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積怨深深
「中秋佳節,實在是不願上門打擾。」
「這件事雖說沒有在謝府搜出人來,可人影翻牆入了你們謝府,並且在你們謝府打鬥一番都是不爭的事實。」
「今夜暫且就到這裡,諸位若是事後想起什麼線索,還望來府衙告知。」
徐潤澤的話說完了,謝府的人愣了一下。
他們對於今天這場掃興的事件表示十分地抗拒。
知府大人不肯透露,到底是誰被抓走了。
到現在他們還一頭霧水,怎麼那人影就進了謝府?
怎麼中秋佳節,知府大人親自坐鎮,而且來勢洶洶!
謝五爺站出來,打著圓場道:「徐大人經管放心,若真有賊人栽贓謝府,您不上門要人,我們也會送上門去。」
徐潤澤掃視了周圍一圈的人影,看著他們一個個,垂頭不語,當即冷笑道:「被抓走的這位,可是平西將軍的救命恩人。」
「諸位心裡有個數,這件事,還完不了!」
徐潤澤不顧謝家五房齊齊變了的臉色,帶著一眾衙役撤離了謝府。
靜謐的氣氛里,謝家當家的主子一個個面面相覷。
謝大爺后怕道:「蕭將軍的救命恩人?」
「我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這件事到底是誰在陷害謝府?」
謝家的二爺,三爺,四爺,五爺,全都下意識看向了謝大爺!
說真的,他們心裡都在打鼓,是不是謝大爺咽不下之前那口氣,故意在這個當口招惹雲鶴書院。
謝大爺看著眾人打量的眸光,嘴角微微抽搐著。
「你們看我幹嘛?」
「我身邊的人哪有翻牆入室的能力?」
「再說了,當初跟雲鶴書院結怨的可是那個賤婦!」
「嘭!」謝老夫人狠狠地摔了一個茶杯。
室內頓時又靜了下來,靜得連呼吸聲都微乎其微!
謝老夫人喘息著,陰狠的眸光凌厲地瞪視著身邊的這些好兒子們。
只見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戾的笑容,嘲弄的聲音冰冷至極!
「二十年前,定南府城第一書香世家,是謝府!」
「十年前,定南府城第一書香世家,還是謝府!」
「可是齊瀚來了,創辦了雲鶴書院,自此以後,謝府的族學漸漸凋零,連我們謝家的子孫都以拜在齊瀚的名下為榮!」
「如今,齊家不過是丟失了一個連身份都擺不到明面上的人,我們謝家五房,全都搜了一個底朝天?」
「謝府有你們這一群不肖子孫,如何不敗落?不凋零?」
謝五爺往後站了站,心裡嘲諷鄙夷。
謝府若是不自大,別人如何會有輕賤之心?
當初齊瀚見明坤在謝家族學不受待見,不忍他天資埋沒,故而收在門下。
誰都說,一個庶子的嫡子而已,能有多大的出息?
多的話他已經不想再聽了。
其他的二房,三房,四房也不想再聽了!
老夫人住在大房,操的是大房的心,怨也是怨大房不爭氣?
他們一個個面色緊繃,心裡卻冷笑著,不屑一顧。
謝老夫人發泄一通,見一個個跟沒脾氣的狗崽子一樣,她冷哼一聲。
「都滾回去吧,分家了,樹枝大了,大風刮不斷就想再生枝丫!」
「去吧,都去吧,小心點,別全都折斷了,連細枝末葉都不剩!」
幾位謝府的爺皺起了眉頭,老夫人這話很毒!
可他們不想爭辯,爭辯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天亮都回不到各自的院子。
今夜若不是這一出,衙役圍府,他們也不可能聚一起!
中秋節,給老夫人送了禮以後,一家家關起門來,誰管誰家院子進人了?
更何況,所謂進來的人影,是在大房的院子!
所有人都走了,謝老夫人聽著身邊的人回稟,兒子又去了姨娘的房裡。
她冷哼一聲,決定徹底放棄這個兒子了。
就讓他醉生夢死吧,橫豎她還有一個好孫子呢?
齊瀚跟徐潤澤這筆帳,她記下了。
夜深了,名膳酒樓已經打烊了。
夥計還在收拾,大廚房泥濘一片,掌勺的幾個師傅都已經累極走了,剩下的學徒在收拾。
齊瀚下了馬車,轉頭對著跟來的眾人道:「長康跟著我進去就好,你們等在這裡。」
他說完,對齊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人暗中潛入酒樓查看。
齊盛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然後隱匿到人後,帶了三個侍衛跟他朝暗處走。
萬掌柜還在算賬,看到齊瀚來的時候,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眼眸忽閃,連忙從櫃檯里迎出來道:「齊院長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可這……太晚了……大廚都走了,小的可做不了一等一的席面招待呢?」
齊瀚聞言,斜倪了一眼點頭彎腰,看似恭敬,實則言語散漫,不將他放在眼裡的萬掌柜,坐到大廳裡面的椅子上道:「能不能做出來,那是你們的事?」
「早些年寇大海在京諂媚的時候,我還是有幸見過一二的。」
「怎麼?我來了,你們的張管事也不出面迎一迎?」
「說不定他就此惹惱了我,我這麼多年的正人君子也當夠了,想要在背後當一回陰死人不償命的主呢?」
萬掌柜愕然,齊瀚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全都是披著一身長衫,穿著鮮亮的褙子,端著一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曰的高姿態!
可此時坐在他面前的人,渾身散發著凌厲逼人的氣勢。
尤其是那一雙眼眸,犀利冷寒,直直地望著他。
萬掌柜下意識一抖,心生怯意。
「齊院長大駕光臨,張某有失遠迎了!」
上到包廂的樓梯口出,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慢慢地走了下來。
齊瀚看了過去,只見那人而立之年,臉盤寬大,眼眸深邃犀利,步伐穩健筆直,一眼便可知是一位練家子。
他的臉色更冷了,坐在椅子上,直到來人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
張管事抱拳,對著齊瀚作揖道:「在下張興志,杭州府寇老爺身邊的一個跑腿。」
「這不,我們老爺聽說萬掌柜處事不周,這才調了我過來。」
「張某也是想著身份卑微,不好上門拜見齊院長,不然怎麼能讓您親自登門呢?」
張興志說完,站在一旁,一副隨時等候吩咐的樣子。
齊瀚看了一眼長康,長康將自己別在腰間的斬骨刀「嘭」的一聲,用力地砍在了圓木桌子上。
萬掌柜瞧著長康看他的眼神,陰鷙冷戾,寒意徹骨,只怕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之前萬管事給了我五百兩銀子,想要暗中毀我師傅的清白,納她為妾。」
「還許諾我,事成再給五百兩!」
「今日上門……」
「今日上門,希望你們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給一個說話!」齊瀚截斷了長康的話。
心慧是不是在這裡,不得而知。
他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不能暴露心慧被擄走的事實。
不然……
張興志看了一眼憤怒不甘的長康,再看一眼犀利逼人的齊瀚。
抬起腳,「嘭」的一聲,將萬掌柜踹到在地。
「咔嚓」一聲,萬掌柜的尾椎骨應聲而裂!
「啊啊……」
他慘叫一聲,身體痛得動也不能動,牙關被咬得死死的,頭上全是虛汗,臉色青紫一片,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
張興志視而不見,繼續一腳用力地踩在了萬掌柜的脖子上。
萬掌柜哼哼兩聲,嘴角全是鮮血,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可那撐大的瞳孔里,聚斂的眸光正一點一點地消散。
張興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鄙夷地看著腳下的萬掌柜道:「我們家老爺一再說了,以和為貴,萬萬不可挑起事端!」
「尤其是,一個狗奴才惹不起的事端!」
張興志說完,放開了腳。
可此時被踩斷脖子的萬掌柜已經徹底沒氣了。
長康握著斬骨刀,心裡憤恨不已。
這個張興志猖狂到,在他們的面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