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醒來
“呃……他沒事兒啊。”
仔細檢查後,大夫發生蘇卿辭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看著也並未中毒,也不知這小姑娘急的大呼小叫為哪般。
“胡說,要是沒事他為何昏迷不醒?”
蘇汐南怒道,真以為她是好忽悠的,要說師父隻是睡著了她還會覺得沒事,可現在明擺著是因為那異香昏迷不醒,就連祝含之都說沒救,這大夫倒好直接告訴她沒事,不帶這麽坑人的吧。
見丫頭不信,大夫頗為無奈的捋了捋胡須,眉毛一皺,略微歎氣,“那我也不知是什麽情況。”
“你不是大夫嗎?”
“大夫就什麽疑難雜症都能解決?你那不叫大夫那叫在世華佗,不信你換個兒去,老夫是沒法子。”
能救他自然會救,更何況這丫頭可拿著凶器呢,誰知道她會不會一時火大給他來一下,但他著實沒辦法啊,這人看著就是沒啥問題,至於為何昏迷不醒他咋知道,見都沒見過這症狀。
可這麽一來蘇汐南急了,她隻想救蘇卿辭,先前這大夫不願意此刻又說什麽沒辦法,她怎會信,刀子又衝著他亮了亮,嘴裏威脅道:“你最好把他救醒,不然……”
“那你捅死我好了,捅死我我也救不了他。”
大夫幹脆來了個破罐子破摔,總不能讓他瞎用藥吧,到時候反倒是把人給治死了他還要背條命,倒不如給他個痛快。
“你以為我不敢?”蘇汐南覺得大夫就是看她年輕不敢動手,於是真一刀捅了過去,眼看著白刀子衝著自己而來,大夫心跳加速冷汗直流,不怕那是假的。
就在那一刀即將刺上去時,忽而吹來一陣風,風中夾雜著一縷酒香,饒是醉人,蘇汐南回神卻聽身後有聲音傳來。
“小丫頭動刀動槍的可不太好。”
回頭蘇汐南就看到一小老頭正依靠在門框處,衣衫襤褸頭花白的發亂糟糟的,右手拿著一酒葫蘆正給自己往嘴裏灌酒。
上好的桂花釀,醇香而不灼人,僅是聞上一口,便已有飄然之勢。
這人不像是壞人,麵容老實,眼神慵懶且迷醉,應是喝多了酒來這發酒瘋呢,蘇汐南懶得搭理,回頭一把拽住大夫的衣領,嗬斥道:“給我救人。”
“他救不了,你這不為難人嘛。”
老頭長舒一口氣,眼皮子都不見抬一下,聲音慵懶且毫無生氣,蘇汐南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嘿嘿一笑,踉踉蹌蹌的朝著床邊走去,可明顯醉了酒連步子都走不穩,差點給撞桌上,蘇汐南冷冷的看著,覺得這人純粹是借酒找事,頓時火冒三丈,緊緊的攥著匕首,骨頭被捏的啪啪作響。
“起開。”小老頭慵懶的推了一把蘇汐南,她剛想反駁卻見他抬起酒葫蘆潑了蘇卿辭一臉酒,本就憋著怒火的蘇汐南哪裏受得了這個,頓時捏緊拳頭砸了過去,誰知這老頭兒就跟泥鰍似的怎麽也逮不住,他邊跑還邊嚷嚷,“小丫頭火氣別那麽大,老頭子我這不是在救他嘛。”
“有你這樣救人的嗎?我看還是讓你好好醒醒酒才是。”
大夫都沒法子,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能有辦法?關鍵他還潑了師父一臉酒,氣的蘇汐南抄起家夥就砸了過去,一旁的大夫心疼不已卻隻能躲在一旁言語阻攔,“姑奶奶,可別砸了,那是紫砂壺,嘿,那是我的富貴樹……”
火頭上的蘇汐南哪裏顧得上那麽多,見東西就給砸了去,她如今很絕望,方圓百裏哪裏還有其他城池,而她又去何處尋救師父的法子?帶著這種絕望的想法她此刻就是純發泄,顧不得那麽多,看的大夫差點氣暈不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輕咳一聲緩緩掀開眼簾,迷茫的揉了一下眼睛,“徒弟?”
霎時間蘇汐南就像是突然被召喚了一般,身體一頓,再不管那老頭轉身就朝著蘇卿辭撲了過去。
“師父,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再也控製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她不敢想要是師父就此陳睡醒下去她該怎麽辦,這十幾年來她已經習慣了他陪在自己身邊,根本離不開他,所以他若有事她寧願陪他去死。
看著懷中哭得哽咽幾近背過氣去的小徒弟,蘇卿辭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攥著一抹溫柔的笑意,“胡說什麽,為師這不是好好的嗎?”
聞聲,蘇汐南緩緩抬眸,他溫柔的笑顏落入眼底,她好像看到凜冬散去百花綻放,那時她魔愣了,恍惚的揚起頭在他嘴角處落下一個吻,猶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蘇卿辭瞬間呆住,竟還來不及有所回應她卻滿足的閉上眼暈了過去。
一晚上的奔波蘇汐南體力早已不支,若不是懷著必須要救師父這個信念,那麽她怕是在路上就因失血過多而暈倒,如願看到他平安醒來,她緊繃著的那根弦總算是鬆開了。
蘇卿辭將小徒弟抱上床,環顧一眼四周大概能猜到這是什麽地方,一旁的大夫踮著腳尖想溜卻被眼尖的老頭兒給提溜了回去,丟在床邊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這丫頭交給你了。”
交個我?管他屁事啊,大夫隻覺眼前一黑,剛想發火卻對上蘇卿辭那雙冷俊的眼眸,立馬閉嘴,“我,我這就去,別急別急……”
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了,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大夫欲哭無淚,卻連聲張都不敢,若說那小丫頭是狐假虎威,才醒來的那位可不簡單,怕是都能吃人。
蘇汐南並未傷及要害,隻是失血過多導致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傷口包紮好以後蘇卿辭拿了一堆藥抱著蘇汐南揚長而去,他拿的還淨是店中最為昂貴的藥材,大夫那叫一個心痛可又不敢說,見人走了後立馬關上門反鎖上不說還用桌子凳子櫃子給抵上,這才安心的到一旁哭去了。
“我說。”
剛安頓好蘇汐南,就聽到有聲音自頭頂傳出,蘇卿辭為小徒弟掖好被角下了車,就看到那老頭兒一隻腿耷拉在車頂邊沿晃悠,抬著酒葫蘆對著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往嘴裏倒著酒。
“你還沒走?”蘇卿辭張口就問,眼神那叫一個嫌棄,老頭兒睜著一隻眼瞟了一眼他,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忘了是誰救你的?”
蘇卿辭不答,腳尖點地騰空而去,猶如一片羽毛輕落在車頂前端,紅衣翻飛長發翩然,回眸間是一張清雅冷俊的容顏,他道:“我何須你救?”
“你是不需我救,可你要知道不老不代表不死。”老頭一手枕著頭一手拿著酒葫蘆,翹著二郎腿好不自在,二十多年未見他倒是一點也沒變。
“有些人放著好好的官不做跑鄉下去收勞什子徒弟,我看你是太閑,不過話說回來,我看那丫頭眉宇有些眼熟,你該不會是……”
瞟了眼蘇卿辭,見他不為所動,老頭又道:“你這就不對了嘛,哪能老幼通吃……嘿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話多的後果就是那老頭被蘇卿辭追著打了一路,最後狼狽至極落荒而逃,逃跑前竟衝著蘇卿辭道:“你這一身還不錯,和你怪相襯……”
“你知道上一個如此話多之人是何等下場嗎?”蘇卿辭輕笑,老頭一揮手,揚長而去再也不見。
回到房車見蘇汐南睡得正香,他鬆了口氣,本想倒杯水卻無意看到鏡中自己,頓時火冒三丈,整個玉河都跟著抖了三抖。