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匯聚京城
多月和童瑤以及寶公子都在婚禮開始前七日趕到，多月與納蘭憐月也是師姐妹，兩人多年未見，倒是不減親切。
多月比納蘭憐月大了很多，當年是大師姐。
在納蘭憐月的院子里，多月看著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屋內的陳設，處處都彰顯著她的愜意隨心。
「看來這些年你過得很好！」多月說。
「還好，至少從未後悔過！」納蘭說。
多月就扯了扯嘴角，這就是最大的區別。她當年一點都不能理解納蘭憐月的選擇，可是如今她自己都脫離了天一門，對納蘭的選擇終於理解了。
「我比你年長那麼多，居然不如你看得通透！」多月傷感的說。
「大師姐心思單純，從沒有刻意去想過。但是我們性子跳脫，遇事總愛多想。」納蘭憐月嘆了口氣，若不是傷透了心，誰會在大好年紀選擇離開玄門！
「你有一個好女兒！」多月不無羨慕的說。
「她是我們的驕傲！」納蘭憐月輕輕的說，「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過得幸福。」
「你覺得這個凡人會是她的幸福嗎？」
「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應該知道。」
「那就好。」多月喝了口茶，道：「卿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是啊……」納蘭憐月略有些寂寞，有一個完全不用操心的女兒，她幾乎從未感受過女兒的依戀。
同一時間，言卿正倒是沒有像其他新娘子那樣忙碌，她很是愜意的跟金芒、雲麗和童瑤在院子里喝茶。
言卿正問金芒：「百里師兄來了，姐姐你不見見他嗎？」
金芒雙手捧著茶杯吹了吹，聞言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見他做什麼。」
言卿正也就不再提起，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長時間的潛移默化，需要慢慢改變心意。
況且百里西一不見得就當真能定下心來了，也許他的熱情會慢慢消退。
就讓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她又轉向童瑤。
「你今後都不打算再見皇上了？他可仍然惦記著你呢。」她還是不習慣喊童瑤做童姨，後來說好了，就以平輩論。
童瑤聽到提起皇上，習慣性的往後一縮，這已經是條件反射了。
「還是算了，我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吧！」童瑤趕緊搖頭，還叮囑道：「跟你父親說，不要跟皇上提起我回來的事。」
「父親那裡你自己去說，你們也有交情，幹什麼使喚我一個待嫁新娘！」言卿正才不當傳聲筒。
「唉！」童瑤垂頭喪氣的，男人味兒十足，她畢竟扮了二十幾年的男人，有些習慣一時半會兒還是改不了的。
「當初因為給你算出來那麼個命格，你父親母親真是沒少收拾我！」童瑤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言卿正呵呵的笑著，當初對她作為國師的時候做的蠢事實在是憤慨，而今時過境遷，反而能平和的看待從前了。
對於那些往事，不過一笑置之。
「你還別說，估計我父親母親看到你也有些不自在。」言卿正想起童瑤她們剛回來的時候，在給家人介紹時，父母親那瞠目結舌的樣子。
本來從前就那麼熟悉，後來男人變成女人，他們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尤其是言夕一盞茶的時間挪動了好幾次。
童瑤苦笑不已。
「你也不去看你的徒弟了？」
「師徒緣分已盡，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言卿正看著她卻說：「有時候緣分什麼的，斷了都可以再續前緣，話別說的太滿。」
「行了，我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趕緊操心你自己吧。」童瑤煩躁的撓了撓頭，趕緊轉移話題。
「我有什麼可操心的，婚禮流程都是禮部在安排，嫁衣嫁妝什麼的都是現成的。」言卿正一攤手。
金芒就神秘的笑笑：「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環節出現哦！」
言卿正就看著她搖頭：「知道不說破，我就當不知道。」
金芒恍然，言卿正實在太聰明了，自己隻言片語她就能猜出來個大概。
「你這樣什麼都事先知道了，多沒勁！」
「怎麼會，只要一想到，那個榆木疙瘩還會為了我動動心思，我就覺得每天都很開心很期待啊！」
金芒就嘆氣：「怎麼聽你都是在炫耀。」
言卿正笑的無良：「我就是在炫耀啊！」
金芒站起來說：「沒法兒待了，我出去透透氣。」
她走後，言卿正卻對童瑤說：「皇上那裡你若打定主意絕不回頭，我會跟父親說，讓他勸勸皇上。」
童瑤眨了眨眼睛，問：「勸什麼？」
言卿正愣了一下，道：「勸皇上別惦記你了呀。」
童瑤不是就在擔心這件事么。
「不用了。只要不主動提起我來，皇上過不了多久就會把我忘記的。」童瑤輕笑不已：「你對皇上還不太了解，他從不是個長情的人。」
「是嗎？」言卿正還真是不太了解皇上，還以為父子總有相似之處呢。
「太子跟他不一樣。」童瑤立刻道。
提起太子就免不了提起言霜毓，童瑤終於誠懇的說：「關於你堂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算了，命就是命。」言卿正這些年也想開了，命運不是誰都可以改的，她有這個天賦逆天而為，但不代表言霜毓也有這個能力。
見她真的不在意了，童瑤心中才算是好受了些。
過了一會兒，多月過來了，童瑤就借故離開了。
「我聽說百里西一來了？」多月問。
「是，不過給我打發到容澈那裡去了。」
「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吧，就是不知道天一門是怎麼給他解釋的。」多月有些擔心。
「不論他們說了什麼，百里師兄早已不是從前的他了，他現在自己會思考。」言卿正頓了頓，評價道：「果然是經歷的多了，人才會成長，才會學會分析，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而不是全部道聽途說。」
多月點點頭：「這孩子我沒怎麼看顧過，還真不知道他如今改變了多少。」
「就憑他會來這裡就知道，天一門已經不能隨意操控他了。」
「那就好……」多月說著就長長嘆了口氣。
言卿正想起來還沒有跟師傅說過建立門派的事情，於是把自己的計劃提了提。
「建立一個新的門派？」多月愕然，這種事情她從沒想過。
「嗯，建立一個包容的、清正的玄門，一個真正追求大道、值得人們敬仰的門派！」
多月張著嘴看著眼前的小徒弟，終究覺得自己不如她！
「好，如果有那麼一天，師傅支持你。」她還能說什麼。
過了半晌，多月突然問：「你覺得，千年以來第一個飛升者，會在你婚禮那天出現嗎？」
言卿正輕輕一笑，眯了下眼睛。
「你不看好他？」多月問的是那個老者。
「說實話，那位前輩的修為境界雖然不錯，但是……他底蘊太差，恐怕熬不過八十一道天雷。」言卿正不是很樂觀。
「可是有天一門幫忙啊。」
「幫忙是會幫忙，可是卻不會傾盡全力。」
多月想了一會兒，點頭：「那倒是。」
「而且，飛升雷劫，千年來沒有人遇到過了，什麼威力如何抵抗，完全不知，想要一次就飛升成功，難啊！」
「但是他們卻信心滿滿。」
「現實總會給他們狂熱的心頭澆一股涼水的。」
「是不是你……隱瞞了什麼？」多月問，她以為言卿正在飛升通道方面隱藏了一些條件。
「並沒有，只不過我看過很多千年前的記載，如果他們也有那個心思去看看記載，多做些準備的話，應該不會有事。可是……百里西一來了，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沒人想到去借鑒前人的經驗。他們只以為千年不能飛升就只是因為飛升通道關閉的原因，所以認為只要通道開啟，感悟到天劫的就能飛升！」
多月看言卿正臉色越來越不好，心知她對天一門的感受越來越不好了，便主動換了話題。
「希望你成親那日，是個大好的晴天。」
「無妨，若是有陰雨，劈散了就是。」
言卿正霸氣的說。
多月就笑了，也沒把這話當真，畢竟修者雖說傳說能夠翻雲覆雨，可是誰閑的沒事兒去跟老天爺過不去。
「你們成親之後就要去苗兒山別院住了嗎？」
「暫時不去，因為那裡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建好，我們預備在京城住兩年。」
多月點點頭：「那等你們婚禮過後，為師就仍然去雲遊了。」
「好，師傅儘管去散心。」
多月就笑了，只不過笑容不是那麼的明朗。
她對天一門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放下的，如此背離師門儘管心中無悔，但畢竟還是傷感的。
言卿正對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她自己何嘗不是猶豫再三，幾經糾結才慢慢的堅定了心念的。
還是那句話，凡事總需要個過程。
金芒收斂了周身氣息，漫無目的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這裡是最繁華的地段，不時有人來來回回。
她也不放出靈念，此刻就想像個普通人一樣，走走停停，看看小攤上的雜貨，去茶樓聽聽曲子。
方才聽完了一場說書，她起身離開了茶樓，忽然間被人叫出了名字。
「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