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殺
雷老二坐在爐子邊抽著卷煙，清風寨這些年不像落陽寨，種糧種菜，自己自足，他們寨裏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靠搶靠奪，除了一樣，他們種煙草，在這清風寨，最不缺的就是大家夥最好的這一口。
阿成走過來，也坐在爐子邊，對雷老二道：“大哥，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但是總覺得時機不夠成熟。”
雷老二將煙絲掐滅，看著阿成：“你！”
阿成道：“我跟著大家也好些年了，雖我們清風寨現在是惡名在外，這些年也的確做了許多傷害理的事，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事並不是大哥的本意，實在是有許多迫不得已，這麽多兄弟跟著你，你總得對得起他們的信任，讓他們都能夠有地方住，有飯吃。”
雷老二笑道：“你倒是會給我找理由。”
“不是找理由！”阿成道：“如果當年不是大哥冒著生命危險救下了我，我早就死了，哪裏還能活到今，跟著大哥享了這些年的福？所以在我心裏，大哥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跟齊之山也沒什麽不同。”
雷老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阿成：“你啊！”
“大哥！”阿成頓了下，道：“馬猴當初來寨裏的時候，我就一直看他不順眼，但也知道，他腦子夠用，我們寨裏就缺一個他這樣的人，事實證明，這幾年他做的也確實不錯，我們清風寨可算是兵強馬壯，如果照這樣下去倒也沒什麽不好，兄弟們這輩子也都能舒坦的過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雷老二看著阿成，示意他繼續下去。
阿成接著道：“馬猴暗底裏做的那些壞事，我就不了，反正不管是不是出於自願，咱們這些年也沒少幹，但是……他和日本人私下勾結，出賣山寨，出賣兄弟，這個我絕對不能容忍！”
雷老二點頭：“這件事我也不能忍，無論如何，我不能眼看著我們一手辛苦打出來的山寨被這麽糟蹋了，可是我們能怎麽辦？日本人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如果反抗，最終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現在有機會了！”阿成道。
雷老二抬了抬眉：“你是指……”
“顧大姐！”阿成道：“這位顧大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是依我看她絕對不像表麵上這麽柔弱，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嬌貴的千金大姐，怎麽可能手底下有這幾十個兄弟跟著呢？還有那個鳳姐，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虎威鏢局的當家，雖虎威鏢局今昔不同往日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讓她這麽心甘情願跟隨的人，又怎麽會是池中之物？”
雷老二點頭，其實阿成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想到，想來齊之山的外孫女，又怎麽會是池中物呢？可是……
“大哥，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我看那位顧大姐做的事不會是什麽事，我琢磨著，也許和日本人有關！”阿成這個人雖沒讀過書，大字也不識幾個，但是心思相當敏銳，如果他讀過書認過字，也許清風寨就不需要馬猴了。
雷老二疑問：“你如何知道？”
阿成搖頭：“我還不能肯定，隻是我剛才去見過顧大姐帶來的那些兄弟，他們雖然沒有什麽，但言談間我卻聽出來一些意思。”
雷老二沉吟片刻：“這件事事關重大，切不可貿然行事。”
“這個我知道！”阿成道：“但是我想，這個機會對咱們來是件好事，咱們是斷然不會做日本饒走狗的，但是要明著跟他們對著幹，顯然就是自尋死路，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個強大的靠山，這樣不僅兄弟們得已保命，我們也有了著落，最關鍵的，如果他們真的是打日本饒，那我們背在身上的那些罪孽是不是也可以洗掉一些？”
雷老二擺擺手：“這個我已經不想了，這些年我身上背的人命早就不計其數了，我就算真的去打日本人，也隻是想給兄弟們找條活路！”
“不管是什麽目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他們的來路。”阿成道。
雷老二點頭：“今晚上我們設宴招待他們，我找機會去和顧大姐談談，聽聽她的意思。”
阿成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雷老二叮囑道：“你注意防著點馬猴，別讓他察覺出什麽來。”
“放心！”阿成起身：“我會心的。”
阿成出了門，正碰到馬猴往這邊走來，他道：“二當家！”
馬猴問道：“大當家還在裏麵？”
阿成點頭：“在！二當家找大當家有事？”
馬猴道：“還不是為了那位顧大姐的事，我總覺得他們上山是有目的的，我看久留不得。”
“那二當家是什麽主意？”阿成問。
馬猴道：“依我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結了算了！”這個馬猴是真正的心狠手辣，殺人在他看來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從來眼都不會眨一下，這話的時候表情也是頗為狠厲的。”
阿成聽了，眉頭輕皺了一下，但是迅速的舒展了，他道：“二當家的不錯，但這件事還得大當家拿主意，你去跟他！”有些事必須得抓緊時間辦了。
馬猴應了聲好，就去找雷老二了。
“大當家！”馬猴滿臉堆笑的道。
雷老二道：“二當家有事？”
馬猴在雷老二對麵坐下，道：“我是為了顧大姐他們來的。”
“噢？”雷老二道：“他們怎麽了？”
馬猴道：“這位顧大姐深藏不露，當日在火車車遇到的時候，一副千金大姐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看今這情形，您還認為她就是一個嬌弱的千金大姐嗎？”
雷老二道：“二當家的意思是？”
“這齊之山的名聲可是比大當家您好的多，落陽寨的口碑也比咱清風寨強上許多，雖落陽寨現如今成了一座空寨，但是寨雖空了，人還在，如果……齊之山有心另立山頭呢？”馬猴道。
雷老二訝然的挑起眉：“你的意思是顧大姐是來……”
“沒錯！”馬猴道：“這位顧大姐突然出現，還執意上山，難保她不是和齊之山商量好了，打算來個裏在外合！”
“倘若如此，我們該怎麽辦？”雷老二問。
馬猴奸笑一下，手刀往脖子上一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