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法國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透過一縫看著他，那麼近又那麼模糊，那麼模糊又那麼安全。她安心的往他擠進她的懷抱，嗯了一聲。這一聲有一點點聲音冒出來，但不是很清晰，還有點破音。
這種糟糕的聲音其實也靠運氣，撞到就有，沒撞到就沒有。今天估計是心情比較好，壓力小了很多，所以撞到一個音。蘇可心沒什麼感覺，蕭沉灝卻十分高興：「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她無所謂地又嗯了一聲，困得只想睡覺。
蕭沉灝不讓她睡，揉巴揉巴把她揉巴醒：「陪我聊會兒，我們好久沒有聊天。」
蘇可心好煩他，張嘴說了一句：「怎麼聊，我都沒法說話。」一句話全是氣，一點音都沒有，蕭沉灝卻能聽懂：「我來說，你來點頭，或者。」把手機還給她。
她皺著眉頭，老大不高興：「好睏啊，大鍋！明天還要辦酒宴，還有陪客，要忙一天的！」
蕭沉灝點點頭：「我知道，可我今晚就想跟你聊天。老婆，你有沒有覺得孩子出生后，我們倆的互動就少了很多？」
「互動？指什麼？夫妻生活嗎？蕭沉灝，你還真別說，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和周姐一樣生氣。」滿月後回的蘇城，然後治療嗓子。治療期身體難受沒辦法，可是休養期的半個月身體是好好的，打架都可以，更別說滾床單。她提出要求滾滾滾，他卻一直不理她，不是說今天累了，就是說明天再說，然後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天。
現在又來跟她說互動？
對不起！動不起來！船票已過期！
蕭沉灝逗得呵呵笑，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著，他以前沒有覺出來，現在才發現她炸毛的樣子很可愛，和想想簡直如出一轍，都愛丟冷眼，屬於「眼睛一橫，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體會」。
蕭沉灝樂得吻住她，也只是輕輕地吻了吻，然後抱著她緊了緊：「夫妻生活我現在不是很著急，這一年的時間我都熬了過來，最後一點時間我還能熬不住嗎？」
「你在熬什麼？現在還有什麼好熬的？」
「第一，我想讓你多修養幾個月，必竟一輩子嘛，不能那麼快就被我玩壞。」
「打死你。」手機捶過去，流氓，超大一隻流氓，有這樣說話的嗎？蕭沉灝笑得身體顫抖，抓住她的手機，連小手一併握在掌心中：「吃了那麼多苦，我願意讓你養半年。平時該檢查就檢查，該保養就保養，勞斯萊斯的配置不能飆車拖拉機的車速，你說對吧！」
蘇可心氣得臉都紅了，要再打他又被他拽緊手，一動都動不了。他又嬉笑著湊到耳邊誘惑道：「第二，我想等你嗓子治好，我想聽你在我身下叫。我喜歡那個聲音，屬於我一個人的聲音，百聽不厭……」
次日。
天氣大晴。
氣溫高達38度，熱得冒煙。
房間裡面有空調，汽車裡面有空調，可是出門往車上走的那段路沒有空調，小魚兒熱得直扭動，想想更是熱得哇哇大哭，越哭越熱，身上瞬間濕透。
濕透又不能回車上換衣服，樹底下陰涼處換，還一邊換一邊哄：「想想乖哦，一會兒就不熱了，馬上就上車。」
蘇可心感覺他們太溺愛，兩個寶寶平日里都不出門，整天蹲在空調房感受不到夏日的溫度。這乍一出來，立即感覺害怕。對，就是害怕。因為他們沒有面臨過這種溫度。
想想哭得停不下來，一直往蘇可心身上撲。
蘇可心抱住她，再接過扇子給她扇扇。扇第一下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不知道這風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扇子是什麼？可是，再扇第二下的時候，她就拒絕扇風。和高溫一樣，她沒有接觸過扇子和風，就害怕這種「東西」的出現。揮著小手拒絕，不要不要……
新換的衣服，背上墊了一個汗巾。
蕭沉灝抱著她大步走，上了車又趕緊披上外套，不過哭了就要哭夠，癟著嘴還在哇哇的哭。小魚兒倒是沒哭，章潤德一路抱著。葉詠芊則抱著小方塊，小方塊早就適應了這種溫度，熱歸熱，但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著葉詠芊問：「爸爸……爸爸……」
葉詠芊告訴他：「爸爸在酒店，和媽媽在一起。等我們到了酒店，就能見到爸爸和媽媽。」
小方塊很懂事，沒有再多說什麼，小手又指指前面：「妹妹……找……妹妹。」「找」字念不清，聽著就像「倒」。卓湘君不由又想起自己的兒子：「他小時候也是這樣說話，念不清楚，含含糊糊。有時候逼他發音清楚，他就哭。這會兒大了，說話倒是清楚的很，也不知道怎麼就清楚了。」
蘇可心拉拉她的手，讓她不要難過，並用手機問道：「他現在會給你打電話嗎？」
卓湘君點點頭：「電話倒天天打，也會天天聊視頻，可不在跟前總覺得差點什麼。想摸摸不著，想看看不到，心裡總覺得空了一塊。其實於女人來說，不就是孩子嗎？」
這一點蘇可心認同。
伊閃兒也認同，想起遠在他國的蕭爾梅，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沒法說。
卓湘君又接著說：「以前他想離婚，我不同意。現在我要離婚，他又不同意。他說，我把他害成那樣，就要我陪他在地獄里一起掙扎。我說沒那個可能，他就要了兒子。我本來不想答應，可醫生說他心理疾病比較嚴重，需要一個人陪他。加上他對兒子一直不錯，在家的時候也會盡量陪兒子，這也是兒子願意照顧他的原因。昨天兒子還跟我視頻，說他把爹地照顧的很好。」
「天城到底什麼情況？」
「重度抑鬱症。」
「是我們離開之後加重的嗎？」
「是你離開之後加重的，他們於他來說什麼都不事。他把你當成黎栗的替身，你一走他的世界就全部崩塌。你剛走的那幾天他不喝不吃，後來就是東遊西盪，再後來就出現幻聽幻覺。醫生給他開了葯，那種葯多少都有點激素，現在整個人虛胖，也是可憐，可是我害了他吧！」
蘇可心有點難過，不過她感覺金天城不應該這樣，她畫的那本漫畫雖然拙劣，但好歹能把意思講明白，他看完自然會懂：「君姐，你去看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畫的漫畫？」
「沒有看到什麼漫畫，就看到他懷裡一直抱著一個盒子，誰拿都拿不到。」
「什麼樣的盒子？」
「紙盒，這麼大小，上面綁了一個麻繩。」
卓湘君用手比劃了一下，蘇可心確定就是她用來裝漫畫的盒子，也就是說金天城找到了漫畫，卻一直沒有打開盒子看：「天城哥現在哪裡？還在加拿大嗎？」
「離婚後離開了加拿大，拿著兒子去了法國，他在那裡有一套別墅，當年留學時買的。」卓湘君去過一次，風光很好，也適合療養。但是，那個地方住過黎栗，有他和黎栗的許多回憶。所以不敢肯定，他過去住是好還是不好。
蘇可心思索片刻，又用手機寫給伊閃兒看：「媽，爾梅現在哪個國家？」一會兒說在英國，一會兒說在美國，一會兒又說去了義大利，最後在哪裡她現在都糊塗。在蘇家村的時候，她試著聯繫過蕭爾梅，但是聯繫失敗。凡是國外的電話，她統統不接。
伊閃兒有幾分惆悵：「前幾天還在德國，這會兒是不是也去了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