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爭鋒相對
“父王，這便是孩子經常提到的蘇姑娘。”
宋辭將蘇汐南帶到晉王麵前，笑著介紹了起來，晉王雖已至中年，飽經風霜的麵容留下了太多歲月的痕跡，但光看五官俊朗棱角分明，年輕時估計也曾引無數女子青睞。
與宋辭不同，晉江要嚴肅不少，渾身透著一股威壓之氣，對他對視都有種壓迫感讓人不適。
“原來是蘇姑娘，本王常聽辭兒提起你，上次多虧姑娘相救讓吾兒得意平安歸來，日後若姑娘有事本王自當為姑娘排憂解難。”
他言辭聽起來似乎是在感激，可神情卻並非如此，或許是他天生五官過於淩厲，即便有笑意都還是讓人有種疏離感，而令蘇汐南更為詫異的是她不曾想宋辭竟將自己受傷之事一一告知，隻不過她不清楚他究竟吐露了多少，因而隻得賠笑，並謙虛道：“民女不敢，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世子也曾多次幫過民女，民女不過是還他恩情罷了。”
“哦？是嗎？”晉王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抬眼繼續道：“蘇姑娘可會騎馬？”
不知他為何話題轉變如此之快，蘇汐南微微一愣，繼而淺笑道：“會一點，但不擅長。”
蘇汐南本是謙虛，而這話說完卻讓晉王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懂他究竟是何意，總覺得別有深意，他忽而問：“是蘇先生教的吧，說起來本王與蘇先生還是有些淵源的，有機會你二人可來府中一敘。”
“民女自當告知家師。”蘇汐南頷首淺笑，不卑不亢，完全沒有被晉王的氣勢壓下去，反倒給人一種泰然自若的感覺，倒是晉王也不意外，抬眸看了一眼馬場中正在準備的年輕人眯起了眼睛，“姑娘覺得何人能拔得頭籌？”
在場王孫公子若幹，大多都不是尋常人家，她一介平民如何敢妄加評論，晉王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他無非是在試探，蘇汐南也不好不答，隻道：“恕民女眼拙無法辨認。”
不能讓自己陷入兩難境地，蘇汐南隻得這麽說，晉王也不打算為難她，衝著宋辭使了個眼色，宋辭便帶著蘇汐南去了馬場，離開時她清楚的感受到晉王眼神的異樣，但說不上來是哪種的，總而言之讓她有些不適。
與晉王相見其實也並未多說什麽，甚至隻是打了聲招呼，宋辭這般也不知是何目的，蘇汐南莫名的警惕起來。
馬場中其他人早已準備好，葉舟和褚蕭玉騎著馬兒朝著走了過來，褚蕭玉一看到蘇汐南就不滿，眼神中透著幾分寒意，特別是見宋辭和蘇汐南走的過近幾乎要靠在一起了，一陣怒火騰升而起，竟然借著騎馬一鞭子朝著蘇汐南抽了過去。
這淩空一鞭蘇汐南哪裏反應的過來，隻聽到空氣中傳來“咻”的一聲，便看到一個黑子的影子掃射而來，與此同時葉舟和宋辭同時瞪大了眼睛快速出手，一人製止了褚蕭玉一人用手拽住了長鞭。
宋辭緊緊抓住鞭子一頭冷冷的盯著褚蕭玉，他雖什麽都沒說，可那個眼神足夠威懾人，褚蕭玉第一次見他露出這麽可怕的眼神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你這是幹什麽？”葉舟嗬斥道，在場這麽多人看著，她突然出手怎麽都說不過去，更何況蘇汐南明明什麽都沒做，褚蕭玉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如此恃強淩弱他如何看的過去。
“我……”
突然被眾多雙眼睛盯著，褚蕭玉莫名覺得委屈，剛剛也隻是想發泄一下，可自己最在意的人和自己的表哥居然無一例外的站在了蘇汐南那邊，一個個的都反過來指責她，這讓她既委屈又窩火，但到底錯在她，現在怎麽發火都沒用。
“是個意外吧，我想褚姑娘也並不是針對我隻不過鞭子揚偏了而已，下次可要小心才是。”
氣氛有些尷尬，蘇汐南隻好站了出來給了褚蕭玉一個台階下，雖然她剛剛也確實生氣，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就如此旁若無人的針對她，一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二也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吧。隻不過正因為人多蘇汐南才不能咄咄逼人，到底褚蕭玉身份尊貴她不好當眾得罪。
誰知蘇汐南居然還為她開罪，褚蕭玉不但不領情反倒覺得蘇汐南這是在找她不痛快，冷笑道：“少假惺惺的了，我就是針對你。”
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簡直是沒救了。
蘇汐南無奈歎氣，葉舟衝著宋辭看了一眼然後朝著蘇汐南說：“我表妹性格就這樣，多有得罪抱歉了。”
“沒事，畢竟她也沒傷到我。”是沒有傷到她，但宋辭剛剛徒手去抓揮過來的鞭子顯然受了傷，虎口處都能看到一點紅痕。
“怎麽就是我的不是了，明明就是她……”
“褚蕭玉，你消停點，不然你立馬回京。”
葉舟一聲嗬斥，嚇得周圍人一愣，尤其是褚蕭玉整個人都驚呆了，她看著葉舟有些不相信，從不見他這般吼自己，現在為了蘇汐南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對她嗎？
“表哥，你……”
“行了，狩獵要開始了。”
宋辭鬆開了鞭子，像是強行壓製了怒火，丟下這麽一句正好下人們牽著他們選好的馬兒過來，於是幹脆不再理會褚蕭玉順手將蘇汐南挑選的馬兒韁繩遞給了蘇汐南，“騎馬你會，那射箭呢？”
這是小看她？蘇汐南就不信這個邪，她拿過韁繩翻身上了馬，揚了揚下巴極其自信的來了句，“自然會，不勞世子操心。”
看她那神采飛揚的樣子，宋辭忍不住笑著搖頭，“那便好。”
隨著一聲鑼鼓敲響，幾十匹烈馬馳騁而去，頓時煙塵四起黃沙漫天，看著遠去的背影，坐在高台之上的晉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身旁的侍從低聲跟他說了句什麽，屆時他臉上的笑容凝固，眼中投射出危險的寒芒。
他揮揮手，示意那人離開，侍從立馬彎著腰退了下去。
“王爺覺得哪家公子能拔得頭籌？”
坐在左下方位置的李大人偏頭問道，像是故意在搭話，晉王微微一頓，繼而淡笑，“自然是。”說這話的時候正好看到兩個身影緩緩而至，晉王露出了笑意，“逍遙侯家公子深得侯爺真傳，這馬背上的功夫自是無人能及。”
“王爺過獎了，世子也不遑多讓啊。”
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引的眾人紛紛側目，方見逍遙侯夫婦款款而至，一身錦衣華服正氣凜然威嚴不可侵犯，以至於讓其他人都不敢再抬眼。
兩人四目相對，竟感覺無形的氣場被瞬間釋放，並衝擊到了一起，電光火石間爭鋒相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