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你的人，你的臉
“莫瞻，你是被那個女人喂了什麽藥？”虛掩的房門裏，傳來了一聲老人憤怒的聲音，走的越是靠近，蕭采芙越是可以從那些聲音裏聽出老人的憤怒，無助甚至是一絲絲的絕望。
她覺得好奇，老人眼中的那個女人，到底曾經對景莫瞻做了什麽樣的事情，以至於到她死了之後，還依然久久無法釋懷。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事情，”景莫瞻的聲音裏，隱隱的帶著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風暴，如果眼前的老人不是自己的父親，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閑心去跟一個人討論蕭采芙到底適不適合做他妻子的問題。
“她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未來的妻子，我要定她了。如果你來，我會叫你一聲爸。如果你不來，我也不會因為你停止我的決定！”
蕭采芙靠在門邊，聽著裏麵父子的對峙，隻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在無聲的醞釀著，似乎在等待隨時都準備衝出體內一般。
楚卿的出現對她是一種衝擊，其實她完全可以當做她從來沒有見過楚卿。更沒有將楚卿跟她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可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相信了那個才見了兩次麵的男人的話。
他說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她，卻不是她。她相信了。
他還說，景莫瞻最愛的女人不是她，而是一個叫路芷檸的女人，她也相信了。
如果她夠聰明，她也許該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即使那個女人曾經真的存在，她也可以不用計較，隻要用力的抓住景莫瞻這個在她記憶一片空白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
可是，她不能那麽做。有些事情，注定變成了細小的沙子也揉不進眼睛裏。
“嘭”的一聲，房間裏傳來了某種東西被用力踢倒的聲音，老人用力的咆哮著，雙眼赤紅的看著景莫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即使她們長的一樣，她也不是路芷檸！”
路芷檸！
那個男人真的沒有騙她，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個叫路芷檸的女人。
“我知道她不是！”景莫瞻的聲音不輕不重，穩穩的落在了蕭采芙芙的耳朵裏，“你還是不明白嗎？我要娶她，跟路芷檸沒有關係。她是蕭采芙，路芷檸是路芷檸，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分的清楚嗎？”老人忽然間冷笑了起來，那些笑聲，沒來由的聽在蕭采芙的耳朵裏，變成了莫大的諷刺，“兩個女人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莫瞻，你是我的兒子，你當真以為我不了解你嗎？”
“你這種性格，如果不是因為她正好長了一張跟路芷檸一模一樣的臉，你會救她嗎？你帶她回來，不就是希望每天可以看到這張臉嗎？別否認，她對你來說，不是妻子，不是愛人，她就是一個替身。但是你別忘了，路芷檸，她已經.……”
“夠了！”景莫瞻痛苦的大吼一聲，老人的話似乎一下子如同一把劍一樣刺入了景莫瞻的心裏，他的雙眼間閃著痛苦，額頭上青筋暴跳，下頜緊繃著，他看著老人，痛苦的冷聲出口。
“沒錯，我也可以告訴你。即使她是個替身，我也要她。”看著老人一瞬間變得憤然的雙眼，景莫瞻接著說，“我就是要一個替身，我就是要每天看著這張臉，時時刻刻都看著。”
替身……
蕭采芙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雙眼定定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原來，那個男人說的沒錯，她對景莫瞻來說，原來真的是一個替身。
那一瞬間，心情頓時複雜的無以言語。她甚至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曾經，到底是誰。
蕭采芙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紙條，那個叫楚卿的男人臨走前給了她這個，他說她一定會需要這個。因為所有她想知道而在景莫瞻哪裏的不到答案的事情，她都可以從他這裏的到答案。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在潛意識裏，蕭采芙一直覺得楚卿不是什麽好人。
她有所顧忌，一直在遲疑。
距離婚禮的日子越來越久，除了試婚紗以外，婚禮所有的事宜，景莫瞻都不曾讓蕭采芙芙插手。隻說讓她等著做這個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就夠了。而路芷檸這個身份，卻成了蕭采芙心頭的結，一直打不開。
這天吃過飯，蕭采芙猶豫再三，終於決定還是要獨自卻找那個叫楚卿的男人。她對他雖然有些防範，但是心裏強大的好奇心和對自己過去想要知道的渴望還是讓她決定冒險。
腳步行至大門邊，卻被身後的景莫瞻先一步發現，“你去哪裏？”
蕭采芙的身體一僵，連忙做出一幅懶洋洋的動作，伸伸懶腰，歎了口氣，“吃得太飽，到花園裏散散步總可以吧！”自從上次出了事情之後，婚禮在即，她幾乎是被禁足了，每天身邊都是一大群傭人看著，生怕她再出什麽差錯。
“當然好！”景莫瞻寵溺的捏捏她的鼻子，伸手攬過她，兩個人一起齊步走向花園，“我陪你！”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瞬間因為景莫瞻的忽然出現消失的無影無蹤。
知道今天肯定是出不去了，蕭采芙隻好放棄，轉而想起另一件事情。她側頭看了看身邊景莫瞻俊朗的輪廓，“莫瞻？”
男人回過頭，眼中對蕭采芙的寵溺隱約可見，“怎麽了？”
“你愛我嗎？”蕭采芙仰起頭，看著男人的眼睛問。
景莫瞻似乎並未料到蕭采芙會問這樣的問題，轉頭認真的看著她，“我一直以為，你其實並不關心這個問題！”
“你說嘛！”難得的，蕭采芙對一件事情表現出來莫大的執著。
“愛！”男人的話，說的斬釘截鐵。
蕭采芙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想了想，一直藏在心裏的問題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那，你是愛我的人多一點，還是愛我的這張臉多一點呢？”她刻意的隱藏起眼中那一抹試探中的失落，眨巴著眼睛無辜的問。
景莫瞻看了她好久，男人伸出手，有些眷戀的撫摸著她柔嫩的臉頰，眼中滿是深情和依戀，聲音像是來自天邊的呢喃一樣，“很愛你，愛的人，還有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