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再晚了怕真的無法收場,此事便再難轉圜。
宋寶少爺不敢再做絲毫猶豫,咬咬牙,帶著哭腔,祈求道:“薑小兄弟,都是我瞎了狗眼,不知好歹,誤聽人言,得罪於你。我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這樣吧,我會為我的魯莽行為負責的,我全身家當都在這枚儲物戒指裏,我雙手奉上,連戒指都一並送你,求求你高抬貴手,趕緊上岸吧。”
宋寶此時焦急萬分,就差給薑乙跪了。
薑乙望著此人,猛然想到:此子名為宋寶,莫非今天過來便是專門為我“送來財寶”,若是這樣,此人不妨改名送寶名實更副。
他故意又嗆了幾口水,嗓子嘶啞著有氣無力的說道:“寶少爺……我衣服剛剛被燒,你外套脫……放亭子裏,隻穿內衣離開……戒指丟……亭子裏……今天之事就此一筆勾銷……你以後……再敢無事生非招惹……我絕不……”
宋寶倏地聽聞此言,如蒙大赦,更似聞聽妙諦仙音。
對於此時的宋少爺,哪怕世間所有天籟之音加在一起,也沒有薑乙剛剛的話好聽。
此時他對薑乙的憎意倒是輕了許多。
而對另兩位挑唆之人卻是心生齟齬。
薑乙和虎頭二人在水中看到宋寶少爺隻著內衣內褲,倒恰似喪家之犬一般,頭也不敢回,一溜煙便是跑的無影無蹤。
再看水中的薑乙,此時像是變了個人,一手拖著虎頭,另一手和雙腿配合,如魚得水一般,似離弦之箭來到岸邊,奮起一躍,兩人便離水上岸,卻哪有半分疲態。
虎頭看著十三少留下的衣物及戒指,又望一眼對方狼狽離去的方向,回過頭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的看著薑乙。
虎頭的目光直把薑乙看的有些發懵。
愣了半晌,虎頭才怔怔道:“這宋十三少在清心學堂,一向飛揚跋扈橫著走,眼高於頂目中無人,你卻是僅憑寥寥數語,先讓他彎腰道歉再讓他破財免災,更是被驚嚇成喪家犬一般逃之夭夭,你……你……”
看這位比自己小兩歲的小屁孩數句話嚇跑十三少,現在反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虎頭又道:“看來,有些人對你以前懲治惹你之人的傳言,不僅沒誇大其詞,我反倒覺得,傳言縮水了許多,哪及你無窮手段的萬一啊。
可笑我們清心學堂,至今還有不少學子背後指指點點,說那些傳言不盡不實,說你沒謠傳的那麽厲害,要我看啊,他們真是瞎了狗眼滿嘴噴糞。”
“虎頭哥,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麽……再說我對人會分親疏遠近的,比如對你們幾個,我不是一直很真心很善良的。”薑乙訕訕道。
此時四顧無人,薑乙脫下剛剛被燒的全是窟窿,現在濕漉漉的衣物,丟到亭邊,卻把剛剛十三少脫下來的質地優良做工精美的冰藍綿袍穿在身上。
虎頭正從自己戒指中取出備用的幹爽衣物穿戴,眼睛盯著薑乙的身上問道:“咦!你貼身這件內衣,怎麽不脫下來晾幹?……不對……為何卻是幹的,在水裏泡了半天,怎會如此?”
薑乙當然不會告訴虎頭,此衣為前一世鳳凰神靈所賜,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若非如此,剛剛自己擋在虎頭身前,那團火球,早把自己燒成脫毛獸了。
剛剛自己怕虎頭被火燒傷,再說,事起突然不及細想,君子不處危地,當時情境之下,自然水裏才最安全,才決然跳水。
他胡亂搪塞過去避水內衣的事。
薑乙和虎頭查看戒指裏的東西,二人震驚之餘相視莞爾。
“石頭,你剛剛和宋十三少說的可是真的,陛下聖旨真在你身上?”
薑乙說道:“反正我有陛下賜婚在身,至於聖旨在不在身上,陛下金口玉牙,難道希望我活不到大婚?所以,無論在不在身上,十三少都會就範。”
“可是,你才十一歲啊,你怎麽會算準,十三少會怕這些呢,我到現在,才漸漸明白這裏的厲害關係,你一瞬間,就一步步把他驚嚇成篩糠,你沒看他剛剛那副樣子,恐怕就差被嚇尿褲子。”虎頭還是直搖頭,神情中滿滿的不可思議。
“虎頭哥,沒你說的那麽懸……你跟我回伯爵府吧,戒指裏許多東西我都不認識,你好人做到底,再教教我。”薑乙貌似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救助似的望著虎頭哥,說道。
虎頭說道:“你小子從小就與眾不同,發財竟然都這般容易,戒指裏這麽一堆好東西,這國公府的闊少,果然闊綽無比。
好吧,誰讓我們是兄弟,我就給你當一會使喚丫頭,不,使喚小子,跟你回家教教你。”
薑乙略一尋思這十三少為人,覺得但憑他十四歲少年,哪怕他再飛揚跋扈,可也不是隨便就敢來惹自己的人。
他這般強出頭,光天華日眾目睽睽,便來尋自己麻煩,肯定有人挑唆。
不行,必須把這挑唆的人找出來,找機會搞點事,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樹立的“睚眥必狠報”的人設,就會一來二去慢慢崩塌。
計議已定,便
和虎頭二人,大大咧咧從後院的門回到學堂。
眾人眼見安國公府十三少出了後門,久久未歸,而此時,十三少的綿袍,卻穿在這定國公府十七少身上。
還別說,這薑乙剛剛出去時身上的普通月白袍,與現在的冰藍綿袍,卻屬於兩種風格,這小子倒是個衣服架子,穿什麽,都卓爾不同的樣子。
這十七少薑乙的狠戾和報複心重,人人皆知,眾人此時瞄一眼他殺氣騰騰的目光,場中數人的心都覺得揪起來。
剛剛眾人都知道初玄境六級的十三少宋寶,在別人教唆下,去尋此二人晦氣了。
可兩個國公府公子對抗,如果出什麽事,便是大事,任誰也不敢往前湊。
一怕惹禍上身,真生出大事,自己卻也在現場,怕是解釋不清惹禍上身。
二來,大家也確實對這才十一歲的薑家小魔頭甚是忌憚,都知道他睚眥必狠報。
他們本打算躲在學堂裏等著,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卻未料,結果並非如他們所想,看這身冰藍錦袍,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吃虧的是誰。
隻是眾人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二人,一個初玄一,一個初玄四,怎麽會是初玄六兼符師的宋寶少爺對手。
剛剛外麵現場究竟發生過什麽?
堂堂初玄六兼符師的十三少,怎麽就敗給這兩位小垃圾。
眾人卻不知,堂堂十三少,戒指裏備用衣袍都沒敢取出來穿上,隻穿內衣褲,用一張隱身符,早趁眾人不備溜回家。
薑乙目光一掃,便發現人群中有兩位神情異樣,一位是鎮海候府的,一位竟然是相府的,衛相的孫子。
這兩位,明顯不敢與自己目光對視,一直躲躲閃閃。
他略一尋思,頓時猜測出來龍去脈,這宋寶,定是受此二子教唆,他狠狠瞪二人一眼,這兩個腿竟有些打顫。
他記下這兩個人,而他們倆此時雖然有些怕,卻並未意識到,得罪這個小魔頭,後果會嚴重到什麽程度。
如果他們倆知道得罪這魔頭可能造成的後果,腸子悔青的程度不會比宋十三少顏色淡。
在眾人或幸災樂禍,或隔岸觀火,或驚詫莫名,或百思不解,或戰戰兢兢的目光中,薑乙和虎頭二人揚長而去。
“哎!大家說說,他們倆倒是毫發未損回來了,十三少宋寶人呢?”
“對啊,大家來猜猜,宋寶公子,現在會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