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約

  不願染是與非

  怎料事與願違

  心中的花枯萎

  時光它去不回

  但願洗去浮華

  撣去一身塵灰


  再與你一壺清酒


  話一世沉醉


  ——毛不易《不染》
——

  自古上戰場領兵打仗這種事,就是男子的責任,或者說,隻有男子才會去舞刀弄槍。


  常家的五小姐常錦鱗,十二歲開始和自己的二哥常薄暮去軍營打仗,如今四年過去了,在五小姐成年前一年,常老爺子親自為她安排了一紙婚約,硬是派了幾個自己的侍從將她從軍事處拉回來。


  “啥?嫁人?”


  常錦鱗還穿著軍閥裝,多年出門在外打打殺殺的經曆,在外人看來,她身上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常老爺子看了她這幅模樣,氣的摔茶盞:“錦鱗,那是個良人!”


  什麽良人不良人的,常錦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而且這是與秦家的聯姻,人家就算看不上你,也……”


  常錦鱗打斷叨叨的老爺子:“說好的良人呢?”


  老爺子忽略這個疑問,隻是重新給自己倒了壺茶:“怎麽,想去見見了?”


  常錦鱗想著如果所謂的聯姻對象是秦衣,那她還真願意了。


  她擺出一副孝順的表情:“我這還不是為你老頭考慮!”


  常老爺子的茶壺差點又不保,要不是想到桌子上沒有第三副茶具了,他有可能再次把手裏的茶具摔出去。


  “你真是個帶孝女!”


  你再罵?!

  ……


  “爹也是為你考慮,你天天和一堆男人混在一起,名聲不好。”


  常錦麟:“都幾-把年了,您才覺得?”


  常老爺子憤怒值+1:“以後出門在外給我把你這些粗話收了!”


  “哦。”


  “行了,我幫你叫了曦歌,她同你一起去見你的未婚夫。”


  常錦麟一聽激靈了:“老頭子,你把曦歌也綁回來了?”


  常老爺子憤怒值+2:“人家當然是自願的!!”


  “為啥是自願的啊?”


  ……


  ……


  此時在一間換衣間裏,一個女子正幫常錦鱗換好衣服。


  “曦歌,這天氣這麽熱你給我穿這麽嚴實不好吧?”


  被稱作曦歌的女子,一臉侵略性的長相,她的手摸上鏡中人的下顎:“少帥這張臉,如今要被更多人瞧去了。”


  常錦鱗對於她這麽多年的莫名奇妙的“語錄”已經習慣了,隨手撩了一下頭發,起身道:“啊行了行了,走吧。”


  曦歌走在常錦鱗的背後,想著這位未婚夫究竟會是什麽樣的人。


  常老爺子叫她去陪常錦鱗?


  那她正好把這聯姻搞砸了。
-

  常錦鱗看著四周人看自己的異樣目光。


  在軍營生活了好幾年,她六親不認的步伐自然是引人注目。


  常錦鱗意識到,是該走點“委婉”的步伐了。


  雖然這麽走又麻煩又別扭,但是好歹那些異樣目光少了許多。


  “阿西-吧,曦歌,你怎麽走的那麽輕鬆啊,這麽拘謹的步伐走著累死了。”


  曦歌說:“少……小姐,你以後在外,不這麽走,別人會議論您的。”


  這都啥封建思想鴨真的是。


  “不過,如果小姐不喜歡那些目光和議論,我可以幫小姐斬除。”


  常錦鱗打了個哈欠:“得了,曦歌,你把你腦子裏那些陰暗思想都收收吧。”


  曦歌怔了怔,陰暗麽?

  ——


  地點是在一家酒樓,常錦鱗剛跨進大門,就聽到台上的說書人在說她的光輝事跡。


  害,挺不好意思的。


  結果半路冒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常五小姐天天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不會不幹-淨了吧?”


  “說不定呢……”


  “你說她將來能嫁得出去嗎?誰要她啊!”


  一旁的曦歌已經上前去錘人了,常錦鱗看她錘了說她的幾個人後,才去勸阻。


  “曦歌,行了。”


  曦歌立馬收手。


  突然,二樓包間有道綠色的身影墜落。


  還是直線朝著常錦鱗的方向來的,常錦鱗立馬跳起,伸手將那人接入懷中。


  曦歌看清那是個麵容豔麗的男人,眼神不太好。


  常錦鱗深情的看著那男子,接著拂過他的衣領,拿走了那袋錢。


  男子:???

  感情你饞我的錢包呢?

  常錦鱗不客氣的將男子扔在椅子邊的座位上,那男子立即“啊~”的一聲。


  兄弟你這叫聲,好sao啊。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親了要……”


  常錦鱗爾康手醜拒:“我都還沒讓你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呢你激動個毛線?”


  男子頓住。


  吳每淺已經把錢包裏的錢看了個夠,隨後把錢袋仍還給男子:“救命之恩的錢我已經拿走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男子突然雙眼泛紅,開始嚶嚶嚶:“人家都沒說要報你的恩,你居然擅自拿人家的錢!嚶嚶嚶!”


  常錦鱗差點沒被他的語氣當場送走,耐著性子道:“咋,委屈你了?”


  “我還沒說你沒摔處個拋物線直接從我頭上降落呢!”


  男子繼續道:“你這是流/氓行為!”


  在場圍觀的部分跟風狗開始符合男子的話。


  常錦鱗撿起錢袋,高舉給眾人:“你們男人也喜歡整這麽粉粉嫩嫩的錢袋嗎?”


  那錢袋不僅是粉色的,上頭還繡著一對鴛鴦,鴛鴦左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就是一些私定終身的話。


  男人很自然的接下去:“那自然是我的意中人贈與我的。”


  常錦鱗傻了一下,隨後一副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啊,你有意中人了,還要我負責?”


  跟風狗的方向又換了。


  “這小哥怕不是個傻子?前後的話漏洞這麽大!”


  “就是就是!”


  指責對象變了。


  常錦鱗把錢袋拍在桌上,語氣帶著正道的曙光:“各位,這種行為,能忍嗎?!”


  “忍不了!”


  “忍不了!”


  “趕緊叫那些官爺過來處理這事!”


  常錦鱗看向二樓:“各位,在此之前,我要說一件沉重的事。”


  有人回她:“這位小姐,你盡管說,有什麽我們能在這幫到的!”


  常錦鱗尷尬的撓頭:“我不知道怎麽通知輝月法庭的人……”


  “要麻煩諸位了。”


  ……


  給爺爬!

  頓時,剛才沉重的氣氛瞬間消失,所有人感歎著“就這”的語氣,各自散去了。


  這個不是常錦鱗推脫,她剛回金城,隻知道在金城代表法律的最大權威是輝月法庭而已,跟那地方有關的相連她啥都不知道。


  “等下,曦歌,你知道輝月法庭在哪嗎?”


  曦歌:“知道。”


  常錦鱗內心暴/斃,早知道就該先問一下!!

  “咳,行了,現在,該去見未婚夫了!”


  曦歌的表情又恢複成了往日的冷酷,她道:“那繼續。”


  常錦鱗走上二樓,到了四號包間,憑借著直覺,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敲了敲門。


  “進來吧。”


  ……


  推開門,不斷飄動的紅色的紗簾後,那人收起扇子,慢慢轉過身來。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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