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產子
在海邊下起初雪的那天，蘇璃的肚子發動了。
看著已經被布置成產房的房間門口進進出出的醫生們，乖巧坐著的安娜打了個哈欠，身邊侍立的莉莉不安的動了動。
亞當焦急的在走廊里轉來轉去。曾經風流倜儻，奪走Y國萬千少女芳心的亞當要是被舊情人們看到這般作態，恐怕是要讓無數芳心凋零。
只可惜產房裡的女人，生的不是他的孩子。
「還沒好嗎？」亞當跺跺腳，看著醫生們都進去后緊閉的房門。
「才十五分鐘，哥。」安娜看了看雪白手腕上帶著的小巧手錶「雖然是剖腹產，也沒這麼快。」
產床上的蘇璃被上了麻醉，雙眼微闔。紙樣的皮膚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無影燈下，醫生們面色凝重。
「蘇璃小姐的身體恐怕是不好了，生了孩子后，她的雙眼幾乎就會完全失明。」
「但是開顱手術以她現在的身體是絕對撐不住的。」
「視神經要是再這麼長久壓迫，一定會壞死。」
醫生們想了想亞當的雷霆之怒，打了個寒噤。
「哇——」
嬰兒嘹亮的啼哭響起，亞當幾乎要衝進屋去，安娜和莉莉也都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等到蘇璃終於醒來的時候，雪已停了，街上銀裝素裹，兒童們在街上快樂的堆著雪人。
「我的孩子……」蘇璃向前伸手，麻醉的勁已經消了大半，隨著身體的動作刀口被牽扯著疼。
「恭喜蘇小姐，是個健康的男孩。」
尚在啼哭的嬰兒被護士放在了蘇璃的懷裡，她看不清孩子的長相，但是隱約覺得他和父親應該很像。
亞當在門口看著雙眼失焦卻一臉幸福的蘇璃和她懷裡貓樣蜷縮著的嬰兒，心頭一緊。
真是羨慕那個男人啊……亞當攥緊拳頭，又放開。
「他就叫安康吧。我這個做母親的，最希望孩子安康了。」蘇璃眉眼彎彎，小心的摸著嬰兒的臉。
「他姓楚。」亞當生硬的開口，好像這麼說就可以驅散他心裡那點不應存在的綺念。
「楚……楚安康。」蘇璃愣了愣，嬰兒好像聽懂了他的名字，不再啼哭，乖乖的接受母親的撫摸。
遠在Z國前線的楚向北都督放下了手上的戰報。望著天空上緩緩飄落的雪花。
她離開自己……已經有半年了。從盛夏到寒冬，他從未停止過戰鬥，也越來越少回沒有了她的都督府。
就好像這樣就能回到她從未出現過的生活。
辦公室門口，副官放輕了腳步，看著那個如同受傷雄獅一樣的男人。他的軍帽帽檐壓的極低，碎發遮住了混雜著暴戾傷痛和懷念的眸子。
「長官……」副官小心的敲了敲門「司令部等著您的調度令呢。」
冷酷的男人揚起了頭。
「全部出發，全殲敵軍，我親自督陣。還有什麼可說的？」
「是。」副官離開了辦公室，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要是蘇小姐還在就好了……副官弱弱的想，要是那樣楚都督一定不會這樣殘暴。
接到調令，坐在司令部的海倫第五團司令陸則笑了笑。
「你們數過，這半年來咱們接到過多少這樣的命令了嗎。」陸則一張笑臉，語氣里的冷硬卻是屋中每一個人都能聽出來的。
「楚都督……這是為了每一個公民……」兩頭受氣的副官又拿出了半年來說過無數遍的這句話。
「公民？我部這麼多將士們就不是公民了？」陸則面色如同三月春風一樣和煦，說的話卻讓副官無法反駁。
「陸司令，你有意見？」楚向北出現在司令部門口，披風裹著冰雪，臉色比冰雪更冷。
「經過您這半年的調遣，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陸則的笑容再也掛不住「鄰國一次次的譴責您在公海上的行動，外交部每天都如履薄冰！」
「為了公民？您是公民，我也是公民！每天被您調遣的士兵們更是公民！」陸則重重放下手裡的調遣令。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公海的海盜被高強度的剿滅半年以後還是層出不窮？」楚向北看著氣憤的陸則，語氣平靜無波。
「他們缺衣少食，自然會鋌而走險！」陸則也站了起來，直直逼視楚向北「您要是覺得海盜太多不如讓鄰國好好發展社會福利，而不是天天讓我手下的士兵奔赴前線！」
「那好。」楚向北勾起薄唇「第五兵團再也不受你的調遣。陸則，你被開除軍籍了。」
陸則恨恨的脫下軍裝外套：「好，不如把我的國籍也開除了！讓你去公海上自由自在的找你死去的女人！國家怎麼會養著你這種為了女人什麼也不顧的垃圾！」
楚向北拿出隨身的手槍指著陸則的胸口，嘆了口氣。
「你們這種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爭的人，連演習都嘻嘻哈哈的糊弄過去，公海剿匪就成了最重的工作。這種風氣從你而起，也將從你這結束。」
「你走吧，回大陸去，這裡不適合你這種公子哥兒。」
楚向北把槍收了回去，大步離開了。陸則早已被威壓嚇得癱坐回了凳子上。
他一邊交接工作一邊恨恨的想，楚向北，有本事在這耀武揚威。等到戰場上碰面的時候，還不一定誰能打得過誰。
一夜之間，楚向北任意妄為開除了世代從軍，祖上有開國功勛的將領陸則這條消息登上了所有媒體的頭條。但是人們早已麻木了。
這半年來關於楚向北的負面信息太多，自從痛失未婚妻以後，他好像換了個人。再也不出席重要會議，而只是日復一日的公海剿匪。
只有網站上楚向北和陸則的粉絲打著嘴仗。陸則是年輕將軍中的佼佼者，只是楚向北光芒太盛，被生生壓了一頭。他的粉絲一向為此事憤憤不平。
陸則瀏覽著關於他的正面與負面新聞，登上了飛機。
飛機飛過雲層，生他養他的Z國越來越遠。他一向溫柔笑著的臉有些猙獰。
楚向北，你總有一天，會跪下向我求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