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出場
目光，緊緊盯著走進來一對璧人。
尊貴優雅，神秘深沉的男人，毫無疑問是最受矚目的，他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女性的目光。
一身白色的修身西裝，清俊淡雅的臉上沒什麼太多表情的表情，看上去沉靜迷人，上半張臉在蝴蝶面飾的遮掩下，只能看到一雙眸子，那目光，深邃淡然。
沒有刻意表現什麼，但那份彷彿與生俱來的風度和氣質，便足以讓在場男性慚愧低頭。
吸引了在場男性目光的則是，正挽著他的女子。
一身華麗大方的露背禮服，象徵著純潔高貴的白色映入眾人眼中，讓人忍不住產生些許的窒息感，碎鑽點綴的花紋，神秘繁複的蕾。絲，奢華中透著高貴。
精緻秀雅的容顏，雙眸明澈動人，神情也淡淡的，與身旁的男人相映成輝。
兩人的出現，似乎，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看著這一幕的眾人，腦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隱隱可以聽到冷氣倒抽的聲音傳來，連舞池另一邊的校領導和市領導們，都出現了幾許失神。
舞池外的變化，一直享受讚歎目光的蘇雲娜自然是第一個察覺的，當她順著眾多視線望過去的時候，身體微微一怔，以至於連跳舞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慕成傑抬頭望過去，眼底出現一許恍惚。
這樣的蘇璃，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的印象里，蘇璃一直都是普通，平凡的代表，偶爾會閃光，但星星的光芒，永遠遮不住夜的黑暗。
和她不同的是蘇雲娜，美麗，熱情，開放，就像是月亮，先天條件遠遠比不上星星，可更加明亮，耀眼。
可他過去從未想過，當星星擁有了和月亮一樣的條件時，綻放出的光芒，遠比月亮更加明耀。
蘇雲娜的眼神，逐漸被陰霾布滿。
她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對蘇璃感到嫉妒的時候。
蘇璃一向是樸素的學生裝扮，雖然美，但和喜歡裝飾的她，總是差了那麼一絲。
她為此感到驕傲，至少，她有比她強的地方。
直到那一次郊遊，她第一次見到她校服之外的模樣，是一身水綠色的夏裝。
美麗出塵的氣質，徹底打碎了她心底的那一抹自尊。
原來，那最後一絲的驕傲，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虛偽。
「女士，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
眾人的目光下，楚向北放開蘇璃，對她緩緩伸出手。
舞會廳里非常適時地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舒緩而流暢的舞曲，這安靜的空間里回蕩著。
燈光下，男人安靜的看著對面的女性。
女性漆黑的秀髮盤著，精巧的珠寶點綴在發間，在燈光的照耀下中閃閃發光……
然而，在他的眼裡，卻不夠明亮，這些沒有生命的石頭怎及的上那雙盈著淡淡吃驚和略微不知所措的黑色眼睛。
楚向北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女人的眼眸居然這麼明亮純粹，在燈光的輝映下，閃爍著醉人的柔和。
緩緩地，輕輕地，不自覺的，撥動他的心弦。
蘇璃有一瞬間，被男人的話嚇了一跳，雖然很清楚，他會向她邀舞，可，那句話真從他的口中說出時，她還是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的手，竟有幾分顫抖。
她在想什麼……
又在期待什麼…………
有什麼東西，在動搖…………
然而，她還是緩緩張開手，輕輕落了上去。
「當然。」
男人的手很白。皙修長，可指腹間，卻能感覺出輕微的薄繭，可能是抓筆時間太長，也可能是別的什麼。
男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面飾下，那漆黑深邃的眸子，閃爍著不確定的微光，就好像伸手抓住她只是他的身體擅自動作，和大腦無關。
婉轉悠揚的曲子飄蕩著，燈光柔和地灑在兩人身上，為逐漸靠近的兩人渡上一層柔和的薄光……
男人的眉心舒展著，一開始，他的注意力，還放在舞池周圍的觀眾上，想要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可是，當她的手落在他的手心上時，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周圍的目光，沒了興趣，視線里，只有面前的這個女人。
說不清到底是誰先向對方靠近一步，當他們開始緩慢地、摸索著對方的步伐邁出略顯生澀的舞步時，誰先誰后這種問題早已無關緊要了。
他的手臂摟著懷中女人曲線妙曼的腰肢，與他相比顯得嬌小的手掌落在他另一隻手掌中，女人纖長的手臂攀上他寬厚的肩膊，整個人幾乎依偎在了他懷裡。
他只需要微微低頭就可以看見女人那圓潤光潔的肩頭，視線略微向下，順著鎖骨的方向追隨而去，是女人表情柔和的側臉……
舞曲的調子緩慢而悠揚，非常適合步伐緩慢的華爾茲，華貴的西裝與繁複的禮服，兩道潔白，隨著兩人的舞步起伏，在將懷中的舞伴抱起來轉圈時女人層層疊疊的大裙擺與西裝下擺纏繞在一起。
柔。軟與冷硬，浪漫與鐵血，無法形容的綺麗。
沒有複雜的舞步，僅僅是三步一小節的慢步華爾茲。
他們相擁著緩步舞動，單手牽著在他臂彎中旋轉，偶爾隨著音樂把她舉上半空再輕柔落地……
窗外吹進的風兒撩起女性的發梢，楚向北出神地看著那雙幽蘭的眼睛，隨著主人的一顰一笑而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兩人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之前哽在兩人間的問題，在他牽起女人纖長的手臂讓她旋舞著落進他臂彎中時消失得一乾二淨，無跡可尋……
曲子奏了一首又一首，本來說好的『跳一支舞』成了『跳了好多支舞』，但卻兩人都沒去戳穿，只是繼續相擁著緩慢舞動。
我是你的什麼？
她的眸子里，似乎還在探尋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現在，他知道答案了嗎？
也許吧。
舞曲的節奏猛然加快，男人順著曲子的音調把懷中的女人舉上半空，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那人在空中精緻的面容，還有如同盛開的百合花般層疊的大裙擺。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舞曲翩然收尾，被他高舉過頭頂的女人也如同從天而降般墜入他懷抱之中，不像之前每一次抱舉那樣輕巧落地。
舞曲結束，舞步也隨之停止。
「還要走嗎？」他問。
「在思考。」她說。
「答案呢？」
「不知道。」
「那就慢慢思考。」他說，然後牽著她的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