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修羅場

  幾滴血珠毫無防備的鑽入了林凡的眼睛，那一剎那，他的精神一陣恍惚，全是似乎都脫了力，也就在這時候，一根棍子帶著呼嘯聲直接砸在了他的後腦上，他只感覺後頸有熱流流淌，他對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那是血液剛剛從體內湧出才有的溫度。


  「嘖…」


  秦爺通過望遠鏡看著這邊的戰局，當林凡挨了一棍子，跪在地上后，他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而那罪魁禍首也慌了神，以林凡的速度，這一棍子本來不應該造成這樣的傷害，但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開他的玩笑，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棍子下去，林凡居然沒有閃躲。


  林凡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劇烈的大口喘息。他的雙眼已經被血色取代，那種恍惚感再度洶湧而起，他痛苦的直接將頭埋在了地上，併發出低沉的哀嚎。


  「他…他這是怎麼了，應該沒事吧？」


  一想到林凡可能因為自己這一棍子致死，他就擔心的無以復加。若是秦爺真的動怒，他和他的家人，恐怕都難逃劫難。


  「應該是腦震蕩，及時治療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扛上他，咱們趕緊走。」


  那領頭模樣的人說完，又看向了秦爺的方向。


  「來，搭把手。」


  剛才那個大漢上前就要去扶林凡，可剛剛伸出雙手，寒芒一閃而過，他只感覺自己的上本身有些輕，低頭一看，地上有一雙被斬斷的手臂，手指還在微微動作。


  他驚恐的想要看看自己的雙手，而入眼的卻只有噴著血的斷臂和露在外面的骨頭。


  「啊！」


  疼痛與恐懼瞬間佔據他的全身，那從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已經脫離了普通人類可以發出的音區。


  沒有人敢靠近那個男人，因為全身都被鮮血所染的林凡，此時正到提著雙刀，站在那個男人身前。


  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那超脫了人類所能忍受的恐懼範圍。普通的殺意，對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影響，但林凡此時的殺意，卻讓他們如墜冰窖。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他們從接受訓練，到成為秦家最鋒利的尖刀，這整個過程之中，並不是沒有遇到過強手，但也從來沒有過如此感受。


  「都愣著幹什麼，把他拿下！」


  領頭的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掏出對講機，可以壓著聲音道：「秦爺，這小子太危險了，必須要殺掉。」


  秦爺自然看清了剛才的一切，說實話，林凡那一刀，他作為旁觀者都沒有看清，可事實就擺在這裡。這小子好像腦袋挨了一棍子之後，就變了個人。雖然比之前更強，但同時也比之前更加難以控制。


  「殺吧。」


  雖然惋惜，不過秦爺也不是不知取捨之人。眼下這種情況，若還是想生擒林凡，恐怕他這半數的護衛隊，今天就要全都葬身於此了。


  領頭男子這邊剛放下對講機，突然就嗅到了一種強烈的血腥味。


  低頭一看，他的肚子上正插著一把刀，不光是衣服，就連褲子都被血液染濕了一大片。


  他還沒來及發出命令，林凡就慢慢向他走了過來，那種絕望令他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動手！」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一擁而上，根本就沒有了之前的章法，混亂一片。


  可是他們這次更加狂亂的攻擊，再一次貼近林凡的時候，卻令他們誕生了一種後悔的衝動。


  林凡的身形縹緲，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移動的，當他們的視線再次鎖定林凡的時候，後者與其中一人好像在擁抱，可他的手上，卻有血液在滴落。


  「不…」


  林凡後退兩步，抽出了刀，那人同樣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傷口，幾秒之後轟然倒地。


  所有人都有些膽寒，這小子是惡魔嗎？為什麼他殺人會如此輕描淡寫，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他們忘記了攻擊，可林凡沒有，他的身形再次閃動，又是一聲慘叫飄出很遠。


  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被惡鬼纏身一般，憤怒與恐懼交接，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根本捕捉不到林凡的身影。


  林凡就好像捨棄了肉身，如幽靈一般穿梭於他們之間，每一次慘叫或是哀號，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結束或即將結束。


  「跑…快跑啊！」


  其中一人大喊了一句，掉頭就跑，可還沒跑兩步，他的膝蓋就被擊中，直接撲倒在地。


  剛想起身再跑，就感覺背後壓上了一個重物。


  他回頭去看，那一瞬間，他就似乎看到了人世間最為恐怖的東西，血紅的雙眼，雪白的牙齒，殘忍的笑容，以及在瞳孔中越放越大的利刃…


  「去我的車裡把箱子拿來。」


  秦爺命令道。他身後一人趕緊去拿，他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只能隱約聽到慘叫，但是能讓秦爺動用箱子里的東西，恐怕形勢不會樂觀。


  箱子有一米多長，全金屬制。秦爺輸入密碼，打開箱子，裡面躺著的，赫然是一把拆解好的狙擊槍。


  秦銘愣在一邊，他只是聽聞過，秦爺有槍神之稱，但從來也沒有見過。不過他也在暗喜，秦爺既然要動真格的了，那麼就代表林凡死定了。護衛隊死多少人，和他沒有關係，他想要的，只是林凡的命。


  場面完全從械鬥變成了修羅場，倒在地上的人，大多進氣多出氣少，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而林凡的彷彿化身獵殺者，那些嚇破膽逃跑的人就是獵物。無論他們怎麼逃，都會有一個身影，一把刀，準確無誤的降臨在他們身邊。


  即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逃跑，也難以擺脫這個命運。


  又是一人倒地，他同樣看到了林凡殘忍的笑容，那捲了刃的刀眼看就要將他送往地獄。


  「砰！」


  一聲巨響，那揮下的刀頓時脫手而出，甚至連握刀的手，都被震出了許多條傷口。


  地上的人知道這是秦爺出手了，他以為自己終於逃過了一劫，可是…他最後的記憶，只有一隻踢向自己腦袋的腳。


  殺手，並不是所有時候都全副武裝，在必要的時候，他們的手，腳，肘，膝，甚至牙齒，都是收割性命的兇器。


  林凡與秦爺隔空相望，二者皆沒有動作，秦銘在旁邊那叫一個著急，他看到了林凡站在那裡沒有動，只要現在秦爺扣動扳機，那小子就死定了。


  但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秦爺不動，只因為他沒有把握。他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從來不曾有過的壓力。想當年縱橫各大戰場之時，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對自己的槍法是非常自信的，可是他卻不敢輕易對林凡開槍。


  那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壓迫，是尋常人所無法體會的。


  「砰！」


  秦銘千呼萬喚，秦爺終於是開了槍，他趕緊拿起望遠鏡看去，可剛才的位置上，林凡已經不知所蹤。


  又是一聲縹緲的慘叫聲，秦銘趕緊看過去，發現林凡正將刀從一個人的身上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