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二 澆花的老大爺
現實再次用無情告訴了我一個真的不能再真的道理,落後就得挨打!
這條準則在哪裡都行得通,在部隊里不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時間限制的,哪怕是吃飯也一樣,二十分鐘的吃飯時間,作為新人的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剛才只顧著跟三號扯皮,結果飯沒吃兩口,就被趕出了食堂。
回到寢室,白小軒直接爬上床睡覺,我和劉子棟餓得前胸貼後背一樣的難受,「麻子,雞爪子你還有沒?來一個唄……」我想起來昨晚上劉子棟好像還私藏了點小零食,頓時打起來小算盤。
「還有倆.……」劉子棟從被子里摸出來丟給我一隻。
以前總覺得這玩意兒就是個下酒菜,沒啥嚼頭,現在吃起來比任何佳肴都美味,有種過年一樣的感覺。
一隻雞爪子下肚非但沒解決問題,弄得我比剛才好像更餓了,我吸了吸鼻子打了壞主意,朝著劉子棟道:「你說這附近會不會小吃部或者小飯店啊?肯定經常有人吃不飽.……」
「估計沒有吧,畢竟這是部隊……」劉子棟吃的很小心,幾乎把雞爪子的骨頭都嚼碎咽下去,可見這傢伙狀態應該跟我差不了多少。
「咱們出去看看唄,反正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呢!」出去找吃的這種想法一旦生出來了,就跟粒種子似的在我心頭瘋狂的發芽、生長。
「這.……這不好吧?」劉子棟明顯也有點動心,可是理智畢竟還佔上風。
「沒事兒,如果三號發現了,咱們就說想趁著休息時間,自己鍛煉一下!妥妥的,沒問題哈!」根據我從小到大的經驗,做壞事一定要找同夥,這樣受罰的時候可以幫著分擔,我一邊吞口水,一邊摟著劉子棟往寢室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眼白小軒問道:「老白,你去不?」
白小軒瞟了我們一眼沒有吱聲,身子側躺開始繼續打盹。
劉子棟在我的生拉硬拽下總算踏上了「不歸路」,我們下樓的時候,正好那十幾個跟我們一起來參軍的「兄弟們」一個個怨聲載道,互相攙扶著走上了寢室樓,領頭的人也是昨天黑猩猩旁邊的一個壯漢。
「休息時間,不要亂跑!」那個壯漢比三號的脾氣好很多,對著我和劉子棟說道。
麻子聽完這話就想掉頭回去,我硬拽著他的胳膊朝壯漢擠出個笑臉道:「我們去個廁所,寢室里的廁所戰友用著呢!」然後拉著劉子棟就跑下了樓。
「宋康,咱們這要是被三號發現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劉子棟擔憂的跟我說道。
「怕啥,熱愛訓練難道還有錯不成?」我強詞奪理的擺手。
因為不熟悉地形,我們倆先到訓練場轉了兩圈,這地方實在太荒蕪了,偌大個訓練場走了好半天發現四周全都被高高的磚牆擋著,劉子棟害怕的拽著我說要不回去吧。
我驢脾氣上來了,沒搭理他,硬是翻牆爬了過去,等跳過去后,有點傻眼……隔壁竟然另有洞天,一塵不染的大院,幾棟嶄新整潔的大樓,鮮艷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這才是軍隊真正該有的模樣,只是不知道為啥總感覺這地方有點熟悉。
一個穿著軍綠色半截袖的大爺正提著噴壺在花池旁邊澆花,看到我從牆頭跳下來,他也有點傻眼,跟我大眼對小眼的互相打量起來。
「咳咳,那啥……我們做爬牆訓練呢,嘿嘿!」我尷尬的搓了搓鼻子。
「你是特別聯動隊的?」老頭看起來挺和藹可親的,放下噴壺看向我問道。
我心說這裡估計是領導們入住的地方,老頭八成是某個領導他爹,一般老人心地都善良,我想著打打感情牌,博取一下同情,就苦著臉點點頭:「我是新兵,昨天剛入伍的……班長折磨我們,訓練特別苦,還不讓吃飽飯,餓得實在太難受了,大爺您知道這地方哪有小賣店不?」
「往前走就有一家,不過有糾察,你肯定過不去!」老頭好奇的看著我,半天才開腔,口音帶著一股濃濃的東北味。
「大爺要不您幫我買點吃的吧,我給你錢……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咱都是老鄉!」我掏出來幾張百元大票祈求的望著他。
「這.……這不太合適吧?」老頭看起來還是個挺有原則的人。
「大爺一看您慈眉善目的樣子,我就想起來我大伯,您長得跟我大伯一模一樣,肯定也有兒子、侄子吧?想想您兒子、侄子如果參軍,每天飯都吃不飽、還得經常挨削,您心裡肯定也不是滋味對吧?」看他動了心思幫我,只是還有些猶豫,我繼續開始煽情。
「那下不為例啊!年輕人本來就應該多吃點苦頭的。」老頭猶豫了幾秒鐘,接過鈔票朝著遠處走去。
沒多會兒,他就拎著個塑料袋走了回來,袋子里裝了一些麵包和飲料,「謝謝啊,大爺!我就說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哈哈哈!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跟您聊天,您經常在這兒澆花么?」我感激的揮手道別。
「一般沒事的時候,我都會在。」老頭點了點腦袋,繼續拿起噴壺澆花。
「那咱回聊哈!」我樂呵呵的翻牆又爬回了我們的「地獄」。
劉子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正從牆根來迴轉悠,看到我回頭這才拍了拍胸口道:「還真讓你買到吃的了?」
「那必須的,你康哥什麼實力,什麼地位!」我從塑料袋裡丟給他一袋麵包笑道:「吃!」接著我們倆人坐在牆角開始一頓曼妙無比的午餐,一邊吃我還把院牆那頭的環境跟劉子棟描述了一遍,劉子棟疑惑道:「會不會是特別聯動隊的總部?」
「鬼知道呢,反正以後再也不用愁吃不飽飯了。」我無所謂的擺擺手,吃飽以後,怕被人發現,我們倆把食品包裝袋埋進了土裡,這才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回寢室。
剛走進寢室,看到我的被子和東西被丟在地上,我當時就怒了。
一個長著馬臉的青年正躺在原本屬於我的床鋪上休息,我指著他鼻子問道:「啥意思?」
「我睡不慣上鋪。」馬臉青年一副很牛逼的樣子,昨天就是這小子第一個帶頭說去躲雨,在我們這批新兵里也算個挺有號召力的人物,聽說他爹好像是某個區的區幹部,好像是叫趙傑還是王傑來著。
「我東西什麼樣的馬上還給我恢復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實在不想惹事,我耐著性子朝他說道。
「沒那習慣。」馬臉撇了撇嘴巴擺擺手「煩著呢,滾一邊去!」
「我去尼瑪!」我衝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就拉到了地上,騎在狗日的身上,掄圓胳膊就是一頓老拳,狗日的長得又高又瘦,手上根本沒多少勁兒,被我捶兒子似的狠揍一頓,哭哭啼啼的爬起來指著我鼻子罵道:「你給老子等著!」
本來以為這傢伙肯定是去告三號了,沒想到五六分鐘以後,衝進我們寢室里六七個青年,全都是和我一批的新兵,看來經過「避雨」事件,這群王八犢子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我不屑的瞟了瞟這群傢伙,打不過三號我承認,可是揍一幫還不如小混混的小青年,這事就跟練手一樣的簡單。
「趙傑,算了、算了.……都是戰友,咱們可是一批兵,應該團結!」劉子棟趕忙擋在前面拉架。
「滾蛋!如果你們昨天跟著我們一起避雨,還會連累我們這些人整整在操場上跑了一夜步么?晚點再收拾你!」喊上幫手的馬臉說話更加牛逼,一把將劉子棟推了踉蹌,指著我鼻子冷哼「你剛才不是牛逼么?」
「沒有啊?」我搖了搖腦袋「我現在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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