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如果原諒
平凡的長相，原本是無害的。但是一向敏感的蕭采芙，卻看著女人的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在她的眼中，蕭采芙莫名的覺得，多了一絲的……殺氣！
“少爺好！”還沒有來得及多看，女人已經彎下腰，恭恭敬敬給幾個人行了個禮，“我叫小連。”
一旁的楚卿似乎並未對蕭采芙臉上細微的表情放在心上，臉扭向一邊，“安伯，以後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了，不用再來讓我來定奪！”
安伯帶著女人出去了，女人一路低著頭，似乎並不願意跟大家過多的接觸，蕭采芙的心裏覺得不安，但是卻找不到更多的理由來懷疑自己的不安。
“怎麽了？”楚卿拌回她的臉，把注意力重新拉回來，“在看什麽，”男人的嘴角，笑意一直都沒有退散而去，“有什麽東西，比我還有看頭呢？”
一旁，幾個人已經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也許隻有蕭采芙，才可以讓大家看到楚卿如此多不同與往日的另一麵。但是此刻，蕭采芙卻顧不得太多，拉開楚卿的手想要追出去。
“等等.……”
追到門邊，卻和從大門外衝進來的人一頭撞在了一起。
“啊——”小蘭花慘叫一聲，被撞得頭暈眼花跌坐在了地上。蕭采芙有些混亂的神經，當即就冷靜了下來，伸手將地上的小蘭花拉起來，“你沒事吧？”
小蘭花似乎不是在為自己的疼痛慌張，細看之下，她的額頭上還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沒事.……沒事……不是我.……”揮動雙手，小蘭花努力的平複著自己因為奔跑而變得急促的呼吸。
幾個人走過來，楚卿開口問，“什麽事？”
“少爺——”小蘭花一看到楚卿，就變得格外激動，她衝過來，一把拉住了楚卿的手，“老爺他，他.……”下一把，她的手立馬被楚卿用力的拉住，男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緊繃了起來，“他怎麽了？”
“老爺他有反應了——醫生說他會動了！”
又是一個讓人驚愕的消息，幾個人愣在原地，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麽久，大家甚至都以為沒救了，莫藍有些不可置信，掏掏耳朵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麽？楚叔叔可以動了？”
“對對對，”小蘭花也跟著興奮的點點頭，“剛才療養院打電話來，說他不僅會動了，還會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了！”
話沒有說完，楚卿已經飛一般的奔了出去。
連他都覺得有些意外。
打開門，空氣裏依然有些冰涼的味道，隻是這一次，楚尚雲的身邊多了幾個照看的人。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帶著點點的喜悅。
“爸——”楚卿直支走了護工，繞到了楚尚雲的跟前，蹲下身體跟楚尚雲的視線平齊。老人渾濁的眼睛，在聽到兒子的聲音之後，無聲的眨動了幾下，嘴角有些僵硬的動了動，再動了動。
楚卿有些激動，他握住楚尚雲的手，喉頭有些哽咽，“您，開口說說話，說說話好嗎？”即使當年因為眼前的父親，他曾經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分開很多年。但是當年，為了救出小家夥，他也毫不猶豫的撲到了子彈上。
不禁蕭采芙曾經是楚卿心結，眼前的楚尚雲，也是。
楚尚雲眨了眨眼睛，放在輪椅上的手，手指細微的動了動，想要努力的舉起來，楚卿見狀，連忙接了過來。
老人沒有像是護工說的那樣開口說話，但是對楚卿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開始。 剩下的，他還可以繼續努力。他看到楚尚雲的嘴巴動了動，努力的想要發出單音節。
“寶寶？”楚卿猜測著問，“寶寶他很好，如果他知道你恢複了，也一定很會開心的！”
老人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不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孫子，那是.……
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蕭采芙輕聲輕腳的走了進來。四目相接，楚卿卻沒有開口讓蕭采芙進來。他不確定，他開了口之後，蕭采芙是會直接扭頭走人，還是會……
“芽兒.……”
蕭采芙眨了眨眼睛，楚卿想象中的情況並沒有出現，蕭采芙帶上門走了進來。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父子兩個的身邊。走到哪裏都是光彩照人，鋒芒畢露的蕭采芙，此刻卻安靜的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一雙手，在不經意間默默的伸進來，牢牢的跟楚卿的大掌緊貼在一起。手心裏溫暖的溫度，讓男人微微的哽了喉。
他不傻，這個細微的動作，蕭采芙卻是在默默的告訴她。
曾經的一切，她都已經不介意了。過去的，她不想要再計較，她要的，隻有未來。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楚尚雲。在看到蕭采芙之後，一直被楚卿握住的手，卻有了動作。老人似乎在做著極力的掙紮，想要從楚卿的手裏掙脫出去。
“爸？”楚卿有些意外，而老人的視線，卻緩緩的落在了蕭采芙的身上。老人的手指有些顫抖，渾濁的雙眼卻在看到了蕭采芙之後，漸漸的流出了某種晶亮的液體。
“我……”
心裏的某個地方，一陣細微的刺痛，蕭采芙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難受，卻是在一瞬間伸出了手，一把接過了老人的手放在手上。
“你有話，就說吧！”
老人和蕭采芙觸碰的手指間，帶著他的激動。他的嘴唇上下抖動著，牙齒觸碰在一起，發出了相互間觸碰的聲音。起初的時候，蕭采芙看著他，並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隻是聽得到從他嘴裏發出的小聲的單音節。
“對……不.……”
胸口驀地一疼，蕭采芙的眼淚驀地掉了下來，她握住老人的手微微用力，“別說了！”
每個人的心裏，都會有自己的執念。因為這個執念，他會瘋狂而固執。而就是這樣的瘋狂和固執，卻也讓那些無辜的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也許是無意的，也許是故意的。
但他們在事後所承受的代價也是巨大的，正如眼前的老人。
蕭采芙願意相信，此刻在她麵前意欲懺悔的老人，或許比她當年還要痛苦萬分。這些年，這些痛苦，也早已經狠狠的懲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