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容曦被擄
可鳳朧萬萬沒有想到,她所有的信仰,會在下一刻,瞬間崩塌。
正當柳皇后怒不可遏之際,春雨匆匆從門外闖進來,顧不得有外人在場,連慌跪在地上,神情慌亂,眼眶更是紅得可怕。
「娘娘,大事不好了!」
聞言,鳳朧月右眼皮突突直跳,心口咯噔一聲響,一股子不安瀰漫周身。
當初她特將春雨安排在容曦身邊,就是為了護他周全,可如今,春雨這副模樣,定然是容曦那兒出事了。
「何時慌慌張張?」
心中懷著一絲的期待,目光灼灼地盯著那跪地女子。
「洵王殿下,他,他被人擄走了!」
擄走!
啪嗒——
隨著春雨話音剛落,鳳朧月手中的茶杯應聲墜地,清脆的瓷杯破裂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寢宮。
「曦兒怎麼會被人擄走?這可是紫禁城,這可是天子腳下,怎會有人這般大膽?本宮不是讓你好生照看曦兒嗎?你便是這般照看的?」
鳳朧月神情巨變,聲音顫抖地質問著淚眼婆娑的春雨,大腦嗡的一聲響,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活下去的希望,她的曦兒,被人擄走了?
這個念頭在鳳朧月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她失魂落魄地從軟塌上起身,連鞋子也顧不上穿,跌跌撞撞地跑到曦兒的偏殿,四處尋找,可這兒,除了一群唯唯諾諾哭哭啼啼的奴才之外,根本沒有她曦兒的身影。
鳳朧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養心殿的容凌燁。
她顧不得錦煙等人在身後呼喊,瘋了般地朝養心殿跑去,赤足踩在那滿是細小石尖的小路上,膈得生疼。
「皇上,皇上!」
鳳朧月不知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狽,更不知那踩上台階的腳印,沾染著殷紅的血印,她只想見到容凌燁,只想求他找到曦兒,求他把曦兒活生生地帶到她跟前來。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常年服侍在容凌燁左右的文公公,竟會說出那般無情的話。
「娘娘,請回吧。皇上說了,今日不論是誰,也一概不見。」
「文公公,求求你,讓本宮見見皇上,本宮又要事,本宮真的有要事!」
鳳朧月雙肩顫抖,聲音哽咽地讓人疼惜,縱是他一個太監,見著這般楚楚動人的模樣,也不由心軟。
可奈何太監永遠只是太監,那養心殿里高高在上的,才是他的主子。
「娘娘,別讓老身為難了。今日在棲梧宮,皇上受了氣,自然是不會見你了。娘娘請回吧。」
文公公一揮拂塵,心一橫,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文公公,勞煩通報一聲,皇上一定會見本宮的!這些都是本宮的謝禮,若是不夠,本宮改日再奉上大禮,求求你,文公公,求求你……」
鳳朧月梨花帶雨地將身上的首飾全都摘了下來,顫顫巍巍地遞給眼前面露不忍的文公公。
見他毫無要收下的意思,鳳朧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傾城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痕,髮絲凌亂,縱是狼狽也如同墜落凡塵的仙子一般。
「娘娘,您可千萬別這樣,真真是折煞奴才了!」
這一跪,可把文公公嚇得不輕,連忙跟著跪了下來,身子伏在地上,不敢高出鳳朧月一絲一毫。
「不是老身心狠不替娘娘通報,而是皇上回來時,已然龍顏大怒,現在還正在氣頭上呢,您讓老身現在進去通報,那不是要了老身的小命嗎?縱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娘娘也要耐心等著皇上消氣啊,不然,就算您千方百計見著了皇上,那還不是白費功夫的事情?」
「再說了,皇上方才已經下了令,今日不見娘娘,老身就算是想幫您,也是有心無力啊。」
言罷,文公公三番兩次想將鳳朧月從地上攙扶起來,可奈何,對方執拗不肯起來,他也沒有辦法,只好獨自起身,匆匆進了偏殿,求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望著養心殿門外的兩個帶刀侍衛,鳳朧月面色蒼白地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桿,左手被白如雪的紗布懸挂在胸前,看著三分滑稽,七分凄涼。
「皇上,臣妾有要是相求。」
一聲聲悲鳴在養心殿門口響起,可那殿中人,卻久久未曾出現,即便是鳳朧月喊啞了嗓子,也終究盼不到那個人。
念及曦兒如今生死未卜,容凌燁又無情不肯同她相見,一時間,鳳朧月心郁攻心,猛地吐了一口殷紅的心血,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待她醒來之時,人已然在棲梧宮躺著,窗外夜幕已深,而身旁陪著的人,依舊不是她苦苦想盼的容凌燁,而是兩年對自己悉心照料的秦恆。
鳳朧月心寒,唇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神情愈發悲涼。
「自古君王多薄情,我真傻,居然還心懷期待,居然還以為他會是個例外……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娘娘,身子要緊。」
秦恆眉頭一皺,眸底湧上一絲的擔憂,望著病榻上滿目絕望的女子,不由身子一顫,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
「秦恆,你幫我找到曦兒好不好?你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容凌燁不幫我,你幫幫我好不好?」
鳳朧月緊緊地握著秦恆的手,神情迫切,如同不慎墜落深海的鳥兒,看見了一絲希望,便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曦兒被擄之事,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縱是毫無希望,縱是大海撈針,只要能讓眼前這個傾城女子心安,即便是個謊言,秦恆也願意撒下。
「好,好,好。」
正當鳳朧月心懷感激,準備道謝之際,門外忽而傳來三聲好,話語間的鋒銳,令人不寒而慄。
鳳朧月下意識地鬆開那緊握著秦恆的雙手,目光所致之處,是一襲金絲錦衣的束管俊朗男子。
男子面色冷凝,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恍如從地獄走來的阿修羅,一雙深邃的黑眸,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陰森而冰冷,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