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最後一題
「西醫雖然便捷，但不意味著比中醫更優秀。」蘇璃開口說道：「一種疾病的根治應該是純粹而徹底的，在某些方面，西醫僅僅是數字的堆疊。」
聽完蘇璃這樣的話語后，老者忍不住展露出意外，欣喜，等多種感受混雜在一起的表情。
「有興趣幫我解決一個小忙嗎？」老者從懷中抽。出一份件袋，然後輕輕遞給她。
「白分和幼稚細胞的生成與變化？」
蘇璃輕輕掃了一眼件中的內容
「您認為SAX的癥結在於幼稚細胞的畸形變化？」
老者臉上的笑意更勝了，能夠一眼就看出問題的核心，說明面前這個女孩兒的確在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
「請你判斷一下到底正確與否。」
蘇璃拿著資料蹙了蹙眉毛：「能借用一下實驗室嗎？」
「當然可以。」老者帶著蘇璃離開辦公室，走進大型實驗室。
這裡有很多人正在忙碌，兩人來到一處空白的實驗桌前。
「並不一定要現在就完成，有3天的時間……」白袍者停下了說話，因為蘇璃已經開始埋頭在實驗桌上專心工作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在正空的太陽已經在山間沉了一半，蘇璃依然專心的忙著，時不時會在旁邊的紙上寫些什麼，而老者則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
終於，蘇璃放下手中的工具和鉛筆，深深吐了一口氣。
「怎麼樣了？」老者慢慢的走了回來，略帶期待的問道
「已經解出來了。」蘇璃開口說道。
「很遺憾，這個反證是錯誤的，雖然是一個很有趣的嘗試，不過很可惜，你在中性粒細胞的分佈上有著根本性的錯誤！」
雖然已經將眼前女性的程做了足夠的高的評估了，可是當得到答案之時，老者不得不再次提高他的評價
他們用了一周得出來的結論，她竟然只用了5個小時，雖然結果是錯誤的，但完全是出期待的表現。
老者看了看時間，在蘇璃身旁忍不住感慨的說道：「很有天賦，如果善加教導的話，說不定會越所有的前人的。」
「這句話輕率了吧？」蘇璃聽完眼前老者的感慨后忍不住說道。
「此言何意？」
「知識是積累而成的，幾年前的理論放在今天不過是基礎，他們的成就成為了我們未來的墊腳石，所以某些意義上來講，我們已經越了他們。大家口中所說的越，只不過是越他們對於術界的貢獻程度。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個人認為，如果不能越前人，只能說是我們後人的恥辱。」
聽完蘇璃的話，白袍的者不但沒有嘲笑，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他對蘇璃伸出手：「你好，我是醫學部的教授，也是SAX項目的總負責人，雷軍。」
蘇璃伸出手，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楚提督的私人醫生，名字叫做蘇璃，請問，我這算是過關了嗎？」
「還有最後一題，要參加嗎？」
「當然。」
「和我來。」
消毒水的刺鼻氣味瀰漫在空氣之中，蒼白的背景之下，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醫學工作者也顯得冷漠得可怕。
「救救我，救救我！」挺著大肚子的年輕黑人女子躺在病床上，儘管身材看起來已經非常臃腫，但還是很有力氣，幾乎快將醫生的白外套抓下來一半。
「她是患者嗎？」蘇璃站在玻璃窗外，忍不住問道。
雷軍教授鎮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今天是她被感染的第七天了，還在搶救中。」
他伸手拍拍蘇璃的肩膀，指著不斷閃過各種數據的電腦屏幕說道，「注意觀察。」
蘇璃點點頭，一面看著電腦屏幕，一面時不時抬頭看看被隔離的懷孕女性，抿住了嘴。
某一項數據出現時，雷軍教授忽然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蘇璃旁邊的斯文男人。
他明明記得上一次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今天怎麼數值就出現這種特殊變化了。
斯文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個變化是突然發生的，之前都沒有見過，目前找不到原因。我們只能猜測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關。」
「她幾個月了？」蘇璃忍不住問道。
「8個月，最多再有一個月就生了。」斯文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有些低落。
雷軍教授也不說話。
相比兩個沉默不語的男人，蘇璃就顯得有些坐立難安：「忍不住問道，不能想辦法保住孩子嗎？」
斯文男人搖搖頭：「沒有辦法，病毒已經徹底感染，即使現在讓她將孩子早產出來，估計也是死嬰，而且喪失大量體力的她肯定撐不下去了。」
蘇璃抿住嘴，忽然意識到雷軍教授說的最後一題是什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雷軍面色如常，似乎沒有發現蘇璃的目光。
蘇璃有心離開，但是才剛起了個頭，雷軍教授就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從這間實驗室走出去，就代表你喪失資格了，收拾好你的東西，可以重新回勛貴府了。」
蘇璃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好垂下眼帘。
一直持續到11點，手術都沒有結束。
雷軍終於拍拍手，表示蘇璃可以去休息一下，順便吃點東西，只有半個小時。
蘇璃急忙走出實驗室，卻沒有去食堂，而是下了醫學部的樓，一個人站在庭院里透氣。
她明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那個女人救不回來了，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最後一題，居然是讓她見證死亡。
她來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項研究，居然這麼殘忍。
說起來，她在醫院實習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鎮定的，即便碰到重病垂死的患者，也在醫生們的手下順利活過來。
因此，一直以來她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些成熟的技術，還有醫生們嫻熟的技術，是前人用多少條人命才總結出來。
SAX的死亡人數對普通人來講，只是一串普通的數字，但是對奮戰在第一線的醫生們來說，則是一條條逝去的鮮活生命……
要退出嗎？
這個念頭忍不住從她腦中生出，隨後便不可控制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