉換成歡喜的詢問語氣。但又一轉，演唱出威嚴正義的歌聲。
“不！我不是神！也不是神的仆人！我是來拯救你們的！
我是懲戒罪惡的正義！
我是驅散黑暗的光明！
我是一切黑夜的曙光！
來吧！跟隨正義的腳步！回歸安寧！
來吧！追逐光明的黎明！擁抱希望！擁抱希望！”
少年的歌聲逐漸沙啞，而後停竭。
良久，觀眾才從這無與倫比的史詩中回到現實，呼籲出一口仿佛穿越到史詩裏麵的濁氣。
頃刻間，響起熱烈無比的讚賞聲。
“太美妙了！《高山英雄·序曲》的史詩每次都能給我一種回到紀元初的感覺！”一個頭發斑白的老魔法師讚歎道。
“史詩的古老和滄桑，都從演奏中呈現，讓我的心都在流淚啊！”一個中年魔導士握著一杯美酒迷朦地說道。
“太棒了，簡直找不到任何言語去形容，不愧是吟遊詩人。”一個少女說道。
讚歎聲不絕，更有魔法師為表達自己的讚賞之意，放出煙火的魔法，絢爛了酒吧上空。
魔法師是不能獎賞魔法表演者金錢的或者禮物的，因為這些太庸俗，會落了魔法師的尊貴。當然，魔法表演者的出場費用全權由魔法公會承擔，表演出色，獎勵必定豐富。
方震緩緩睜開雙眼，也呼了一口氣，似乎在歎息曆史的詩篇。
“這是上個紀元，人族遭受深淵魔族烏刹亞襲擊，聖劍英雄孤身拯救人族，擊退魔族的史詩，傳頌了上萬年，是不朽的詩篇。”海雅麗緩緩的為方震講解道。看得出來，海雅麗也很喜歡這曲史詩。
“那為什麽在曆史書籍上沒有記載呢？史詩不應該是曆史中華麗的靈魂嗎？”方震疑惑的問道。
“正因為是曆史的靈魂，就應該活在每個人的心中，從吟遊詩人的歌曲中傳頌。靈魂不能住在那終將腐朽的皮紙上。”海雅麗雙眸炯炯有神的看著方震說道。似乎維護著曆史的靈魂的尊嚴。
“我明白了，用來記載的皮紙，都是庸俗的，無法承載偉大的靈魂，尤其是歲月風化的曆史靈魂。”方震點點頭，不敢直視海雅麗湛藍色的美眸。
海雅麗翹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嘲諷著方震。
“好了，各位薩米基納的學員們，到大廳集合。”海雅麗站起身，對聚集在小舞台前的那群少男少女喊道。
魔法公會薩耶魯分會一樓大廳
一眾學員包括抱著手的方震，靜待美女導師海雅麗的發話。
海雅麗似乎在統計著人數，不一會兒，海雅麗微微點點頭。喊道。“曆練仍在繼續，而接下來的曆練內容，是每一屆新生傳統的任務。就是描畫地圖。”
“啊？畫地圖？那是我們高貴的魔法師做的事嗎？用支羽毛血筆隨便塗幾個圈，還以為畫魔法陣呢。”一個戴耳環的俊美少男學員不屑道。
“這好像是獵人和某些專業領域的煉金師做的事情吧？怎麽會成為傳統的曆練內容呢？”一個少女學員疑惑道。
“去畫地圖？那不就是可以自由出去活動咯。耶!管它畫什麽，能出去玩就行了。”某個天真得隻知道玩的女孩握著拳頭說道，似乎在公會裏很悶。
海雅麗話音一落，一部分學員立刻驚訝。當然，收到風的人沒表現出多少表情。
“畫地圖？這可是我專業啊。”方震挑了挑右眼眉，一副毫無壓力的摸樣。
海雅麗虛空按了按手，示意安靜。頓時竊竊私語的學員立刻停止了交談，可見美女導師的威嚴驚人。
“這次曆練任務的內容，是描繪薩耶魯城的地圖。所以你們的活動範圍限製在城內，誰都不允許出城，別想欺騙我，懲罰會很嚴厲的！”
頓了頓。海雅麗繼續說道：
“你們可以描繪薩耶魯城一角的地圖，也可以描繪一個城區，或者說把整個薩耶魯城都描繪出來。描繪的越具體，越精致，這次曆練的成績就越高。你們現在就去公會裏麵的魔法道具店領取你描繪時需要的道具。”海雅麗說道。“邦迪·所羅門先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