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父子重逢
染白藍卻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生死,而使得凰城鳳谷反目成仇,如今凌空島的實力深不可測,凰城豈能自亂陣腳,心裡不住的嘆氣,諾心還是太小,只會感情用事。
染白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步履維艱,蘭千月深知現在染白藍就是君無邪的希望。
從空間里拿出了一瓶生命泉水,遞給了染白藍,染白藍努力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蘭千月,用沙啞的嗓子問道,「這是給我的?」
蘭千月翻了個白眼,「你不要?」
作勢就要收回去,染白藍已經將瓶子搶在了手裡,「既然是送給我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說完,動作急促的拔開了瓶蓋,顫顫巍巍的往嘴裡倒去,蘭千月也不急,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候著。
染白藍喝完了生命泉水之後,精神好了很多,雖然外表駭人的樣貌沒有改變,但是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時的一般,不再是那般的沙啞刺耳,就是為了自己那耳膜,蘭千月也感激著生命泉水的厲害之處。
染白藍驚喜的從床上站了起來,腿腳不再沉重,行走變得自如起來,心裡不禁感嘆著生命泉水的神奇,對著蘭千月鞠了個躬,「千月聖女,果然大方,今日這恩,在下為那君無邪醫治,便當是還恩了!」
蘭千月抱著肩,撇了撇嘴,「我們如今是結盟關係,今天就算是沒有那生命泉水,你為君無邪醫治也是在幫自己!」蘭千月兩句話點破了染白藍的心機,想這麼輕而易舉的還了恩,沒那麼容易。
蘭千月挑了挑眉,「現在可以出去了?」
染白藍摸了摸自己只剩下一半血肉的臉,目光一沉,一伸手,抓出了一條黑色的面紗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蘭千月眼睛眨了眨,染白藍如此打扮,倒是像極了,那斂殺身邊化作人形的白狐狸白印。
只見染白藍對著空中一抓一轉,密室的地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待蘭千月來不及準備,身子就已經開始飛速的下落,蘭千月嘴角詭異的勾起,原來,這染白藍是故意的,還真是小氣的可以!
諾心守在牌位之前,和白靈大眼瞪小眼,白靈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蘭千月出來,一拍桌子,「你對我家主人做了什麼?」
諾心挑了挑眉,「神龍這是何意?」諾心這就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白靈雖然現在處於幼年期,可是他活的時間比諾心吃得鹽還多,怎麼會識不破諾心的小把戲,手瞬間化作了龍爪,緊緊的擱置在諾心的胸前,「你可是想好了再說。」
糯糯的奶聲說著威脅的話本是可笑的,諾心卻是看到了白靈眼裡的殺意,自己的實力遠在白靈之下,就是防抗也是不可能的,諾心眼眸閃了閃,默不作聲。
白靈眯起眼,「既然你不說,我就不客氣了,你死了之後,我就是把這裡掘地三尺也會找到我的主人!」
諾心冷笑起來,白靈可以清晰的看見諾心眼底的嘲諷,「你不要痴心妄想,你的主人永遠不會回來了!」
白靈眼睛一黯,張開嘴,龍吟一聲,真箇凰城震動起來,子民們以為是地震,紛紛跑到街上,對著天空跪拜,「偉大的鳳凰之祖,不要發怒!」
白靈聽著眾人高呼的聲音,只覺得可笑之極,拽著諾心的脖子來到了眾人的上空,威脅著諾心,「既然,你不怕死,那你一定也不介意了這底下的人給你陪葬了?」
諾心眼眸一閃,凰城一直是父親的責任,如今落到了自己的肩上,卻要隕落了么?
白靈清楚的看見了諾心的遲疑,剛想再說自己動搖諾心的話,就聽到遠遠地傳來蘭千月的聲音,白靈一喜,瞬間鬆了手,諾心毫無防備的從半空中墜落,落到了人群中。
子民個個惶恐的看著小城主,七嘴八舌的問著,「是不是鳳凰之祖發怒了?」
諾心只覺得心煩意亂,擺脫了眾人的鉗制,憤怒的走回了自己屋子。
白靈打量著蘭千月身後帶著面紗的男子,「主人,這人是誰?」為什麼這個人身上竟然會有斂殺的味道?
蘭千月眉頭緊蹙,「回屋再說,無邪有救了!」
蘭千月帶著白靈和染白藍回到了城主府,諾心正坐在正堂,打量著蘭千月身上竟然毫髮無損,恨的牙痒痒的。
蘭千月不知那個聰慧懂事的孩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嘆了口氣,問道,「看著我出來,你很吃驚?」
諾心不說話,可那憤恨的眼神卻是將他心底的情緒一覽無遺。
蘭千月見這模樣,心裡暢快了許多,「怎麼?你不是說染城主有遺言交代給我?在哪呢?」
諾心沉了口氣,聲音尖銳,「如果不是你,沒有及時的趕到雍赫城為我父親作掩護,我父親怎麼會英年早逝,你憑什麼活的好好地?而我的父親卻是要孤零零的下黃泉,你應該去陪她,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能懺悔你身上的罪責!」
蘭千月坐到了椅子上撇了撇嘴,「呵,我都不知道,我身上的罪孽竟然是這般的重?」
染白藍越聽眉頭越皺越高,他會這樣,也是因為自己太過衝動,沒有等到蘭千月和君無邪,自己莽撞出手,這才栽倒了凌空島的陷阱中,歸根結底就是因為自己太心急了。
倒是還拖累了拉貝朗倒讓自己過意不去了。
染白藍清了清嗓子,呵斥道,「諾心,不得無禮?」
諾心愣了愣,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個蒙面的男子,身形個頭都與自己的父親染白藍相似,只不過那聲音卻引得諾心皺起了眉頭,厲聲問道,「你是何人?如何混進我凰城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染白藍渾身一顫,也是,自己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兒子怎麼能認得出來?
嘆了口氣,染白藍掀掉了自己的面上,半張臉就這麼被袒露在空氣中,諾心捂住了自己的嘴,這張臉,毀的面目全非的臉竟然是自己的父親,染白藍。
染白藍看著自己的兒子如遭雷擊般的呆立在原地,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卻不想,下一秒,諾心已經衝到了自己的懷裡,僅剩一身白骨的染白藍根本承受不住諾心的重量,父子兩人雙雙倒地。
諾心更是被染白藍胸前的肋骨膈得生疼,諾心不敢置信的掀開了染白藍的衣袖,觸目驚心的慘白色的骨架,讓諾心呆愣在了原地,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
染白藍皺了皺眉,雖然心疼,不過還是不得不斥責道,「既然已經是凰城的城主,怎麼能哭哭啼啼的,若是讓子民看了去,如何將身家性命交給你保護?」
卻不想諾心哭的更凶了,染白藍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句安慰的話,因為他知道他現在的身子根本不知道能撐多久,無法再成為諾心的依靠,以後的路需要他一個人走。
染白藍一狠心,閉了眼,不再去看諾心的眼淚。
蘭千月心底一軟,無論他對自己下了多大的黑手,也還不過是個孩子,終究是因為喪失了依靠,慌了陣腳,對自己的報復也是因為對父親的愛。
蘭千月半跪在諾心的身邊,一把將諾心從染白藍的身上,拉了下來,抱在自己的懷裡,「哭吧,哭吧,哭夠了,繼續做你的小城主。」
諾心一聽,倒是不哭了,在蘭千月的衣服上蹭了蹭鼻涕眼淚,探出小腦袋,「那這仇我就算是報完了。」
蘭千月看著諾心一本正經的樣子,好笑的點點頭,誰成想,諾心竟然在下一刻,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小腦袋蹭了蹭,「千月姐姐,對不起。」
聲音悶悶的傳進蘭千月的耳朵,蘭千月知道這是小傢伙害羞了。
蘭千月情不自禁的點了點諾心的頭,「行了,起來吧!」
染白藍看著賴在蘭千月懷裡的兒子,對著蘭千月做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雖然在他面目全非的臉上,蘭千月也可以猜出。
染白藍將兒子拉了起來,「千月聖女還有重要的事,你不要搗亂。」
諾心對著蘭千月笑的燦爛,「千月姐姐,你說什麼事?」
蘭千月也不矯情,「染城主,你看哪裡合適?」
染白藍指了指內室,「去內室,君公子需要平躺。」
蘭千月將君無邪放在床上,染白藍看了看自己沒有手指的手骨發起了愁,「怎麼辦?」
蘭千月咬著自己的下嘴唇,這診脈之事,自己可是學不來的,正當蘭千月為難之際,諾心開口道,「我跟隨父親偷偷的學了兩年醫術,或許,我可以試試!」
蘭千月眼前一亮,只聽染白藍反駁道,「你以為只是兒戲么?君公子身上帶著八十一種以上的劇毒,脈象千奇百怪,你沒有經驗,怎麼可以?」
染白藍嘆了口氣,「還是將城中的巫醫請來,我在旁邊觀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