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無關緊要的人
青玄走了過去,「無邪公子。」君無邪冷冷的掃了青玄一眼,微微頷首,「好久不見,小侯爺。」青玄鬆了口氣,看來君無邪並沒有失憶,只不過他眼神里的漠然讓大家的心頭都壓了一塊大石,彷彿君無邪已經忘記了所有。
君無邪冰冷的眼神又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唯獨略過了蘭千月,蘭千月心底隱隱不安,慢慢的走上前,然而君無邪竟像是不認識蘭千月一樣,冷冷的從蘭千月的身邊走過,甚至是沒有回頭看蘭千月一眼。
蘭千月轉過身,「無邪。」
君無邪邪魅的轉過身,冰冷的眼神射向了蘭千月,「有事?」僅僅是不含有任何感情的兩個字,摻雜著不屑,譏諷,甚至還有敵視。
蘭千月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君無邪倒是走了過來,輕浮的挑起了蘭千月的下巴,「你叫我的名字有什麼事么?」
蘭千月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竟是十分的陌生,一揮手,打開了君無邪鉗住自己下巴的手,「你可知道我是誰?」
君無邪緩緩地勾起了唇角,然而這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緩緩地湊到了蘭千月的臉頰旁,低沉的聲音在蘭千月的耳畔響起,「我當然知道你是誰?」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劃過蘭千月的臉頰,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蘭千月。」
蘭千月不敢置信的看著君無邪,他和自己煉製的身體十分的契合,看起來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感,可是,蘭千月並不放心,她在君無邪的眼睛里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只有冷漠,深不見底的冷漠,寒到了自己的骨頭裡,寒冷夾雜著徹骨的痛意。
延河看不下去了,沖了上來,然而拳頭剛剛舉起整個人就被君無邪撂倒在了地上,看君無邪的身手和功法完全使出了主神所所用有的力量,讓眾人瞠目結舌。乘風將地上的延河扶了起來,站到了蘭千月的身邊。
君無邪輕蔑的看著幾人,對著蘭千月勾了勾手指,「這裡只有你的實力最高,你自己還是一起。」
乘風不可思議的看著如此狂放不羈的君無邪,蘭千月費勁千辛萬苦難道只是換來負心漢的拋棄,乘風拔出了劍,她要為蘭千月打抱不平,卻被蘭千月攔了下來,乘風不可思議的看著蘭千月,「姑娘,你……」
蘭千月搖搖頭,目光直視著君無邪,也許在蘭千月的心底還是並不相信這一切,她不相信一夕之間,君無邪可以忘記了自己而且忘得如此的徹底。
青玄對著君無邪拱了拱手,「無邪公子當真是忘了自己的結髮之妻了么?」
君無邪一愣,「我的結髮之妻?」君無邪的眼底寫滿了質疑以及諷刺,「我怎不知夕國的小侯爺何是這般的愛管閑事了?」延河想要偷襲,然而君無邪忽的轉過頭來,眼睛里是洞悉一切的嘲諷,延河的手尷尬的舉在了半空中。
蘭千月一步步沉重的走近君無邪的面前,「你當真不記得我?蘭千月是你的誰?」
君無邪笑了起來,狂放不羈的笑聲在天地間回蕩,蘭千月不得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性情大變。真的已經不是自己的那個君無邪了,真的已經不是那個心裡只有自己的君無邪了。
君無邪看著面前的女子無聲無息的在自己的面前落淚,心裡不知名的角落裡竟然會感到疼痛,不由自主的想為她擦去臉上的淚。
然而很快君無邪意識到了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忽的將手縮了回來,惡狠狠地看著蘭千月留下了一句話,「你不是我的誰,若是,必是我的仇人。」君無邪冷漠無情的一句話,抽走了蘭千月體內苦苦支撐的最後一絲力量。
蘭千月無知無覺的向後倒去,那一瞬間,蘭千月有一種解脫了的輕鬆,奔波了這麼久,她累了,她終究不過是個女人。
最後的一眼是君無邪冷漠決絕的飛身離開了,蘭千月就這樣昏倒了,昏倒在了眾人的環繞之中,延河試過了掐人中,灌生命泉水任何一種他可以想得到的辦法,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讓開。」一道清冷的男聲讓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是邗朔來了,風塵僕僕,氣喘吁吁。延河將目光轉向了乘風,乘風還處於茫然和驚喜交雜的感情中,看到了延河質疑的目光,慌忙擺手,否認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邗朔的視線始終放在蘭千月的身上,對著延河幾人呵斥道,「讓開,你們到底想不想救蘭千月。若是想就滾到一邊去。」邗朔的話很是不客氣,延河想到邗朔對蘭千月做的一系列的混賬事,堅決的擋在了蘭千月的身前。
乘風看到邗朔的眼神的示意,小心翼翼的去拉沿河的手,卻被延河冷眼瞪視下瑟瑟的縮回了手,青玄盯著邗朔打量了半響,拉開了延河,延河不可思議的看著青玄,「小侯爺,你不知道他是……」
青玄搖了搖頭,「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真的想救千月姑娘,千月姑娘煉製肉身的時候,體內的靈力幾乎耗盡,又受了無邪公子這般重的打擊。情況怕是不樂觀。」
延河雖然不甘心,但是聽過了青玄的一番說辭之後,自是不敢耽誤邗朔的救治,只能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邗朔。
邗朔蹲下身子,為蘭千月診了診脈,蘭千月的脈象平穩,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蘭千月陷入了沉睡,應該是自己不願醒來。邗朔斂眉沉思,難道是蘭千月對君無邪的轉變一時難以接受?可是在他印象里蘭千月絕不是因為這麼一點事就承受不了的嬌柔女子。
邗朔嘆了口氣,對著乘風交代道,「千月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她自己不願醒來。」
延河本來還想嗆聲幾句的,可是聽聞是蘭千月自己不願醒來,幾欲出口諷刺的話咽了回去。「那,那千月可有救治的法子?」
邗朔挑眉看著延河,延河一愣,不明所以,只見邗朔指了指延河的腦子,延河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青玄說道,「這位公子的意思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但是無邪公子去向不明,找到他並不是一件易事。」
邗朔冷哼,「真是蠢笨如驢。」|
青玄臉色一僵,身為小侯爺從小嬌生慣養,縱使是皇帝陛下也沒有這般辱罵過,延河看不過去了,「你還不如驢呢。」
邗朔並沒有跟延河計較,「你躺下,快點。」邗朔示意乘風去將延河按下去,乘風忍住笑意,說了一聲,「得罪了。」|
延河撇了撇嘴,「得了,我自己來。」
延河自己在地上躺好了,只聽邗朔說道,「我只說一遍,記不記得住就看你自己了,我現在要送你進去蘭千月的夢境之中,而你要做的就是勸說蘭千月脫離夢境,但是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若是過了這一炷香,你就只能和千月一起生活在夢境之中了。」
邗朔的話音剛落,動作迅速的在延河的眼前一揮。延河便沉入了夢鄉,只見邗朔在延河的胸口畫了一個奇怪的圖騰,只聽邗朔嘴裡念念有詞,隨著邗朔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延河胸口的圖騰亮起了銀白色的光芒,圖騰內部的圓自發的轉了起來。
「延河,你現在見到了蘭千月,她在做什麼?」
延河緊閉著雙眼,雙腿行走了起來,似是夢囈般回答這邗朔的話,「千月,千月和無邪公子在一起。」
邗朔嘆了口氣,果然如他所料,蘭千月不能接受君無邪不愛她的事實,寧可沉浸在夢境中也不肯面對。「延河,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蘭千月,那個君無邪是假的,外面的君無邪在等著她去解救。」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轉眼之間,香灰落了一地,只有一點點的光亮,然而,並不見蘭千月有醒過來的跡象,乘風抿了抿唇,「爺,喚醒延河吧,總不能咱們一個沒救醒,還要再搭進去一個吧?」
邗朔搖了搖頭,「不,這不過是個夢,只能看做夢的人願不願意醒過來了。」
乘風倒吸了一個冷氣,她不相信邗朔。也不想相信是延河不想醒來,作勢就要將延河從夢中喚醒,然而,乘風的手剛伸過去。就被一個大手攥住了。乘風驚訝的抬頭一看,竟然是延河,延河的臉上帶著一個巨大的微笑,在乘風怔愣之際,抱住了她。
延河拍了拍乘風的臉頰,「千月回來了,我們無敵的千月的回來了。」
乘風順著沿河的手指望了過去,蘭千月不僅回來,還換了一身的紅衣,在清冷的月光下格外的刺眼,奪人眼目。
乘風看的有些痴有些醉,清風徐來,蘭千月紅色的裙袂隨風飄揚,彷彿是九天玄女下凡一般,尤其是那一雙俾睨天下清冷的眸子,讓人有一種膜拜的衝動。
邗朔站在蘭千月的身邊,是一道和諧自然的風景,乘風微微有些酸澀,卻更多的是欽羨,延河可是不樂意了,他費盡心力將蘭千月勸回來的,怎麼就沒有人表揚表揚他呀?
「我說小爺我也是出了力,你們好歹稱讚幾句。」
蘭千月回過頭,臉上掛著溫情的笑意,像模像樣的對著延河鞠了一躬,「謝過延小爺了,多謝延小爺以身犯險救在下出來。」
延河笑笑,擺了擺手,「不敢當。」
青玄帶著清風般的笑意,看了看望不到頭的天際,「這華夏大路這般大,也不知無邪公子到底去了何處?這華夏大路上對我們有禁制,然而卻不會限制無邪公子這個主神,想來在哪裡都可以稱霸一方的。」
蘭千月搖了搖頭,「他是回東華大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