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她的完好，他的懺悔
燈光並不明亮，打開門，映入楚卿眼簾的，是一個背對著楚卿還在不停抖動的背影，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背上，卻看的楚卿的心裏一陣發慌。看不清麵孔，他又強迫自己跨上前一步。
還是顫抖的那一具身體的正前方，觸目驚心的滿是被撕裂的碎布。白色的地板上，點點的血跡，仿佛在告訴著他這裏曾經發生過怎麽樣慘絕人寰的事情。楚卿的身形一晃，整個人差點栽了下去。
“老大，別去了，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去辦了！”
青暮的話回蕩在耳邊，像是一根無形的繩子一樣緊緊的捆綁著楚卿，雙腳釘在地上，被灌上了滿滿的鉛，怎麽都邁不開。
“你……”如鯁在喉，他伸出去的手僵直在顫抖的身體上方，卻失去了落下去的勇氣。
兩個人，明明隻是相隔了一步之遙，楚卿卻覺得距離似乎一下子被拉出了萬水千山。
暗室的設計，每扇門的背後或者四周，都可能潛伏著另一扇隱藏的門。於是，那些得意和異常享受的聲音，卻像是一個個巴掌一樣，狠狠的扇在了楚卿的臉上，惹得他的整個人心髒都是火辣辣的疼。
“我說，你們夠了沒？反正老子這次是值了，青老大這次送來的，簡直就是一個極品。”男人不堪入耳的話，絲毫不漏的被他聽到。
“那當然，你大爺的，你都不知道你霸占了多久的時間嗎？”
“哈哈，老子爽的過癮，真舒服啊……”
“老……老大……”男人的話，全都在看見了門外站立的楚卿的時候戛然而止，男人的麵色充斥著想要殺人的欲望，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脖子上的血管因為男人緊繃和劇烈的呼吸而隱隱的顯露出來，像是隨時都可以爆發而出一樣。
“滾……”這聲音，幾乎是從楚卿的牙齒縫隙裏擠出來的，如果不是眼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直接用自己手裏的槍支，就在眼前的這間暗室裏，將幾個男人當成斃命。
大門被狼狽關上的聲音，卻依然掩蓋不了眼前的人不停在抖動的肩頭。
這輩子，他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個字要怎麽寫，可是這一刻，他卻恨不得可以一刀捅死自己！
他曾今發過誓，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芽兒。可是現在，他卻親手把她毀了。
“啊……”
麵前的人忽然發了瘋一樣揪住了自己的頭發，從地上爬起來就朝著牆壁的位置撞了過去，尖利而沙啞的女聲，帶著女人身上破敗的衣服，卻被楚卿一個箭步衝上去，大力的攔在了自己的懷裏。
身體被突然抱住去，卻依然阻止不了懷裏女人劇烈的掙紮和衝撞，她似乎執意要死，額前的散亂的長發落下來遮護了她的臉，她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有了蠻牛一般的力氣，任憑楚卿怎麽阻擋，似乎都撼動不了她的決定。
“啊…….放開我……”
男人的胸口劇烈的收縮著，眼眶微紅，喉頭哽咽，雙手卻如同堅硬的藤蔓一樣死死的纏著女人的身體，“芽兒……是我…….芽兒……”
懷裏的身體頹然的僵硬在了楚卿的懷裏，楚卿忽然覺得驚喜萬分，等他緩過神來，撥開女人額前的劉海之後，驚呆了。
“小顏？”楚卿忙不迭的推開懷裏的妹妹，整個人像是一瞬間被蜜蜂蟄住了一樣。臉上的表情，如同調色盤一樣千變萬化，看的楚卿顏的心情，一陣好過一陣。
“對不起大哥！”哪怕是道歉，楚卿顏也說得如此不真誠。殊不知這樣的舉動，早就已經嚇壞了大哥的半個心髒。
“你為什麽在這裏？”
在察覺到眼前的人並不是蕭采芙的時候，楚卿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又感覺被整了一樣的臉色陰霾。
楚卿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頭，樣子無辜又委屈，下巴指了指楚卿的身後，“不是我，而是我們……”
身後的牆壁上“咣當”一聲，真正的肇事者終於露麵。
最先走出來的上官明清，響亮的吹了一聲口哨，一個箭步飛奔到了自己老婆的麵前，伸開雙手瞬間一個熊抱，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痛苦而猙獰，學著楚卿剛才的樣子，隻差沒有仰天長嘯了。
“啊——芽兒……是我……芽兒……”楚卿顏翻翻白眼，卻沒有推開上官明清，放任他的自娛自樂。
“啊——”一旁的蒼錦琅大呼一聲，雙手放在胸前，又緩緩的攤開，雙眼滿含熱情的對著已經入戲的上官明清伸出懷抱，“親愛的小卿卿，我是芽兒啊，我是你親愛的芽兒啊……”
兩個人猛然對上眼，雙雙含淚的朝著對方飛奔而去，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雙雙蹭著腦袋。
“啊——我親愛的卿……”
“啊——我親愛的芽……”
一道人影飛過，青暮率先飛奔了出去，“嘔…….”好惡心！
“你們耍我？”楚卿站在原地，臉上早已經在兩個人近乎嘔心的表演中冷靜了下來。如果不是他平常總是一副這個樣子，他們又何必大動幹戈的隻想要看他失控崩潰的樣子。
“不——我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上官明清立馬把罪名丟給了一旁的蒼錦琅，蒼錦琅也不介意，雙手朝天，很是舒服的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兄弟，想讓你想明白一件事情，還真是不容易——啊！|”
後領被人提起來，蒼錦琅的眼前一陣晃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整個人已經被楚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嘭——”
“噢——我的腰……”話還沒完，一旁反應過來還沒有來得及跑掉的上官明清也已經慘遭不幸，“啊——你大爺的！”
楚卿臉色陰霾的看著地上的兩個大男人，明顯的被拔了胡須，“你們不知道，我最討厭被人整嗎？”更何況，還是這種一個小玩笑就可以讓他的心跳停止的該死的破戲碼！
“不過……”說著說著，男人的嘴角忽然猝不及防的勾勒起了一抹輕微的弧度，“謝謝！”
一切，盡在不言中。她的完好無缺，他的來得及懺悔，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