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用進廢退

  這段時間袁文斌媽媽正為袁文斌的事頭疼，已經幾次去村裡的大神處問過，如何破解，大神只說，這個是命中的劫數，破不了。此時，聽陳芒說，吳亦凡看過她家的宅基地，滿臉狐疑地問道：「他來看了房子？」


  陳芒指了指隔壁，說道：「不信你可以去問隔壁，他看到的。」


  袁文斌媽媽盯著陳芒，彷彿要從他眼睛里辨出真偽來，說道：「那你說說，他怎麼說我家的宅基地？」


  陳芒拉過旁邊的一把凳子，坐了下來，說道：「先生說，你家宅基地好是好，旺財，但不興人丁。你信嗎？」


  袁文斌媽媽愣了一愣，然後啊了一聲，忽然轉身跑到堂屋最北邊的柜子邊，拿起電話機開始打電話。陳芒也不急，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等。鄭凱卻有些急了，在陳芒肩頭拍了一下，輕聲問道：「她這是在做什麼？」


  「找後援團。」陳芒說道。


  袁文斌媽媽的電話是打給兒子袁文斌的，讓他抽空回來一趟。轉過身，她看著陳芒，又問：「那，先生對於我家墳地是怎麼說的？」


  「先生說，你家墳地風水一般。」


  「怎麼可能，當時我們也是請了風水先生看的地，都說那裡旺財，子孫不愁吃穿。年輕人，你們為了讓我們遷墳，竟然亂說話，也不怕天打雷劈！」袁文斌媽媽義憤填膺地說道。


  「阿姨，暫且不說你家現在的墳地到底好不好，先生說，有一處地是那一片地方最適合做墳地的，既旺子孫，又能聚財。你若是信，我帶你們去看。你若是不信，這處地方就給別人吧。你們也知道，你家墳地旁另一處墳地也是要搬的。但風水寶地只有一塊。」陳芒說完，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處寶地不知是誰家的，如果是袁文斌家的就好，若不是，就稍稍有些麻煩了。所以，陳芒立馬又問道，「那一片桑地是你家的嗎？」


  「有些事我家的，有些是別人家的。」袁文斌媽媽說道，「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


  於是，陳芒和鄭凱，帶著袁文斌媽媽又來到了那處墳地所在的桑地。陳芒指著吳亦凡看好的那一處風水寶地問袁文斌媽媽：「這地是你們家的嗎？」


  袁文斌媽媽盯著那個地方，不答反問：「這就是吳先生看好的寶地？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個很簡單，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請吳先生來一次。或者我把道理講給你聽。」


  於是，陳芒把吳亦凡說的那段話又說了一遍。袁文斌媽媽的眼睛亮亮的，陳芒知道，這事至少成功了一半。回去的路上，鄭凱拉拉陳芒的衣袖，問道：「你說，這事，成得了嗎？」


  陳芒笑笑：「你說呢？」


  鄭凱翻白眼：「反正成不了，你是組長。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太監每個晚上幹活？」


  到她家門口，正好，袁文斌的小車開了過來。袁文斌媽媽急急地跑過去，對兒子說道：「剛才去看了一下墳地，真的不錯。待會等你爸回來了，我們再去看看。只是，那個地方不是我家的，是翹鬍子阿末家的，你也知道，他家的墳也要遷，若是讓他們知道那塊地風水好，他是肯定不會跟我們家換地的。所以說，我們動作一定要快，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那地的風水好。阿斌，你想想，我們怎麼和他們家談呢，那阿末頭可精明得很。」


  袁文斌看看站在一旁的陳芒和鄭凱，說道：「這種問題不需要我們考慮。既然他們要我們遷墳，就讓他們去想辦法唄。」然後，他大聲地對陳芒他們說道，「既然你們把地都給我們看好了，剩下的工作還是得你們去完成。這點要求不高吧？當然，這地到底好不好，我們還得請人來看過。這種事，我不擅長，相信你們也不擅長。」說完，他也不等陳芒他們回答直接往家裡走去。他媽媽卻跑過來，說道：「那塊地，你們暫時可不能跟阿末頭家說哦，要不然，到時候事情辦不好，你也別想我們遷。」


  陳芒微微笑笑，沒有接話。鄭凱卻有些不爽地小聲嘀咕：「看他們拽的。難怪清水鎮這麼多年都不修路，千方百計地為他們謀福利，他們倒好，就想著自己的那點小利益。一點大局意識都沒有。」


  「好了，別發牢騷了。老百姓從自身利益出發，也是可以理解的。」


  兩人坐上摩托車，往政府里開去。剛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唐婧看一眼來電顯示，說道：「你的電話。」


  陳芒接起，是蕭藝的電話。


  「幹什麼呢？打你半天電話，都是關機？」


  「手機壞了。」


  「壞了就買個新的。」


  陳芒問道：「找我有事？」


  「哦，對了，我今天在雨岩鎮考察幹部，這裡的團委書記長得真是標緻啊，簡直可以稱得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班子成員對她的評價也很好，怎麼樣？」


  「不怎麼樣！」陳芒淡淡說道。


  「你就沒有衝動？」


  「你一說，我就得有衝動，蕭部長，你真是太抬舉你的語言表述能力了。」


  「我是說相親。」蕭藝在那邊喊道。


  「算了吧。」


  「陳芒，你還是不是男人？達爾文用進廢退的理論你學過吧？你就不怕你身上的某個器官長期閑置不用早晚有一天會退化？」


  「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陳芒慢條斯理地說道。


  「陳芒，你什麼意思？我可是清白的。」蕭藝故意捏著嗓子尖叫。


  陳芒哈哈大笑，剛掛斷電話，便聽到唐婧怪聲怪氣地說道：「陳主任，麻煩你下次和女人調情的時候，聲音小點，最好是到走廊上去，好嗎？」


  「糾正一下，對方是男的。」


  唐婧雙眼圓瞪，驚呼一聲：「陳芒，你真的是……gay?」


  陳芒好笑地轉身看她一眼，正要說話，電話又響了。他忙接起，竟是姚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芒忙跑下樓。


  看著他筆挺帥氣的背影，唐婧心裡波瀾起伏。一直以來，陳芒都是她心頭不能釋懷的一個結。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的確是對陳芒一見鍾情，她還清晰地記得，陳芒第一次從潘雲起辦公室走出來，八月的陽光透過走廊上的玻璃照在他臉上，說不出的陽光明朗，就如一束陽光照進她心中一般，讓她感到溫暖。從那一天開始，她就有了目標，有了重心，沒想到，陳芒和周漪分在了一個辦公室，且很快和周漪眉來眼去。這讓她難受。周漪是誰？不過是張辰不用了的破鞋而已，他怎麼可以和她擠在一處，眉來眼去。慢慢地，她開始恨他，針對他，設計整他，沒想到，他不是不喜歡她，他只是沒有能力喜歡她……


  姚典坐在辦公桌前看商墓村的圖紙，這幾天，她一直在思考，商墓村下一步的發展定位。聽到陳芒的敲門聲，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抬頭說道：「這兩天你安排一下時間去一趟上海吧，我覺得商墓村的發展定位得請最有權威的設計師來設計，只有這樣，商墓村才能脫穎而出。陳芒，你的想法呢？」


  關於這個問題，陳芒也不是第一次思考，他的想法基本和姚典一致，只有專業的設計，才能提升商墓村的整個品味，才能在眾多的所謂古文化村中脫穎而出。不過，他想得更多，更遠。他說：「書記，臨興公路的建設會給清水鎮的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機遇，更多的企業會落戶清水鎮，但現在的清水鎮集鎮真的是太貧瘠了，規劃也很差，我在想請專家設計商墓村的同時，我們是不是可以將整個集鎮也設計一下？」


  姚典微微沉吟，說道：「這個主意不錯，只是這麼一來，清水鎮就得大動干戈，這個得班子會議通過。不過，先請專家設計還是沒問題的。那就這麼辦，這兩天你讓小金跟你跑一趟上海。哦對了，你的車子這麼一來，是不是報廢了？」


  「姚書記，這個你不用擔心，保險公司會負責的。」


  姚典的目光慢慢滑過他性感的喉結，說道：「謝謝你。」


  陳芒看著她，心中滑過一絲暖流，正要說不用謝，聽到門上輕輕扣了兩聲，轉過頭，看到金斌斌拿著一張圖紙走了進來。陳芒站起身，說道：「前客讓后客，姚書記，我先出去了。」


  金斌斌忽然說道：「陳芒，聽說你負責的拆遷組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不行，無論是作為黨政辦主任，還是暫代組織委員，你的身份都應該挑起這個責任，現在這樣毫無進展，既影響另一個小組的進度，也影響整個臨興公路建設的進程。這段時間，你可得好好抓緊了。」


  陳芒看著金斌斌，心想：他選擇在姚典辦公室說他，既是為了讓他難堪，更是為了給姚典留一個壞印象。他靜靜聽完，說道：「金鎮長，既然你提起此事，那麼我就順便跟你說一下，我和鄭凱剛從柳家塘袁文斌家回來。不知道，金鎮長所謂的動靜是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