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你的他,我的她
對於景莫瞻的提議,蕭采芙是肯定的。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一個健全的家庭,無疑讓她占據了得到孩子最有利的條件。可是,到了嘴邊的一句“好”卻是覺得好難說的出來。
蕭采芙無法解釋此刻自己複雜的心情,隻覺得心裏在升騰起了無限希望的時候,卻又沉沉的讓她覺得填滿了莫大的失落。
景莫瞻看出了蕭采芙的遲疑,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也不急,聲音溫柔的可以掐出水來,“小芙,我說過,我不會逼你的。我知道你忘記了太多的事情,也對我們的婚姻抱著太多的懷疑態度。還是那句話,我可以等。不管是什麽時候,隻要你覺得你想通了,覺得時間適合了,我都可以接受。”
男人眼睛裏溫柔的光束,如同陽光一樣,點點灑在蕭采芙的心頭,暖意泛濫開來,在蕭采芙的心裏如同投下了漣漪一般,再也平靜不下來。
景莫瞻離開之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蕭采芙,伸手拉住了景莫瞻的手。
“莫瞻,我們結婚!”
是啊,我們結婚.……
那聲音,聽起來那麽堅定,帶著再也不能改變的決心,在空氣裏,在景莫瞻的耳邊輕輕的回蕩著。
男人的眼睛裏頓時閃爍起了無比璀璨的星光,如同夜空中墜落的星星一樣。他伸手過來,雙手環繞過蕭采芙的身體,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聲音輕的,像是她此刻在夢中,稍微大些,就會驚醒了她一樣。
“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們,結婚……”
蕭采芙的雙手穿過景莫瞻的腰身,在他的身後緊緊的扣住。她的耳邊,是男人穩穩地心跳聲。身邊,縈繞著屬於他幹淨溫暖的氣息。可是這一刻,蕭采芙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冷。她微微的眯起眼睛,陽光一點點滲透進她的眼,卻進不了心。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很多年前的男人。即使隨時都麵臨著被敵人追上和死亡的危險,她在那個名字叫楚卿的男人懷裏,也從來沒有覺得冷。那個時候的她,總覺得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隻要有他在,即使生死,她都覺得無比溫馨。那一天,光芒璀璨的戒指從男人的手上拿下,牢牢的套在她的手上。
他說:“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我會給你一個家。”
可是後來,這個說要給他一個家的男人,不僅沒有給她一個家,甚至還親手毀了她心裏的家,將她一路逼入絕境。而如今,她不再奢望,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每每溫暖肆意的如同春天的時候,她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溫度。
天意弄人,卻是命運無情。
這一次婚禮,景莫瞻倒是沒有像是上一次一樣張揚。事實上,景莫瞻比誰都要清楚,這一次,很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了。風冥和藍絕,以前都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存在的。但是如今,兩個組織都極有默契的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隻怕從今以後,不僅他的日子不能安穩,藍絕也更是不會太平了。
失去這一次機會,他就有可能要永遠的失去了蕭采芙了。
楚家。書房裏。
長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黑發披肩,明眉皓齒。
此刻,她正安靜的坐在那裏,明明看似平靜,雙眼看著對麵楚卿的時候,卻多了幾分緊張和怯懦。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指尖蹂躪的衣料,早已經在雙手的摧殘下變得褶皺。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口,“你們,會傷害他嗎?”
話問出口,一直低頭審閱文件的楚卿終於抬起了頭。男人墨色的眼睛,複雜的看著對麵的女人,眼光裏顧盼這一股別人所不能察覺到的情緒。
“你希望我們傷害他嗎?”楚卿看著女人的眼睛,淡淡的問。
藍絕做事,一向如此的。從這個女人被上官明清帶回來之後,他就已經告訴了她目的。起初的時候,楚卿的心裏是沒有把握的,畢竟一個在外人眼裏已經死了太多年的女人,要抱著一種她還活著的心情去尋找,卻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好在,上天對他很是垂簾。
在他最最低落的時候,這個女人出現了。這對他,無疑就是最有力的幫助。
“不!”女人似乎連思考都沒有來得及,就已經脫口說出了答案,“我幫你們,是因為你們說……我還可以回到他的身邊,但是,我不想他因此而受到傷害!”
女人說著,身體不由得顫抖了起來,指尖扣進掌心的肉裏,很疼。她低著頭,所以楚卿並不能看清楚她眼睛裏四溢的哀傷。
其實,她從來就不敢想象自己還可以回到他的身邊,她隻是想要看著他,看著……這麽簡單。
楚卿嘴角一彎,身體向後一揚,就躺在了座椅裏。座椅發出了細微的聲音,使得沙發上的女人輕輕的抬起了頭,“我不知道你們究竟要找我回來做什麽!”說到這裏,女人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眼中滿滿的祈求,在她彎腰深深鞠躬的時候,在楚卿的眼前轉瞬即逝,“但是,我請求你們,不要傷害他,好嗎?”
心情,一時間複雜的難以言喻。
楚卿的聲線,沒來由的提高了幾分,也冷了幾分。
“嗬——你都不會覺得諷刺嗎?景大總裁曾經那麽深愛的一個女人,連我一個外人都會對你的死亡表示懷疑,他那麽愛你,居然會真的當你死了。”一個利落的旋轉,座椅下方發出轉換方向的聲音,楚卿麵對著身後雪白的牆壁,給了女人一個挺直的背影,“現在,他甚至已經忘你,身邊還有個如膠似漆的未婚妻,你以為,你還算是個什麽?”
當然,那個未婚妻,還長著跟你一模一樣的臉。
但是這些,楚卿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而且,這輩子都不會。
心口被無名的箭刺中,那種熟悉的疼痛,一瞬間在女人的心裏蔓延開來,四處遊走。她撫住胸口,告訴自己不要倒下。空氣裏,一瞬間冷了幾分,她好冷。
“沒關係,哪怕隻有幾天,我也願意……”
就如同,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