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這其中的意思是?
小五再也沒有能見到那個寂寥的女子,那個自稱喜歡女孩的女子。
大抵是見不到了吧,他輕嘆一口氣,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繼續自己的「工作」來。
走上這一條路,除非最後被進了那地方,否則他永遠也回不了頭。
一旦嘗到了罌、粟的甜美就會再也放不下……
想到這裡,他的背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中。城市依舊一片漆黑,又有多少人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還沒亮,林凡就被連環奪命Call給喚醒,聽見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
許是衣服穿的單薄的緣故,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父親,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頭江崇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所以然,只是冰冷的道:「你現在就來公司,我找你有事情。」
還未等他說話,江崇海就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林凡有些無奈。
匆忙的套起衣服,好在已是凌晨四點多,街頭還是有些計程車。
他隨手攔了一輛車,靠在後座上他心底滿是疑惑:父親基本是不怎麼叫他去公司的,這一次他有什麼事情?
正想著,就已經到了公司門口。
公司的門還是關著的,門衛一見他也爽快的放行。
看著電梯上一跳一跳增加的數字,他心下有些忐忑,然而再怎麼忐忑,電梯還是到了最頂樓。
叮咚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林凡有節奏性的敲了敲總裁辦公室。
「門沒鎖,直接進。」江崇海低聲道。
聞言,林凡也便直接的推開門,看著那道窩在沙發的身影,不由住了腳步:「父親,你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嗎?」
「晉軒,你還有幾年畢業?」沒料到父親會這般問,林凡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可反應過來后,心底翻湧起一股埋怨,瓮聲瓮氣的回答道:「還有三年多。這個學期還沒有結束。」
那男子低低的笑出聲,似是感慨又有其他不明的意味:「還有三年啊……你爸爸我老了!干不動了!」
他語氣驀地上揚,反讓林凡愣怔了一番。
「不,爸爸,你不老。」被他語氣的複雜給驚到了,林凡獃獃愣愣的開口。
看著自己兒子眼底顯而易見的迷茫,江崇海難得臉上掛著一絲和藹的笑容。
「過來點,讓爸爸看看。」湊近一瞧,江崇海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你這是多久沒有刮鬍子了?瞧你這臉上鬍子拉喳的。」
正說著,江崇海眼底驀地有些濕潤。為了掩飾自己,他掏出雪茄,一下一下的吐著煙圈。
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上一代的事情就在他們老一輩的手裡結束吧!他的兒子值得擁有更好的未來,所以……這一切都在他手裡結束吧。
他也累了,不知不覺,雪茄已經燒凈。江崇海吐出最後一圈煙圈,他從沙發直起身,眼底里折射出鷹隼般的目光。
雖說話是如此,但他還是要探一探林凡的口風。
佯裝不在意的彈去了煙灰,沉聲問到:「晉軒,如果說我現在就要讓你繼承江家。你可以做到嗎?」
被他話給驚呆了,林凡驚呆了,顫聲問道:「父親,究竟出了什麼事?你這樣說……」
看著兒子有些接受無能,江崇海忽而沒了辦法。他不是不知道慕婉晴的想法,他甚至知道如果不能及時的擴大楚氏企業,江家很有可能會挺不過接下來的危機。
可看他這副表現,江崇海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疲憊,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見父親良久不說話,林凡抬頭一看。不看不打緊,一看反而驚住了。
父親……父親他什麼時候變的這般瘦?臉頰兩邊發顴骨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鬢角兩邊的白髮增生。
林凡也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人,只是低低的問道:「父親,你還能撐多久?」
「哈哈哈,」驀地江崇海朗聲大笑起來。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湧起了一股子欣賞。
雖然這話不吉利,但他還是看出了自己時日無多的事實。
微微仰頭,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裡沒來由的湧起了一絲豪氣,要是他再年輕三十歲,那他倒寧願把他當做自己的對手!
只是他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但是?
笑罷,收斂了笑意后,臉上有些卻浮現出了一絲感傷:「看出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林凡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壓下眼角的淚花,江崇海暗唾自己真是越老越不中用。怎麼越老越容易感傷呢?
「大概是三個月前吧。」雖說話是如此,江崇海反倒坦然了。
他會在他離開前把一切事情給弄好……
「好,我懂了。我會照顧好江家的。」看著父親有些渾濁的眼睛,林凡鄭重的說道。
不像是父與子之間的談話,反而是像男人之間的承諾。
「你小子,好啊。」江崇海立起身,笑著捶了捶他的胸口。反倒是應許了他的承諾一般。
其實對自家兒子的能力仍然有些懷疑,但他也無法。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說我把一些事情分給你處理,而且我要你處理的事情容錯率為零,你可以做到嗎?」江崇海眼底滿是銳色。
林凡非但沒有閃躲,反而主動的迎了上去,堅定道:「父親,我可以的。」
看著他常年冷漠瘦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稱作微笑的笑容,林凡只感覺眼角有些酸酸的。
但他還是很好的掩飾下了自己的情緒,其實他和父親並不親厚。他從小就被母親帶大,父親經常忙著公司的事情,最多一周看他一次。
想到這裡,林凡長長嘆了一口氣,畢竟是血濃於水啊。光這份親情就是他斬不斷的,所以……
看著父親沉默的側臉,林凡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熊熊燃燒起來,在發芽、在冒尖。他眼底閃過堅定的光芒。
多年後的林凡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值得人為之奮鬥,那就是責任。
見兒子這般誠懇恩保證,江崇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兩下,沉默的以示鼓勵。
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絲疲憊,他依舊不輕不重的揉著太陽穴:「這些是我整理出來的一些要辦的事情。我現在手裡有楚氏百分之八十的股權,除了一些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其餘的股權基本都在散戶那裡,我等幾天召開股東大會,這樣好把股權轉讓給你。」
儼然一副安排後事的模樣,林凡心下有些忐忑。剛想說些什麼,沒料到江崇海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反正股權早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早點交,晚點交,都是交。」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父親一臉倦色。喉頭滾了滾,林凡抱著一大堆文件走了出去。
剛要離開,江崇海揚聲說道:「我辦公室旁有一個小型的休息室,你就先在那兒看吧。等上班讓秘書給你騰出一間辦公室來。」
「好,」林凡腳尖微頓,旋即又繼續走了。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江崇海一下子癱軟了下去。臉色死氣沉沉,像極了一個要行將就木的老人,哪有方才的半點精神?
想到慕婉晴背地裡的那些暗動作,江崇海就愈發痛恨起當年有眼無珠的自己。
可惜世間壓根就沒有後悔葯賣。
想著想著,他又淺淺的睡去,夢到了那個對他笑的一臉溫柔的女子。
「玖玖……」無意識的在夢裡呢喃出這個名字,江崇海眼角流下了一滴淚又迅速的沒入白髮里。
珍妮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那幾張紙,幾張簡簡單單的A4紙在她手上卻重逾萬斤。
她心下不由有些膽寒,這算是警告嗎?看著正在一旁忙碌的李蘊含,珍妮第一次的沉默了。
牽扯到不敢牽扯的人,這是她犯下的最大錯誤。想到這裡,她不由有些鬱郁,放下手中的A4紙。
托腮直直的看向李蘊含:「李蘊含,要是我把你捲入一個很複雜的事件里,你會不會後悔認識我?」她特意避重就輕的問道。
誰料李蘊含頭都沒抬,直接說:「不,珍妮小姐,這世界上還是很危險的。你一個女孩子應付不過來。」
被他的回答給弄懵了,珍妮索性一跨步來到了他面前,認真的一字一頓道:「李蘊含,你看著我,你再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李蘊含一抬頭,發現一汪含著清泉的湛藍色眸子直直的看向自己。他略有些慌亂的後退,可不幸的是了,許是他動作太過慌亂的緣故,兩個人的頭碰的一聲撞到了一起。
「誒喲,」珍妮輕呼了一聲,眼睛執拗的看向他。好像求得一個回答。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天知道她現在這樣是有多迷人,就好像誤入世俗的天使。
略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李蘊含放下了筆,指間擺成金子塔型。
同樣認真,而且一字一頓的回答了她:「不,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壓抑下自己心裡翻滾的異樣的感覺,珍妮別開眼神,正色道:「我接下來的話希望你能認真聽。」
被她這番一本正經的舉動弄得啞然失笑,李蘊含也同樣認真的看著她:「洗耳恭聽。」
珍妮展顏一笑,她知道李蘊含在哥哥心裡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她相信他。但想到哥哥,珍妮眉眼上又染上了絲絲黯然。
「我查了這麼久,終於查出些眉目。可今天我收到了一份恐嚇。」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李蘊含有些懵了。
但看她一臉嚴肅的模樣,心知一定是要緊的大事,試探的問了聲:「是關於什麼的事情?」
「我哥哥他可能與A國的皇室有聯繫,而且很有可能是皇室唯一順位繼承人。」說到這裡,珍妮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又像連珠炮般說道:「你記得之前我哥哥的那個小箱子嗎?」
小箱子?李蘊含在腦海里搜羅半晌卻發現沒有這個印象,無奈的搖了搖頭,誠實道:「不知道。」
好像早就知道李蘊含會這般回答,珍妮回到辦公桌在桌底下取出了一隻小巧的皮箱。
許是經常使用的緣故,邊緣有些破損。皮箱表面鍍了一層金色,看起來並不大,在手提處綉著一圈淺金色暗紋。
珍妮摩挲著那隻小巧的皮箱,直直的看著他:「怎麼樣?有一點印象嗎?」
「這個箱子,我拿過。」看著那小巧的皮箱,李蘊含語氣里是滿滿的肯定。
凡經過他手的東西,不說百分百,但是十有八九他都是有印象的。
見他這般,珍妮眼底劃過一絲複雜:「這上面的暗紋是18年代A國皇室所特有的山雉暗紋,距現在不過二十多年的時間。而我哥哥今年正好是二十一歲。」
珍妮的話一開始並不覺得有多少的深意,但愈往深處想,李蘊含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一年,哪兒會有這般巧合?!所以說珍妮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看他臉上閃過重重表情,珍妮聲音微冷,略帶了些諷意:「如果說我一開始只是推測的話,那麼這個讓我確定了我的判斷!」
她從幾張A4紙中挑出了一張紙來,那紙並無特殊的地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印刷體。
如果非要找出特別的地方,也就是紙張最右腳那隻紅色的公雞了。
「這不是印刷體,這是人手寫的。仿照印刷體用鋼筆手寫。」端詳良久,李蘊含驀地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略有些愣怔的看著他,珍妮也湊過來端詳道:「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金色的頭髮躍入眼帘,李蘊含不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用手指虛虛圈了幾處,細細的解答道:「你看這裡他墨色明顯不勻,明顯就是墨水用完后,重新吸了墨水再寫。雖然這個人在極力模仿印刷體,但他最後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聞言,珍妮也來了幾分興緻,好奇的問道:「是什麼錯誤?」
李蘊含眼睫低垂,指著這文末的標點:「按理來講,這標點應該只有一個點,但是他卻寫成了一個句號。只是……」想到這裡,他也覺得幾分頭疼:「這個字並不是A國字,我們無從辨別這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