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一層層的酸澀
若是尋常時候，約翰肯定會把這個當做一個笑話。可這時節不同，他隱隱察覺出陰謀的味道，卻又無可奈何。
目前敵暗我明，約翰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暗芒，不管怎麼樣他都是要會一會那個人了！
他所在的樓層正好就是C幢，看來明日要早早起了。想到這裡，約翰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今晚早點睡吧。
可是今天註定就是一個不眠之夜，約翰如是，莫沫亦如是。
冷眼看著舞池裡扭動的男女，莫沫又狠狠的灌了一大瓶啤酒。
啤酒的濃度很低，苦酒入喉心作痛。不知灌了多少瓶下去，莫沫眼前擺了一溜的啤酒瓶，可她的意識可是清醒的很。
清醒到上官婉婷的那句話猶在耳前，陸琪琪死了……
死了啊，那句話就像魔咒一般炸開了她的耳膜，莫沫突然低低的笑起來。邊笑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一把抹掉眼角的淚水，莫沫暗暗唾棄自己無用。而她哭哭笑笑的時候，卻不知道她早就吸引了旁邊那些人的注意力。
「喲，美妞。怎麼獨自一人買醉呢？」一位穿的流里流氣的地痞走到她的面前，啪的一聲打了下打火機吞雲吐霧輕佻道。
剛想一巴掌揮過去，豈料下一秒那地痞的話卻勾的她的心蠢蠢欲動起來。
「要不要可以忘掉煩惱的葯？那葯甚至可以讓你想起那最想想起的人。」那人的聲音里滿是誘、惑。
按捺下想要把他揍翻在地的衝動，莫沫的臉隱藏在燈光下看不出表情：「什麼東西？」
「銳舞，」那人從襯衫口袋裡掏出這個東西，輕輕推至她眼前。
銳舞是藍色的粉末狀，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淺淺的琉璃色，看上去美麗無害的緊。
莫沫模仿著他的動作，粗魯的撕下一張紙。包著銳舞捲成條狀，啪的一下點燃。
吞雲吐霧間，她看見一道身影站在她的面前。離她那麼近卻又那麼遠，陸琪琪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一見這模樣，莫沫急了。伸手就想揪住她的衣角，可她一離了銳舞那幻影立刻消失不見
。
莫沫怔忪了半晌，又回坐到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那幻影又出現了，臉上掛著她熟悉的柔柔的笑。莫沫貪婪的注視著那道幻影，只希望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她含著銳舞，伸手輕輕的抱住那人。那人的懷抱冰涼的很，莫沫感受著那片冰涼，終是落下淚來。
那人看著她獃獃的抱著面前的空氣，眼底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
在這個城市裡，又有多少失意者渾渾噩噩的過活呢？
銳舞的量很少很快就見了底，莫沫獃獃的看著面前的人化作了一團霧氣。
煩躁的拉開領口，露出纖細的脖頸和那精緻的鎖骨。
「東西呢？」她聲音冰涼滿是迫切。
那地痞低低的笑道：「方才那些就當是試用了。這玩意兒貴的緊……」
可還未等他說完，莫沫就打斷了他：「直接報價錢。」
「一千元五克。」那人見她這樣爽快，索性也提了提價錢。
莫沫甩出一張銀行卡，直接道：「這張卡里有五萬元，密碼是六個零。」
那人也沒有想到逮到這麼大方的主，略微呆愣了一會兒，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
「這兒的量夠你一個星期的了，如果以後還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說罷，那人就刷刷的寫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看著那張龍飛鳳舞的字跡，莫沫微微眯起了眼。小五……
旋即，她展顏一笑。笑容晶瑩剔透讓小五不由的恍了神：「如果我以後有需要的話會來找你的。」
留下了似是而非的話，莫沫便轉身離開。看著她踉蹌離開的背影，小五心底浮出一絲黯然。
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又迅速把自己的心緒給拍了下去，這天底下誰不可憐？
凌晨四點鐘，整個Z市都還在沉睡中調養生息。天還沒亮，都是黑沉沉的一片。
約翰已經在冷風裡吹了大概有十分鐘了，他向來是個守時的人。
會不會那條簡訊，現在的約定都是一個玩笑？正胡思亂想著，他身後傳來噠噠的高跟鞋聲。
一道清麗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約翰先生，好久不見。」
女聲聽起來很是柔和，不過讓他後背微微一僵。他蹙了蹙眉，想要後退幾步保持著距離，警惕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從聽見那人聲音的第一秒他就可以確定自己從未遇見過她，那麼這人約他來的目的就很令人玩味了。
殷諾諾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到約翰跟前，驀然間嗤笑一聲：「約翰先生，你在害怕什麼？」
說罷，她自己得意的笑了起來：「對了，一開始是我的原因，沒有向你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殷諾諾。」
殷諾諾？約翰又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依舊是毫無印象，他低聲道：「我不認識你。」
聽了他的話，殷諾諾好像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低低的捂嘴笑道：「天才設計師確實不認識我啊，但我也沒有讓你認識的必要了。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我殷諾諾是被你害到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原本柔聲細語的殷諾諾語氣驀地凄厲起來，約翰的心臟略微一抖，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約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可她並不打算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他，殷諾諾慢慢往前一步。
「約翰先生，你是不是喜歡我的未婚夫啊？」殷諾諾微微側頭，眼睛亮晶晶的。
天實在太暗，約翰看不清他對面那個瘋女人臉上的表情，未婚夫？
他有些瞠目結舌，聲音也結巴的很：「小姐，你恐怕是誤會了。我並不認識你的未婚夫。」
「哦～」殷諾諾聞言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垂下了眼帘，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如果我說，我的未婚夫是上官子歌呢？」
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砸昏了，約翰心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原本的聲線：「你說你的未婚夫是上官子歌？」
第一次，約翰第一次覺得原來說話是如此的困難。他艱澀出聲，然而下一秒殷諾諾的一句話便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沒錯，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以後，他將會是我的丈夫，和我白頭到老的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約翰只感覺自己心底泛上了一層層的酸澀。
他從未有過如此嫉妒一個人，但是他現在在嫉妒，嫉妒面前的女孩可以得到上官子歌的愛，而他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