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夕想到一種可能,她自己被震驚到。
她遽然間想起,剛剛兒子看她們如此的美貌,眼底卻一片清澈。
他怎麽會心止如水毫無波瀾,比古井更古?
梅夕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驚嚇自己一跳。
她再一細想,更加恐懼,這便是細思極恐。
她越回憶,越覺得自己的假想真的成立。
這種思緒和念頭不可抑製的發酵放大疊加。
假想馬上變成無比真實的存在,愈發真實。
所有人都是如此,隻會信自己相信的。
哪怕是假設,一旦自己相信,夢境便成真。
此時的梅夕便是如此。
她想到這種可能——難道兒子真的有斷袖之好、龍陽之癖?
不然?
他可是看過自己身上每一寸每一縷!
為治療自己的癱瘓,自己身上任何地方,他都看過。
甚至自己身上有幾顆毫毛,他都清清楚楚,無論彎直。
雖然自己當時是患者,兒子是醫者。
所謂醫者眼中無性別。
可是,他不僅是醫者,也是兒子,脫光光被兒子看,心裏總是……
不光是看,他的手接觸撫摸過自己身體每一寸。
雖然自己當時身體已經沒有感覺,可是自己是親眼所見。
視覺刺激一直在。
後來,隨著病情漸漸好轉,身體便越來越敏感。
他按摩時,自己便慢慢開始有反應。
最羞的一次,自己竟然……
並且……也是他幫著……
可他從來都是眼神澄澈,從無半分褻瀆。
這很澄澈的眼神便是問題。
是大問題!很大的問題!
這不應該啊,她不相信自己的女性的酮體沒半分魅力。
難道自己假想半天的她,竟然是他?!
他會是誰?五人幫中的虎頭還是貓尾?
一定如此,不然不會清一色送來二十名美女。
自然是知道兒子不好女色,才送來二十個美女,這樣才安全。
否則應該送來二十個小廝。
可是,憑他們倆的身世,不應該有這麽大的手筆和氣魄。
如果不是他們倆,兒子身邊的男人究竟是誰?
梅夕心生此念,便瘋狂臆想,再也抑製不住。
此念頭竟是無端衍生出更多更瘋狂的念頭。
她如一般的母親一樣,心下大慟,也心下大恨。
這破龍陽有什麽好的,哪有男女之間情意綿綿好。
哪有男女之間無盡纏綿好。
臭兒子!壞兒子!可惡的兒子!變態的兒子!
再說男人身上也沒有可以讓你銷魂的所在啊!
他們身上哪有桃花源?
她急得快要哭出來!
薑乙心思細膩,馬上發現媽媽情緒的微妙變化,他不解問道:“媽,出什麽事了?”
梅夕捂住自己的嘴!
這事兒怎麽好開口。
自己難道還能問他為何不好女色?
“媽,怎麽?你不舒服?”薑乙更關心也更擔心,再次問道。
梅夕又急又窘,霎時俏臉紅到脖子。
她支支吾吾道:“兒子,你……你……”
連說兩個你,再也說不出口,太羞於啟齒。
哪怕是母子,也不能輕易說此話題啊。
再說自己和他本無血緣。
更不好意思說出口。
薑乙手搭在媽媽腕脈上,脈象正常,隻是心率有些動蕩,心跳過快。
應該是情誌所至,不是身體方麵的問題。
“媽,怎麽?”
雖如此,薑乙還是有些擔心她。
“兒子,男人有什麽好……”梅夕鼓足勇氣,說道。
“男人?什麽男人?”薑乙自然是被她說糊塗。
“男人和男人……如何……”梅夕話一出口,便悔青無數根腸子。
這是她心頭的疑惑,她剛剛不可抑製地假想兒子可能好那種傳說中的事。
可是她自己隻是道聽途說而已,可說是一無所知。
她心裏在想,男人在一起,怎麽……辦呢?
兩個男人手持風火棍,你一棍我一棍打彼此。
她剛剛腦補的,便是此畫風,兩個瘋狂的武士瘋狂對打!
可是,這種事怎麽能突然問出口呢,多糗啊。
她剛剛那句完全是下意識的,心中所想,誰知道嘴就禿嚕出來。
現在的梅夕,如果地上有縫隙,她會毫不猶豫鑽進去。
還能再多丟人些嗎。
“兒子,房間安排的真好,很得體。”梅夕拚命掩飾無盡的羞怯,顧左右而言他。
“是啊,我也覺得,她確實厲害,我很崇拜她呢。”薑乙由衷的說道。
“他那麽厲害,你真的喜歡慘了他,是吧?”梅夕問道。
她更確認這個他的存在,兒子已經承認。
甚至兒子都開始崇拜他!
梅夕本來一句話便將話題引向別的方向,她心裏剛剛也開始想別的事。
實話實說,她剛剛已經細細看過整個布局,兒子說的房間分配方案,哪怕自己想,也一定不如兒子考慮的周到。
她自己很清楚,肯定不是兒子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兒子的他,竟然比女人的心思更細膩更縝密。
那這個他,一定如女人一樣的,也會很漂亮吧。
對兒子一定無微不至吧。
“兒子,他……”強烈的容易殺死貓的如好奇心又占據上風。
而薑乙此時卻是悚然一驚,這是天大的
秘密。
涅羽的事是天大的事,把天捅漏都沒這麽大。
剛剛自己怎麽不經意間,差點泄漏出去。
“什麽她啊,沒有她,什麽也沒有。”薑乙說的斬釘截鐵,他也急於轉移話題,便又道,“媽,仔細想想,衝鋒伯確實很衝動,甚至他的爵位都七上八下的,我們真要注意,千萬不能激怒此人。”
梅夕點頭道:“嗯,你這顧慮確實真實存在,他心胸狹窄,比你還睚眥必報。”
見兒子現在這麽有主見,看問題這麽通透,她內心更有安全感,兒子剛剛和她說的擔憂,她其實應該比兒子更清楚,因為那個衝動的男人,她應該算是最了解他的人,畢竟一起睡了許多年。
她暗想,可能自己已是習慣於罪雲城那邊的生活,忽略了安南比罪雲城大的多,更複雜的多。再說,整個薑氏家族都在安南,許多事,又怎麽能和閉塞的邊境小城相提並論。
這些真是瑣碎的小事,不能讓兒子把精力浪費在這些雞毛蒜皮上,兒子應該有更大的事去做。
此時的梅夕的心思,真的被薑乙引導到此事上了。
她很快忘記先是直覺出的女人,然後是假想出的男人。
想到薑達,她無故打了個寒顫。
這個男人,確實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可不能讓他害了兒子!
她把兒子推出房間,並囑咐道:“以後不要輕易進我的房間,有可能我一個人正做些私密的事,被你窺見多不好。我也不隨意進你的房間,你趕緊回自己房間忙你的吧。”
此時的她忘記了,剛剛自己還心猿意馬想東想西,甚至自己什麽地方他沒看過。
薑乙發現媽媽此時恢複正常,便放下心來,他自己確實處於符篆突破的關鍵期,便回到自己房間,心無旁騖的再次練習起來。
夜已深,躺在塌上,薑乙平生第一次,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他驟然間生起床塌太空曠之感。
他癡迷地嗅著被子裏濃濃的她的氣息……心中不可遏製的瘋狂的想著她。
在他不知道第幾次翻身之際,身體突然碰到一團軟綿綿,不,兩團。
他剛要睜眼,柔若無骨的柔荑蓋住眼睛,羞怯溫婉的低語響起:“不許看……人家忍不住……想你……太想。”
“我更想……”
沒容他吐出更多的字,唇被封住。
是被更軟,更香,更豔,更膩……的香唇封住的。
侍兒扶起嬌無力是什麽感覺,他們倆熱烈纏綿很久,也僅限於擁抱唇吻而已。
然後便是說不完的話,自然是情意綿綿的話。
不知道是誰說的,走的最急的,總是最美的時光。
薑乙恨不得用木棍支起眼皮,他真舍不得睡。
春宵苦短,他很珍惜。
可是最後還是莫名睡著。
不知道是他抱著她,還是她抱著他,或者互相抱著。
他們一如羞澀的少男少女,癡迷而青澀。
夜很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