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拜別恩師
“走。”
蘇卿辭冷冷道出一個字來，快速轉動手中的玉笛，猶如長劍在手頃刻間將攻擊過來的人擊退。
沒想到他會出現，何什一愣，就在他愣神片刻周遭有人襲擊而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在夜空下猶如鬼魅一般來去無蹤，完全無法確定他們的方位。
又加了幾個人，從高樓一躍而下，手中的利刃閃現出冰冷的寒芒，他們眼中迸射出淩厲的殺氣，跟他們交手絕對沒有任何勝算。
可事到如今竺辛如何放棄，他無法眼睜睜的對自己家人棄之不顧，尤其現在不過一步之遙。
竺辛抬眼望去，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一咬牙衝了過去，見狀，何什連忙拽住了他，與此同時幾道黑影攻擊而來將他們團團包圍。
蘇卿辭擊退麵前的人回頭一看見他們二人被圍困於是騰空而起，寒光一現，眾人皆驚。
還未看到身影，已然被一股盛氣淩人的力量衝撞開來。
此情此景何什如何不熟悉，隻是他心中還存疑，不知他為何會來。
“什兒，帶他走。”
彼時蘇卿辭已經落到他們麵前擋住了攻擊過來的人，回頭衝著何什開口道。
恍惚間何什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遇到危險之時，他的師父亦是像現在這般將他們護在身後，那時他便有了永遠追隨師父的想法，他想成為和他一樣的人，如今想來隻覺得可笑。
刀光劍影以及廝殺之聲讓他回到現實，此刻不宜久留，他需得帶著竺辛盡早離開。
於是何什一把拽住竺辛欲走，竺辛掙紮，他怎舍得，就差一點點，馬上他就能救出自己的姐姐和爹娘，若他走，他將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
竺辛嘶吼著瘋狂掙紮，眼看敵人越來越多，若不走他們誰都走不掉。
就在這時忽聞一陣清風而來，長笛用力的敲擊在了竺辛的後勁，他一頓，暈了過去，何什連忙扶住了他，微微蹙眉，“你……”
“走。”蘇卿辭轉身一掌朝著他推開，速度之快何什如何躲避，隻能生生挨了這一掌被他的力量推離了人群，與此同時蘇卿辭快速出手為他們掃清的障礙，見他瞬間被圍何什有片刻動搖，直到寒光再現他才鬆了口氣，喚來機關獸騎著它遠去。
風聲蕭瑟，樓閣之上，月寒影散，有一倩影乘風而來，唱一曲水調歌頭，嗓音清澈如湖泊，為寂靜的夜空增添了一抹喧嘩。
女子青衣傍身，踩著盈盈蓮步，眉目含情，似碧波蕩漾。
別看那一雙眼眸深情不移，這世上沒有幾人能與之對視，有也早已命喪黃泉。
千禧樓七掌使之一的七殺，名叫芫婁，光是聽其名諱就讓人聞風喪膽，可又有幾人得知這位殺人不眨眼凶殘至極的人竟是一位容貌昳麗的女子。
“比起當年，你這鬼影步進步了不少。”蘇卿辭淡淡開口，不以為然，顯然是熟人。
聽此言芫婁掛在臉上的淺淺笑意突然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三分怒意，她道：“我來可不是想聽你說這些的。”
蘇卿辭挑眉，竟有些疑惑，“那你想聽什麽？”
她忽而又勾起了唇角，慢慢湊近抵在他耳邊輕聲道：“自然是風花雪月。”
說話的時候她還故意吹了口氣，有意挑逗他，蘇卿辭不為所動，隻是微微偏頭笑道：“風月雪月到沒有，不過我可以贈你一曲。”
“哦？”
“這一曲，名安魂。”
話音一落，蘇卿辭將玉笛橫於唇邊，悠揚的曲調突然傳出，屆時芫婁神情微變快速退避開來，並道：“今日我不想與你為敵，你既來應當知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笛音戛然而止，蘇卿辭嘴角輕揚，“時間？誰留給我的時間？你們要做的事我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你至於奔波多年？二十多年前你離開了千禧樓，亦如你當年離開東離離開璿璣離開斷魂崖，這世上可有一處是你安居之所，可有一人值得你為其駐足？”
“以前沒有，而現在有了。”
此話引的芫婁大笑了起來，眼角處似有水霧聚集凝結成了一顆水珠，她在笑，眼中迸發出的光芒無比陰劣，“他們說的我從來不信，可唯獨你說的我深信不疑。”她頓了頓，聲音繼而變得清冽起來，怒意慢慢消散，“千禧樓七殺掌使，芫婁，奉樓主之命請先生一聚。”
“我與你們樓主不熟，無需見麵。”
沒人可以拒絕千禧樓邀約，凡是被邀而又拒絕者唯有一條路可走，死。
芫婁臉上漸漸綻放出絕美的笑容來，袖中雙刃驚現，薄如蟬翼冰冷刺骨，寒霜為樓氏所鑄，與淩十染的銀魄齊名，皆為蘇卿辭手中寶刃，快如閃電可削鐵如泥。
“既如此，那便請教先生高招了。”芫婁微微欠身，再抬眸時淩厲的殺氣侵襲而來。
夜空動漾，滿庭落葉齊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穿過巷子，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唯有掛著的燈籠時不時散發著光芒。
暈厥過去的竺辛迷迷糊糊的醒來，後勁處尖銳的痛感讓他不覺皺眉，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到有冷風拂過，他忽而清醒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遠離了大理寺，竺辛用力掙紮不慎從機關獸上跌落下去，何什出手準備拉他一把，他側身避開在地上翻滾一拳放在穩住，慢慢站起身來。
何什命機關獸及時停下，落在了竺辛麵前，他伸出手摸了摸機關獸的脖頸，白虎動了動腦袋扭頭離去，寂靜的長街上隻留下他們二人。
“咳咳咳，為什麽要阻止我？你失去過家人應該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
竺辛歇斯底裏的怒吼，何什麵色平靜慢慢走過來，淡淡道：“你去又有什麽用，千禧樓出手你不但救不出任何人還會害你自己白白喪命，你若死竺家便再無後人，他們的仇誰來報？”
“縱使刀山火海我義不容辭！”
“那前提是你得有命去。”
這話無疑是一盆冷水，瞬間將竺辛澆醒。
他又何嚐不明白自己的這處境，隻是做不到而已。
竺家走上這條路再無回頭的可能，作為其中一員怎可獨善其身，可何什說的對，沒有命如何報仇？活著確實比什麽都重要，往後餘生他都將用來報仇，哪怕隻是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你爹娘還有你姐姐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因為你是他們唯一的希望，難道你想與他們共赴黃泉在地下報團取暖嗎？”
何什的聲音嚴厲，認真，如果不是他的徒弟他根本不會管這些，算起來他可是那個最感同身受的人，往昔回憶浮現他如何不難受？
突然，竺辛撩開長袍跪了下去，向著何什磕了三個頭，他咬著牙幾近哽咽的說：“今夜多謝師父相救，往後你我二人再無幹係，竺辛謝過師父授業之恩。”
說完他起身，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何什並未阻攔，隻是心中無限感慨。
我們師兄弟拜別那日，您可曾有過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