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火焰苦艾
的確,對於這裡的原本居民來說,這個破破爛爛的小酒館,開與不開的區別並不大。甚至周圍的店好久都沒有發現,這個酒館竟然是開了的。
就在這個酒館第一次投入營業的晚上,好像並沒有人進來,直到唐銘推開了門。蘇璃看著突然進來的唐銘愣了一下,因為她沒想到唐銘下午送完她走了之後,現在還能又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好像普通的顧客一樣喝酒。
看見唐銘這副樣子蘇璃一下就慌了,因為她不明白唐銘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艾麗塔老闆娘好像早就已經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老闆娘看見唐銘以後並沒有太驚訝的樣子只是招呼他過來坐。
酒吧里混著灰的風幾乎要沾臟他身上的白衣,但是唐銘還是那麼無知無覺的坐在了那裡,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來討一杯酒喝的顧客。
「客人喝些什麼呢?」蘇璃非常認真的和唐銘說,就好像他們之前並不算認識一樣。唐銘的目光慵懶而又危險的掃過了在場的那一排酒,就好像那一排並不是酒,而是一排吐著芯子的毒蛇一樣,隨後他伸出手指隨便的點了點一瓶,看著深綠色的酒液。
「就倒一杯那個苦艾吧,老闆娘會調嗎?不能的話我就自己調吧。」唐銘的這個問話好像就自動的跳過了蘇璃可能會調酒的這個選項直接拋向了老闆娘。
老闆娘也只是搖了搖頭:「客人我們這裡不提供調酒服務,但是如果你要是想調的話我可以給你東西。」
唐銘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您了。我需要冰水、方糖和一個小勺。」
唐銘在吧台前面坐定等待著蘇璃拿酒來招待他絲毫不管這個吧台上好像很久都沒有擦過的骯髒的印子和泥灰。
蘇璃小心地拿下了唐銘剛剛指的那一瓶酒,倒出了淺綠泛藍的酒液。這種酒有一種非常奇特的香料味道,一定是唐銘這種符合T國口味的人才會點的酒。
好在下午他們擦出來了一批乾淨的杯子。藍綠色的酒液在杯子裡面顯得格外的迷人,散發著一種看起來並不像酒而像是毒藥的淺淡光澤。
唐銘接過了老闆娘給的小勺和方桃。把方糖放到酒里浸了一下,又很快的拿小勺撈了起來。
方糖浸泡了酒精之後變得鬆散,蘇璃饒有興緻地看著唐銘打算做什麼。
他從兜裡面掏出了一盒火柴,小心地擦燃了一根點燃了那塊兒方糖。那個方糖好像幾乎立刻就整個燃燒了起來,大滴大滴的糖漿往下滴去。也點燃了酒的表面。
蘇璃不由得擔心了一下這個酒吧看起來頗為年代久遠的木製吧台。但是不得不說那杯酒燃燒起來的樣子頗為瑰麗。藍綠色的酒液上面染了焦糖之後慢慢的變成了懸濁的樣子,而一股特殊的芬芳又盡數釋放,讓蘇璃也聞到之後都感覺想要嘗一嘗。
「老闆娘,你這裡很久都沒有開張了吧?」唐銘從那一杯酒燃燒的火焰上看著老闆娘的臉。
他從這杯酒裡面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老闆娘的臉隔著酒精的蒸汽變得似真似幻。」她幽幽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瓶苦艾是20年陳的,你想要的東西會從他裡面得到。」
唐銘爽朗的笑了起來:「好,那麼這一瓶酒今夜都歸我吧。就煩請您這位美麗的酒保幫我調酒,我不能保證下一次再調的時候不會點燃您這裡的吧台。」
蘇璃並沒有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總感覺很危險的樣子,只得更緊張地看著那杯酒,但是唐銘隨手拉過了手邊的冰水,把冰水澆到了燃燒的酒液上,這個時候整塊方糖都已經燃燒殆盡了,焦糖滴入酒液散發了一種奇特的焦香和香料的味道。所以並不像剛開始的清澈,而是產生了一種懸濁的感覺。
唐銘拿起了那杯酒,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舒適的迷上了狹長的眼睛:「美麗的酒保小姐要不要聽我講個故事?」
蘇璃只好順著唐銘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意,向他點了點頭。雖然說目前這種生死存亡之刻也不知道唐銘要真正想做什麼,但是既然他現在在這個店裡面是酒保而唐銘是一個客人的話,她就應該扮演好她的這個身份。但是唐銘終究沒有能講出那個故事。
蘇璃點過頭之後,唐銘只是痴痴的看著她一口又一口的喝都要那杯。懸濁的酒,渾濁的酒液順著他的嘴唇旁邊還流下來了幾滴。香料的味道和他身上慣用的焚香混合在一起。讓蘇璃感到一陣又一陣的迷醉,就好像喝過酒的是她一樣。
「再來一杯吧」唐銘把酒杯頓在了桌上。孫儷看著他們有些迷 離的雙眼感到疑惑,因為在她的印象里,唐銘雖然是在酒庄品酒的話,那麼酒量一定不會差,但是現在他的狀態看起來恐怕是已經在喝醉的邊緣了。
蘇璃把疑惑的眼神投射給了老闆娘,而老闆娘只是再拿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遞給蘇璃:「先給他調了吧,喝過之後我再和你說。」
蘇璃只好學剛才唐銘的樣子也同樣拿起了一塊方糖,放在勺子上浸沒酒液之後點燃。然後她發現勺把燙的出奇,如果不是她作為一個廚師,曾經在廚房裡面被高溫的東西接觸過很多次手的話是絕對拿不住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唐銘那麼輕鬆的拿著一個勺子,因為如果是要用別的東西架住的話,也不會讓他的手燙的這麼厲害。蘇璃被燙了一下之後,立馬就拿起了一疊衛生紙墊在了手和勺子之間才能維持下去的這杯酒的燃燒程度,但是她眼看著就算還沒有喝到酒,唐銘的目光也越來越迷 離,就好像是酒杯上升騰起的火焰一般。
蘇璃眼睜睜的看著唐銘看起來越來越不正常,卻不知道為什麼。
老闆娘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神秘,蘇璃覺得在這個小小的酒吧里,好像只有她是一個局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